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爹亲还是和老哥亲,这对朱棣和朱橚来说,根本就是不需要讨论的事情……
当然是和大哥亲啦!
看着朱棣朱橚自然而然地就去到了那自称为伍文的男人身边。
朱安宁也是得以好好打量这人。
看那姿态,怎么一股精英领导范啊……
比自己以前的老板还要有气势的那种。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黑眼圈也比自己的老板要重……
怎么……明初也有OT和007?
“在下朱安宁,伍哥您看着应该比我年长,叫我小朱或者朱弟就行。”
“……”
“……”
场面陷入了些许诡异的安静之中。
朱标在心里过了一下这两个称谓,那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呵呵,还是叫安宁小弟亲切些……咳咳……”
朱标回应了称谓的问题,却也是一下没能压住喉咙的痒,咳了出来。
“伍哥叫得顺口就行。”
朱安宁虽然觉得这突然的寂静有点诡异,但是也没有多想……
反正每次和新认识的人自我介绍……都会冷场……
这群呆逼不会认为自己是朱元璋的什么私生子或者皇亲国戚吧……
这也太几把扯淡了。
只是还未等朱安宁多想。
是朱橚接上了话。
“大哥,你病了?”
他听见了朱标有些难受的咳嗽的声,那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最近有点累,染了点风寒而已,不碍事,咳咳。”
朱标的重音在累那里。
那是听得朱元璋一阵难受……
怕不是自己的好大儿就是在内涵自己。
他连忙岔开了话题:“咳咳,那个安宁小弟,我们今天来是想看看你的石膏到了没,你做肥料想托我去卖,我总得实地看看货嘛,对不对。”
“啊,也是,不过那蓝梁还没把石膏给我运来,明明约好是今天送来的。”
“那我们进去等等?”
“哎,看我多失礼,让你们一直在门口,进来喝茶吧。”
朱安宁也是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端着碗,蹲在门口接客。
“小畾,去把我前些日子买的茶杯茶壶洗出来,沏个茶。”
他转过头对规规矩矩站在角落的刘畾喊了声。
“我也来帮忙!”结果不止是刘畾,刘廌也连忙开了口。
朱元璋在这里,再怎么地也得表现得勤快点吧……
而李景隆,更是识趣地跑到了更远的地方……他在给院里的田除草。
自己有多臭,他心里还是有B数的,干什么都行,站在那里就是不行。
朱棣和朱橚,则快速把刚才的饭菜收拾好,且擦好了桌子。
几人干活那是麻利得很。
这让第一次看到这幅光景的朱标,是啧啧称奇。
朱安宁居然能让这群人好好干活,任劳任怨,确实是有点东西啊……
很快茶水就已经泡好。
除了朱元璋朱标和朱安宁,其他人都是给自己找了点事,回避了这个桌子。
明显老朱带着朱标过来就是要谈正事的。
眼力见是他们从小就锻炼的基本技能,哪会傻乎乎凑过去。
“安宁小弟,早就听老爹说过你好几次了,我最近才得闲,今儿得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伍哥就莫要折煞我了,什么一表人才,我全依赖伍爷,才攒下了这点地,当了个地主爷罢了。”
对于这种客套说辞,朱安宁肯定不会说傻到点头说是,而是连忙把朱元璋抬了出来。
一边说着,他一边给两人倒了茶水。
三人就这样在树下聊了起来。
朱元璋听见朱安宁的说法,也是呵呵笑了起来。
他知道朱安宁是个说话圆滑的人,但是他并不讨厌。
因为虽然朱安宁说话总是一套套的,但是真要做起实事来,他也不含糊……
不像大明的某些官员,那是说话圆滑就算了,干啥啥不行……
“地是你自己买的,你的酒值这个钱,另外,你献的治蝗法子还有水利事务,宫里已经传话出来了,真有用。”
朱元璋接过了茶水,放到了自己面前,吹了吹,没有急着喝。
朱标也是开始趁机观察朱安宁的表情。
只见朱安宁那是掩盖不住笑意,直接咧嘴笑了起来。
“有用就好呗。”
朱安宁也没想那么多,他吹了吹茶水,开心地喝了一口。
朱标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声:“安宁小弟,你就不关心上头的赏赐?”
这个问题,属实是把朱安宁给问愣住了。
“呃?赏赐?伍爷,上面赏你去做官了?”
“噗……”刚嘬了口茶的朱元璋那是没能忍住,一口喷了出来:“我都这把年纪了,去做什么官……”
“总不能什么都不赏吧,这洪武帝不愧是出了名的抠搜。”
朱安宁撇了撇嘴,那是说得相当鄙视。
毕竟历史上,说抠的皇帝,朱元璋还真是排的上号。
他哪知道正牌朱元璋就在眼前。
这话自然是把老朱气得有些肝疼。
什么叫抠。
这大明这么大,当家才知柴米贵!
“怎么?你也想要赏赐,那现在赏赐就是当官,你去不去?”
他轻哼了声,那不满那是溢于言表。
“又当官……不是真就赏了个官吧……真这么抠啊?”
“……”
“呵呵……安宁小弟,赏官怎么能算抠呢……”见自己老爹无话可说,朱标赶紧出来打圆场。
他是真的听出来了,要说赏钱银,这朱安宁是真的有兴趣的。
但是要说赏官职……他刚才的态度是嘲笑?
“啧,被我猜中了?不是我说,老伍头你这把年纪肯定不会折腾去当官的了,让我猜猜,是伍哥去了?”朱安宁摸了摸下巴,望向了朱标。
“对对对,你伍哥现在当官了,他朱皇帝一毛钱都没赏,满意了么?”朱元璋恼火地补了句。
也是一下就把朱标整不会了。
怎么就自己当官了呢。
太子算是什么级别的官。
挺大了吧。
“啊,伍哥,真的啊?您现在是?”
朱安宁立马就来了点好奇心。
穿越过来这么久,总算认识个正儿八经的官了。
真是丢穿越者的脸。
人家穿越一天收拢部下。
穿越一月位极人臣。
穿越一年异姓称王。
自己穿越这么久,就尽是在发挥专业特长,挑粪,作肥,耕田……
听见朱安宁的追问,朱标也是无语地看了自己老爹一眼。
真是胡说八道自己当官干嘛……
现在好了,怎么解释嘛。
说高了,那不可能。
说低了,那又显得你老朱赏官职都赏得抠……
沉思了半晌,朱标才幽幽地开了口:“承蒙陛下信任,我现在在东宫管些杂物,也算是个官吧。”
“东宫?!哇塞,太子手下,咱们太子可是出了名能干又儒雅……这不比在朝里当官安全多了?!”朱安宁说的可是真心话。
要是不考虑朱标短命的话……东宫的官员,绝对比朝堂那批性价比高一万倍。
面对朱标不比面对朱元璋安全多了。
这话是噎得朱元璋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怎么,你就对咱们太子评价这么高?比那朱皇帝还高?”
朱元璋眯着眼,发问。
“啊?咱们太子是千古第一太子,有问题?”
而朱安宁也回答得理直气壮。
哎……要是懿文太子不死,那明朝,不可估量。
朱安宁是说得太过理直气壮。
理直气壮到朱标都有些尴尬。
被人当面这样夸自己,还是有些……有些害臊的……
只是他也要比朱元璋要冷静点。
他注意到了朱安宁,好像并不是很抗拒在东宫做事。
朱安宁只是不想当朝官而已。
“所以安宁小弟你是觉得在东宫做事也可以?我可以帮你引见……”
“算了吧,现在手头一摊事情没做好,等把这永乐庄打理好再说。”结果,朱安宁也是抢答了朱标的问题,他摇头说道。
没有完全拒绝,好像还有点戏。
朱标和朱元璋对视了一眼。
虽然恼火这朱安宁对自己评价总是那么极端,但是看他样子好像很喜欢自己的好大儿,喜欢好大儿的人,没有坏人!
朱元璋本想趁热打铁,继续说些什么。
外面却也传来了敲门声。
还未等朱安宁起身。
朱棣那是飞奔过去,开了门。
这幅狗腿子的样子,差点逗到朱标笑出声来。
这还是自己那桀骜不驯的四弟?
众人的目光,都一同投向了门口。
“朱爷,是我。”
不出朱安宁意料的是。
正是约好了下午见面的蓝梁,他正在门口行着礼。
于是他也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蓝大哥,两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他也对着蓝梁回了个礼。
当两人同时站起声时,他也发现了,蓝梁的表情好像有些不自然。
心里那是不免咯噔了一下。
不会是出问题了吧。
而本来坐在位置上的朱元璋和朱标,听见朱安宁的招呼声,也是连忙起了身。
朱元璋是知道朱安宁向蓝玉家买了石膏的。
只是他也没有插手这件事。
买卖这东西,你情我愿。
双方好像聊得还可以。
那就轮不到他这个皇帝插手什么东西。
于是他也就是站在了一边,和朱标一样,仅是看情况而已。
“诶,朱爷,实在是抱歉,本来要更早些的,今天是来晚了。”
蓝染看见院内还有其他人。
也是斟酌着没有开口说太多。
朱安宁见蓝染好像有些顾忌的样子。
“来蓝大哥,先进来喝杯茶再聊,这是伍爷,这伍爷大儿子,伍文,都是自己人。”
他想把蓝染迎进去再说。
“是自己人的话,那朱爷,我就在门口说了先吧。”
“您这石膏生意急不急……您不是说是宫里的生意么?”
宫里的生意?
听见蓝染的话语,朱元璋和朱标都是满脸问号?
怎么着朱安宁知道自己身份了?
“诶,蓝大哥,也就是认识些宫里的大工匠罢了,我这石膏啊,要得要挺急的,不然就不会向你这边买啦,我自己也是可以去江城那边调货的啊,不是跟您说过了么。”
什么江城调货,宫里大工匠?
朱标是越听越懵。
朱元璋却是要比朱标多些微末之时的境遇的。
他一下就想到了……莫不是这朱安宁和蓝玉家的人谈生意时……扯的虎皮大旗……他应该是知道了蒯富的身份,就拿蒯富的身份来造势压价之类的,至于江城的货?怕不是这家伙屯了货吧。
朱元璋其实也猜对了不少。
而朱安宁,却也没有空去管身后的两人想什么。
久经商场的他,一下就听出了蓝梁的言外之意。
“蓝大哥,是货出了什么问题么?”
没有拐弯抹角,这时的朱安宁选择了最高效的直球。
听见朱安宁这么说。
蓝梁也是只能叹气,说出了实话:“家中能贩卖石膏的,不止我一人,本来我是集齐了货物的,但是……被人急调到其它用途去了。”
他没有想隐瞒太多。
有时候,说实话语气会更诚挚些。
没等朱安宁回答,他又立马继续说了下去:“但是还是留了一车,我自己又在城里高价凑了一车,现在有两车的石膏,朱爷,您的钱我先退给您!要是您信我的话,还有8车,您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在半月内给到你!”
两车?
朱安宁连忙在心里算了起来。
不够用,绝对不够用。
但是这蓝梁应该没有说谎,他瞄了眼蓝梁递过来了银子。
没有说什么你怎么能不守信用之类的废话。
朱安宁现在只想解决问题。
“蓝大哥,半个月绝对不行,您这边有没什么渠道,再买三车,我就能凑合用着先。”
“三车?三车的话,几天我就能给你凑齐!”
两人的聊天,都被朱元璋听在了耳里。
他皱眉思索了片刻,只觉得有点奇怪。
“你是永昌侯的义子?”
“啊?伍爷是吧,是的,我是永昌侯的义子。”
“你说急调去了其它地方?什么地方能用那么多石膏?”
“呃……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大事,江南那边许多士绅和官员想要新建宅子,这石膏糊墙需要的量一下就起来了,那边是早就预订的了,所以便只能先供那边,说起来还是我的错,朱爷,误了你的事,实在是我该死。”
事情已经发生,蓝梁也只能诚心道歉。
而朱元璋,却没有继续再听蓝染说的什么。
他脑子里想的是。
江南的士绅?官员?新宅子?
他们又这么阔了么?
是不是……贪了咱的钱银?!需要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