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就用直白的话语来解释了：“如果程序的底层逻辑与别人太像，或者搬过来改变，就跟直接住别人的房子没什么两样。改变一些特性就跟装修一般，只是改变了表面，房子的架构没有变。

那么别人就知道房子的承重墙在哪里，弱点在哪里，这就是程序后门，想办法攻破这里就行。只有重新建立程序才安全，自己造的房子，弱点只有自己知道。”

朱亚杰频频点头，露出了赞许的神色，这一下后勤处长苟思远急了。

不是说好了要研判吗？

怎么校长现在就点头了?

校长都都点头了，这件事就决定了一大半了！

“校长，306的技术是经过业内认证的，他们已经在国际互联网安全大赛上获得了奖，黑客们无法攻克306的防火墙，技术上肯定没问题！而且306也是通过招标之后才进入采购范围的。”苟思远立马反驳。

朱亚杰看着他：“苟处长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这声音听不出咸淡。

苟思远立马整理好了词语：“国内外网络安全公司的水平确实有着差距，但是夏国人应该找国内的安全公司。我们还得给这些民族公司一些机会，让它们尽快成长起来，扶持民族产业也是我们的责任。

另外，我虽然不是很懂防火墙方面的事情，可是房子不只是有装修，也可以加固，把弱点变成攻不破的强点，这样一来安全性就有保障了。

306公司有自己的技术团队，相关的问题一直在攻克，我们要对306有信心。如果不选择我们自己公司，难道要把安全交给外国人吗？”

好家伙，一顶大帽子直接扣到大家的脑袋上了。敢情谁不同意就是不爱国？这一操作瞬间让大家感觉到了不快，但是苟思远一点都不在乎。

这有什么好在乎的额？

别人生自己的气又伤不到自己，最关键的是自己能拿到切实的利益，要是说出来，他们羡慕都来不及。

苟思远这么力挺306，原因也不难想。

首先是306确实不差，在国内是数得着的优秀，正常来说都会选择它，即便价格贵一些也是如此。

但即便如此，一个实验室两百万还是太多了，所以这就是苟思远的第二个理由，他吃了回扣！

江州大学是个大项目，要是弄下来的话，总体金额不低，可是平均下来也不高。

但苟思远在中间拿了一部分，就导致价格偏高了。

李博之前还有所顾忌，跟苟思远说不是这边给不起回扣，而是价格太高的话可能导致项目搞不定。

苟思远拍着胸部保证自己肯定能说服学校。

李博这样的人自然有言在先，说之后如果搞不定，自己肯定要降价，到时候就不能考虑跟苟思远的条件了。这一点苟思远也是同意了的，但是两边都想了更多。

李博已经做好了用这件事威胁苟思远的准备，而苟思远也准备好找另一家安全公司吃回扣的准备。

至于回扣的事情？向来没有合同，没有实质证据，谁怕谁啊？

搞后勤采购的，哪个不被人怀疑？

名声差点不算什么。

朱亚杰被苟思远这一招搞得有些不悦，但没有发飙，而是宣布事情还要进一步研判，就此散会。

苟思远心急也没用了，他只能郁闷的离场。

当晚，李博被苟思远邀请出去吃饭，目的不言而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博把手机一关，丢一边去，以展示诚意，这家饭店也是苟思远点名的，为了私密着想，都懂的。

“苟处长，今天开会还顺利吗？”李博给苟思远倒了一杯酒，小心的问了起来。

郁闷的苟思远喝下去之后摆摆手：“别提了！好好的事情被个学生给搅和了。”

“学生？什么学生能参与这么大的事情？”李博听都听不懂。

“你是不知道，这个学生不一般……”苟思远把自己所知道的陆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李博越听越是震惊，这真是学生能达到的水平？

怕不是文曲星下凡了吧。

不过李博还是对306有信心：“就算这个学生有其他意见也不要紧，毕竟在国内，306是没有对手的。陆山再反对有什么用？他又搞不出防护体系！最后还是得依靠306公司来构建安全体系。”

306发展了这么多年，有那么多的高端人才深耕了这么久，已经从一堆杀毒软件公司中杀出了血路，将某山，某星，某斯基都踩在了脚下，李博确实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在网络安全行业里面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的就是那一些以前的流氓公司转型为安全公司。

会后，陈启仪也找了陆山询问反对的原因，因为306确实很优秀，即便贵一点也算是物有所值，毕竟不可能找外国公司来负责学校的网络安全问题。

“我只是觉得我们有了自己负责网络安全的能力。”

“哦？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信得过的安全公司了？”

“不是。”

“那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团队有了重大的突破？”

“也不是。”

“那……”

“我攻破了朗道—西格尔零点问题，开始涉足黎曼猜想，虽然还没能突破黎曼猜想，但在零点问题基础上说搞清楚的数学逻辑，能搞出一个安全防火机制。”陆山平静的说，陈启仪听得都快忘记了呼吸。

陈启仪确定自己没有老到耳朵不好的地步，更不会耳朵不好到把其他的词语听成朗道——西格尔零点问题。

“你真的攻破零点问题了？论文呢？写得怎么样了！”陈启仪的声音开始有些发抖。

“论文写好了，您要的话就发给您。”

“不！不要发出来，先打印出来！做好电脑的备份，明确时间！”

“已经做好了。”

陈启仪松了一口气，他害怕有人又想抄袭陆山的论文，谭明这个坏蛋开了个头，陈启仪看谁都没办法信任了。

“那回去给我发一份！”

“好，也请老师替我把把关。”

陈启仪迫不及待的就在电脑前守着，陆山很快就把论文发了过来，然后陈启仪熬了几个小时看完了。

看完之后就陷入了沉默，陈启仪吃不准陆山的东西准确不准确，起码自己从过程上看没有问题，逻辑上也找不出漏洞。

设置的条件，推导的结论都对得上。

但自己看不出问题不等于这个真没问题，可能只是自己疏漏了其他条件。

所以陈启仪希望召开学术会议让大家探讨一番，前提得陆山同意。

陆山很爽快的答应了做学术报告，陈启仪迫不及待的将日子定在两天后，会议全过程都要严格保密，不许带任何的电子设备进入，甚至还弄了一套检测设备。

陆山站在讲台上，游刃有余的开始了自己讲解。

“这篇论文本质上已经证明了朗道—西格尔零点不存在，狄利克雷L函数，L(s，χ)的原始定义是这样的：

分子是χ(n)这个值，分母就是n的s次方。此时，我们只考虑s是个实数的时候，也就是说s=1的时候，它不等于0。那么s＜1的时候，就是说比1稍微小一点，它有没有可能等于0？……”

经典的问题，经典的开头，不一样的是陆山的论证过程非常的曲折，好些条件都是先推断成立之后再加进去的，然后再对零点问题本身进行推导。

这个过程跟设置安全网络防火墙很相似，都是设定一大堆的条件，让对手无可推断的同时自己保证安全。

学术论文讲得很快，一个多小时就讲完了，讲完之后进入了论证环节，数学教授们提着不同的问题，试图解除心中的疑惑。

“我们就说一个偶数N（一个比较大的偶数），我们用ρ(n)定义这个素数的特征函数，都是定义在正整数上。如果n是素数，ρ(n)等于1，如果n不是素数，ρ(n)就等于0。我们说这个序列会什么样？”

“一般情况下，它可能等于1，也可能等于0”

“但它有没有可能是负的呢？”

“很明显如果ρ(n)是负的，它必须等于-1，而且它负的充要条件是ρ(n)和ρ(N-n)都是素数。这时候χn才可能是负的，正好等于-1。”陆山一点都不慌乱。继续讲解。

“N永远是等于n+(N-n)，也就是N就是一个素数加上另外一个素数，在这个序列（1＜n＜N）里，有某一个χn是小于0的话，充要条件是N是两个素数的和。”

“陆山同学，怎么样去证明某一个χn是小于0？”

“我们可以给出一个很简单的数列，哪怕里面有10000个数，我们也可以写出来这里面是不是有一个是负的。

但是N很大，要定义这个东西等于0的话，就包括了哥德巴赫猜想，也包括了孪生素数弱结果的研究，这个得另外讲。”

“陆山同学，你这篇论文大量涉及等差级数分布的问题。”

“是的！我的工作从单独意义上来讲，在等差级数分布的问题上，应该是第一次突破了指数等于1/2的界限，就是说可以把这个指数取到比1/2再大一点。

但我用的zn基本上还是他们引进的。后续我引入了新的Zn，也能够证明出这个孪生素数的弱形式，最后它们都是归结到这样一个不等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