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大学材化团队开始出现了严重的分歧，每个人都各持己见，对于数学上的架构有不同的看法，有的说这几个定理搭配起来更好，能降低FeSn2单晶的电磁阻效应。有点则是考虑了sdH震荡效应的现象。

然后计算之后得到的数值差距非常大，大家谁也不服谁，总觉得别人都是错的，这个问题不统一的话，实验完全没办法进行。

总不能每个人搞一套自己的模型，最后看看谁更合理吧？没有这么多材料，没有那么多资金，更没有那么多钱！

要是江州材化专业这边紧张跟不上科学院的要求，就会丢人，还可能会被回收合作项目。

大家大眼瞪小眼，最后也不知道谁吭了一声：“要不叫陆山帮下忙吧。”

“同意！”

“同意！把基础理论逻辑搭建起来就不要再找他了。”

“同意！”

“同意！”

就这么着，陆山拿到了第一个具体研究内容，那就是计算搭建表面弛豫的相关模型，这个意义在于根据实际情况补充具体的体系能量，因为表面原子的受力情况和体内原子不同而造成的表面原子层相对于体内原子层的上下移动以降低体系的能量。

如果控制好能量，就能让原子活跃在合适的范围，增强材料性能。

陆山一看这些人提的问题，就明白这群人进展到哪里，只是笑笑就没说什么。

来找陆山的博士成员老脸一红，差点下不来台，心想下次一定让其他人过来找陆山，这个人丢一次就行了。

很快，陆山就拿出了相关的数据，这速度让团队成员全都侧目，这个陆山在数得上果然厉害！

这么短的时间内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由得他多想，拿了数据就跑，那句谢谢也显得很是敷衍。

“人啊！”陆山摇摇头，他哪能不明白这些人想什么。

事实证明，没有能力的人，给了机会也不中用，这些人回去以推演，然后对后续的问题又产生了分歧。

不得已之下，又派人来找陆山，陆山研究是比较提前的，但他不会立马交出数据，而是想听听这些人的思路和进展，免得后续思路对不上，自己还得花时间和精力来应对。

但是来的人没有说太多，而是给了具体问题就走了。

陆山摇摇头，这样的话，就相当于没有从全局出发。

江州大学材化团队倒也想从全局出发，可是真的做不到啊，他们连方向都没有明确。

回到奇点实验室，庞加莱有些忿忿不平：“这群人好没有礼貌！完全不问我们的研究方向！以后要是有分歧，难道我们还要顺着他们的思路来研究吗？”

“这事儿你就别介意了，我就当做挣积分，真到了那时候，我一定会说出我的理由，如果不听的话……”陆山摸摸下巴，后半截他没说，但已经有了思路。

陆山对拓扑半金属其实还是很感兴趣，就算是江州大学不研究，他可能要自己要求。

因为目前计算机半导体材料技术全部在掌握在西方人手中，再加上重生以前西方封锁芯片技术的相关事情，陆山明白，有些研究要趁早。

这时候，庞加莱压低声音：“跟你说件事！”

陆山有点好奇：“什么事？”

“艾伦（图灵）那个年轻人实在是太阴沉了，你能不能给我再找一个计算机方面的人才过来，一天到晚不说话我能忍，就是那个表情实在是太……”庞加莱不想出口伤人，其实他想说图灵的表情跟死人一样，看着太难受了！

“额……”陆山对此表示暂时无能为力，每一个学科需要的大牛不会太多，他只能安慰庞加莱：“想找个计算机比他强的，并且还没故去的，还真找不到。图灵先生的计算机能力很强啊，最近你的想法都被他理解并用计算机逻辑表达出来了。”

庞加莱撇撇嘴：“没说他能力差，就是人……给我的感觉太差。”

安抚了一会庞加莱，递给他一些外面带进来的特产零食，陆山转身去了图灵那边。

图灵表情清冷，风度翩翩的给出了自己最近构建的数理逻辑，点出了一些问题，然后他冷峻的说：“陆山先生，能否跟亨利（庞加莱）说一下，让他控制一下。”

“控制什么？”

“控制摄入零食，他的办公区域实在是太乱，我去的时候那里的心情有点复杂。如果可以，让他稍微减肥。”

“要知道，咱们英灵是不需要摄入食品的，特别是垃圾食品。”

陆山在英灵空间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热，甚至感觉不到气味，至于庞加莱办公区域的凌乱，陆山早就见怪不怪。

零食还好说，让庞加莱减肥这个要求怎么说得出口？

英灵之间竟然还会有这样的问题，陆山实在想不到。

两个人恐怕还得磨合。

宽慰了几句，陆山也就开始了联合研究。

目前陆山在完善表面电子结构的运算模型与方法，先前的办法太过复杂，容易在后续的演算中崩盘。

庞加莱与图灵发生了严重的分歧，庞加莱建议直接从计算的方式整体出发，再完善具体的数理逻辑，而图灵则坚持一点点来，一步步的完善逻辑，然后通过多个逻辑构建出大逻辑。

前者能迅速搭建体系进行研究，而后者更加精准但是花费的时间太长。

解决办法不是没有，那就是通过陆山来充当桥梁，一边搞大框架，一边搞具体逻辑。一时间，陆山感觉压力真的好大。

想了一下，陆山让庞加莱和图灵两个人商量出个结果再说，自己退出了英灵空间，因为庞加莱和图灵已经开始进行“友好”交流了。

庞加莱主要负责输出，指出研究上面的问题。而图灵负责补刀，看到庞加莱情绪差不多稳定了给他加把火，可谓是控温大师，把庞加莱的体表温度控得居高不下，整个人脸色一直通红。

争吵也是互相学习的过程，两个人从一开始的纯喷慢慢有了实质性的交流，这个发展方向自然是陆山乐意看到的。

江州材化团队这时候遇到了新的问题，那就是实验有了缺陷，他们拿着陆山给的模型没有彻底解决问题。

陆山的东西能实现自洽，那么就是自己设定的实验出了问题，具体的问题找不到，只好连材化院长沈言春都弄来了，而陆山作为数学方面的负责人，也得以参加会议，看看自己的数学模型到底有没有改进的空间

为了自证，陆山先说了自己的数学模型原理：“表面能决定了该表面的热力学稳定性，表面能越低，说明该表面越稳定，反之则越不稳定。表面能γ可表示为γ= 1/2A*( Eslab－ NTiμTi－ NAlμAl)。

其中 A是表面积，因子 1/2表明有两个表面参与计算; Eslab表示弛豫后α2-Ti3Al( 0001)表面的总能量，NTi和 NAl分别表示表面模型中 Ti和 Al原子的数量……“

哗哗的说了一通，沈言春没有发现问题，那真的是实验上出问题了，这些成员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猜测。

陆山听了一会，算是彻底明白这群人的进度了。敢情这帮人还在查资料，还在想方向，自己这头连实验的过程都想好了。如果按照自己的模型思路，这群人的估计是真的玩不明白了。

“诸位!我能说句话吗？”陆山眼看要浪费时间，他没有了耐心。

会议瞬间安静了，想了下，沈言春还是点头了，其他团队成员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想法。

“如果利用对称性对系统的连续变形做进一步的限制，比如要求连续变形过程限制在满足时间反演不变的子空间里，则有些原本彼此等价个体，由于连续变形的受限而变得不再等价，于是这些TKNN指数等于零的二维绝缘体又可以进一步按照Z2指数分为奇偶两类……

对Weyl半金属(导带-价带以节点接触):通过分析拓扑缺陷的微分结构，发现其中的Weyl节点为动量空间中的单极(Monopole)，是一种三维拓扑缺陷。

在这些奇点处，陈数没有良好定义，有拓扑相变发生。在Weyl半金属中也存在二维拓扑缺陷，即半子(Meron)，其拓扑荷给出半金属的陈数。

明显可见，你们在制备方法出了问题，导致没能获得合适的材料，如果能够按照模型去控制，应该不难。”

话说完了，一时间没人赞成，也没人反对，大家都在跟着陆山的思路进行思考。

可沉默仅仅持续了十几秒，就立马有人反对了。

“我不赞同，这是材料学的内容，你有实验数据支持吗？”

“没错，你做过实验吗？实验室你才操作过几次，就得到数据支撑整个大设想了？”

“你光是从数学角度出发就推断材化，有点片面了，材料学方面，陆山同学可能并不是特别了解。”

陆山听着反驳，没有生气，而是看向沈言春。

沈言春有些为难，他显然水平更高，但这个课题太难，即便陆山说的东西比其他人看起来有道理，但也不能保证这只是看起来正确。

思考再三，沈言春终于说话了：“陆山同学还是先学习一下材料的知识吧，欢迎你随时来问问题。数学上的事情也不要落下了。”

这话看着是关照陆山，其实还是站在团队这边。

陆山就没再参与讨论，他走了之后，团队成员都不淡定了。

“沈教授，这个陆山也太没有礼貌了！我们不是还在讨论么，他怎么就走了！以为数学好就什么都懂！”

“他跨专业来帮助我们建数学模型，我们感谢，但是这个态度！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能再找个数学专业的人过来吗？和他很作很不舒服啊！他刚刚说的那些内容，我严重怀疑他到底懂不懂材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