招式,在白决看来不过外道,但在这个江湖中,却地安身立命的根本,虽然都说剑诀是一个门派的根本,但剑诀也不过是为了让剑主在出剑时,更迅更猛,一如华山剑宗的“夺命连环三仙剑”之类,威力巨大,于根基却没什么助益。
白决对这些奇招妙式,向来没什么兴趣,顶多是看看瞧瞧、品鉴一下,对于这些倾心于变化的剑招,不喜欢,但也随手可用。
《嵩山剑法》的快慢十七剑,快剑者在白决看来没什么了不起,但慢剑时的蓄劲蓄势,让白决颇有耳目一明之感,心中不由暗骂自己,学了华山剑法、《独孤九剑》,便起了自大之心、小觑了天下豪杰创出的剑法。
当即,白决闭目一瞬,尽力忘去曾经学过的剑法,心里默念着嵩山剑法口诀,品味着剑法中的快慢疾徐之意,手中长剑似有千钧,沉重无比,时而缓慢游走、其徐如林,时而长驱千里、攻势如火,明明是第一次使这《嵩山剑法》,其剑法之森严有度,却是胜过那些苦练十余年的嵩山高手。
左冷禅又惊又喜,他能看出白决对《嵩山剑法》的陌生,能看出白决这是第一次使这嵩山剑法,那剑法种种种基础、易错的地方,白决也出错了两三处,被他一提点,登时便有登堂入室之感,其剑招掌握之快,简直骇人听闻。
“莫非这白无常先前也是剑道大家?不对,高师弟曾说过,他灭门‘连水十义’时,招式粗陋,招招在对方最强势处反击,事倍功半,明显是剑道外家,倒像是沙场争斗,直来直去,毫无花巧……
是了,他在沙场争斗,什么堂堂正正的军阵,什么暗箭伤人的损招没见过?纵然未曾练过剑法,但对这些兵器的招式根本变化,可说已了然于心,岳不群这辈子也没练过嵩山剑法,若此时岳不群是这白无常,怕是也是一步登天,尽掌嵩山剑法精妙。
这些旷世天才,一天修剑,胜过旁人十年苦修,那又有什么奇怪的,像那些二代不成器的弟子,练上一年,怕是也练不出什么来,都是些蠢材愚夫,不堪一提……”
原来左冷禅对嵩山二代弟子里,几个聪慧弟子还颇自得,觉得以后可托大任,但见了白决后,却哪哪都看不顺眼,此时见白决剑诀一试而功成,剑招更是从一张白纸挥毫成名家书画,不由心中一股奇妙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两人对剑百十余招,眼见白决剑招精熟,所差的不过是剑诀的种种真气运行之法,左冷禅想着白决的性格,不敢说什么“立功、考验后才能传授门派武功”的话,停手看着白决笑道:“无常,你果然是天生的练剑种子,来来来,我再与你讲说《嵩山剑法》中更精妙的口诀。”
讲得用心的左冷禅,看着白决一如往昔的清冷面容,不由暗道:我把嵩山剑法都传给了他,
……
正所谓“从恶如崩”,无论是谈感情还是收徒拜师,明明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却往往搞成单方面的无底限乞求,而且往往从两者刚熟悉的时候,这份“乞求”关系的主从,便已定下。
白决表现得一身不凡内功、枪术,不在意嵩山剑法的样子,左冷禅平日里各种PUA徒弟的那一套便用不了上,别的师弟、师侄立下大功都还不舍得传授只言片羽的剑法、心诀,此时就仿佛不要钱般给白决传授,只想换来白决的一个笑脸,一句温言。
“左盟主,你人还怪好的嘞。”
白决的一句话,让左冷禅大喜,仿佛一切努力都有了回报,笑着试探道:“以后你进了嵩山,我将掌门之位传给你,依你的聪明才智,足以一统武林,以后便是坐坐那武林盟主之位,也无不可。”
进入嵩山,传掌门位?
白决皱了皱眉,在左冷禅心都要揪起来的紧张中道:“剑法不过是磨砺真气之用,听说嵩山派有一门《大嵩阳神掌》为嵩山内功之大成,左……左前辈你能教我吗?”
他叫我“左前辈”了!不是再叫“左盟主”了!
左冷禅心中大喜,心中犹豫了下,只是这片刻之间,哪及细细孝量,眼看得白决眼神渐渐变得不耐烦,左冷禅连忙哄道:
“教教教,我都教你!”
……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中度过,嵩山派的众人,也都习惯山上多了个白无常,有赖白决先前宰了白板煞星、青海一枭师徒,众人皆知此人年岁虽小,武功却不弱于嵩山太保,而且性情张狂、心狠手辣。因此二代弟子之中虽然看左冷禅无比恩厚白决、还每日里传授武功心得,却也不敢来寻白决晦气,甚至当面瞧见白决时,还恭敬施以前辈礼节,生怕被白决寻个由头杀了。
左冷禅不止一次暗示过,《嵩山剑法》如何珍贵,《大嵩阳神掌》如何至亲皆不可传,想要让白决拜师投入嵩山派。
“我只跪天地父母,这才被逐出军中,若左盟主觉得不好,我离开嵩山就是了,改日再还你传剑之恩。”
这些个捞女语录,白决这段时间算是玩得精熟,看着左冷禅被套路的团团转,不由也是无语,堂堂嵩山掌门,就因为有了个收徒的心思,硬是被自己这般套路,比前世那些名校教授信教还离谱。
也不知道左冷禅醒来时,会是个怎样的心情。
有一说一,左冷禅对于《大嵩阳神掌》的心得,许多都是白决没想到的,让白决对这门掌法的了解,更深一层。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嵩山派能看上眼的东西,基本都已经被白决拿到,自己来嵩山,为的主要还是《易筋经》,白决坐在崖边,边练气,边思索着《易筋经》的获取方法。
这种门派绝学,不是放在机关密库,便是被方证随身携带。自己虽有人皮面具能混进去,但想探查这般门派机密,怕是一时无果。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