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里,几个永乐庄的半大小孩在那忙活。
是成梁在指挥他们。
作为朱安宁的管事,他已经很久没休息了。
但是他依旧精神亢奋。
最初时,他遇见朱安宁,只觉得是个有意思的地主。
而后,帮助他脱离蓝家,那就是个有能力的地主。
而现在来看。
这哪只是地主!
朱安宁做的东西慢慢串联起来之后,成梁是第一个回过味来的。
先是稳定了农业基本盘。
第一季收割下来的稻米,让庄里的人起码不愁吃喝。
在这个基础上,还利用乡学开始培养人,现在他工坊里的孩童,比起从其他庄子里雇来的帮工,那能力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按照朱爷的说法,这叫理解能力!
别的庄子里面的人,跟个行尸走肉一般,你说什么他们只能机械地去做,你也没法给他们看任何操作记录。
但是自己庄子里的人好歹能认字啊!
这就是天壤之别。
更别说朱安宁可是结结实实给那些半大孩子上过农学课的。
特别是胡修道和柳文这两个家伙,做事利索,深得成梁心。
原本售卖是个大问题。
但是现在江宁屯那边要了大头,姬友命还四处奔走,直接就把永乐庄肥料的名气给打了出去。
这让成梁也是欣喜不已。
而铁冶那边也是慢慢让虎贲卫的人,变成了帮工,偶尔过来帮忙那种。
现在几个少年也是补了进去,在老胡和老柳的帮带下开始学铁冶。
至于乡学里更多的孩子是,在识字学习没有落下的情况下,抽空下田开始帮自己父母种番薯和土豆。
整个永乐庄,好似没有一个闲人,人人都了起来。
让这庄子好像一下就运作了起来。
完全没有以前成梁待的那些俸禄田里,死气沉沉的感觉。
朱安宁曾对他感叹过: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就在眼前。
他很是认同。
所以工作热情那是相当高涨。
以至于朱安宁都要跑来劝他去休息那种……
“胡修道,领人去收尿的时间需要固定下来,不要由着那些别村的人来,别人看你小就欺负你就麻烦了!”
“知道了!成管事,这十里八乡,谁敢欺负我?”
“就知道嘴硬……”
“行了,我去了!”
成梁看着胡修道一溜烟跑了出去。
刚想回头跟柳文交代两句,说自己要去铁冶那看看。
却看到远处有人正在走来。
他不由得震了震,那是连忙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着。
迎了过去。
能让燕王和周王叫哥哥的,那不就是太子了嘛。
他成梁又不是傻子。
“见过太子殿下。”
“在外面不用那么多礼,成管事,咱们按平日里相处就行。”
朱标是从农田那里走过来的。
他正看着那工坊啧啧称奇。
倒也不是建筑有多新奇。
而是短时间内朱安宁就搞出了那么多花样,还是让他有点意外。
“成管事,这是做肥料的地?”
“正是,最近江宁屯,咱们庄子要的量都很大,完了咱们还要给别的村匀一点卖过去,只能建了个工坊,好好产这肥料。”
“但是这屋子怎么一间一间的,沤个肥料这么麻烦?我看你们朱大人递上来的法子,也没那么复杂啊。”
朱标像个领导般,开始背着手视察。
成梁也只能跟在后边陪着解释。
“朱爷在那旧方子的基础上,又加了好些东西进去,说什么复合肥,最初那个方子用多了对地不好。”
“还有这种说法?”
“朱爷在种地这块还是让人信服的,大伙用了新肥料,也没有说不妥,就是需要更多工序,要的帮工也多了许多。”
“这些是帮工?怎么都是些半大的孩子?”
“他们家大人都在田里忙活,这些半大的孩子,就是乡学里的学童,前两日,朱爷问了他们意见,说要不要学新东西,按照这些孩子的想法,分到了田里,这工坊,或者旁边铁冶那里帮忙。”
“他们就不念书了?”
“念啊,但是朱爷说了,分时间,上工学习两不误,他们来这里帮工,我们也是给工钱的。”
“还给工钱?乡学没收束脩,这里反倒是还要给工钱?”朱标愣了半晌,然后叹了口气:“大善人是吧,你们朱大人。”
两人一同走到后面几大排空房子那里,这地方说是房子,不如说有点像猪圈,又有点像马厩。
让朱标是忍不住驻足。
“此地用来做何事?”
“朱爷说了,养猪养牛。”
“这里都是?!”
“是的……”
“猪和牛呢?”
“朱爷说青贮还未做成,待到做成了,自然就会开始养了。”
“……你们朱大人,想法很多啊……”
朱标又是忍不住感叹。
“爷,铁冶那边还去么?燕王殿下应该在那里。”成梁看着领导视察这边已经看得差不多,开口道。
“四弟?好些日子没见他了,带我去看看吧。”
朱标也是点了点头。
朱棣搞出燧发枪来,他和朱元璋是知晓的。
但是朱棣递上来的折子,是说得语焉不详。
这也是朱标不辞辛苦也要来这永乐庄的原因之一。
火绳枪都整了个大捷出来。
那燧发枪不得上天?
他和老朱都很是期待。
“走,去看看。”
两人迈步就往那冒着烟,地面都已经有点发黑的铁冶走去。
还未见进去,就看着朱棣在那和一个工匠翻来覆去地说些什么东西。
“燕王,良品率就这么高了!”
“跟朱哥学了点新词就开始用了是吧!就不能再想想办法?”
“唉哟,您都跟我在这折腾那么多天了,我陪着您火绳枪都不造了,就在这天天敲铁片,最多也就这样了,这批铁片,击发百来次肯定断不了,但是您要求要千次万次,要不你把我投炉子里融了吧!看看有没奇迹。”
那工匠正是掌握了一手敲弹性铁片技术的李工匠。
他已经被朱棣折磨了相当多天。
只能说,所有方法他们都试过了。
也就是朱安宁提的一嘴控制回火的炉子情况最有用,其他工序,他们再怎么折腾,也没能玩出花来。
“哎……百次就百次吧……”
朱棣还是一副不死心的样子,但是他也知道客观情况摆在这里,只能无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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