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屯。
驻地已经相对完善。
这军屯,其实可以看做是一个村庄。
只不过里面的人都是军籍,会受到很多条条框框的制约。
比如说它需要维持一定数量的人出操。
它需要上缴很重比例的粮食。
这是很打击人积极性的事情。
所以,其实占田地比重很高的军田,实际产量是不高的。
这比未来现代的某个不太能说的时期的亩产,更加拉胯……
当然,后者原因是大锅饭这个理念太过超前……我们需要缓一缓。
前者,则是锅都差不多砸了的地步。
而现在这江宁屯,却没有出现其他军田里干活磨蹭的现象。
这让朱标是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作为统治者的朱太子,实际上是知道军田的弊端的。
朱元璋也知道。
但是,目前来看有更好的方法么?
暂时没有。
那就不能舍弃,只能将就用着先。
这是朱标的想法。
当然了,朱元璋比朱标要激进的多。
他想的是,既然现在好用,那未来一定不能变……
这也是历史上朱元璋被诟病得最多的点之一。
“这农夫,是军屯的还是民田的?挺卖力的啊。”
朱标直接把疑惑问了出来。
朱棣也是多少有点懵的样子,他也是被老朱送回凤阳历练过的。
比他大哥,认知上虽然还是稚嫩些,但是总的来说,他也能看出这地的农夫,明显不对劲啊!
“这地是江宁屯没错啊,这出了永乐庄了,而且永乐庄的人,我都认识。”
朱棣近期一直泡在铁冶那里,现在也是久违地跑了出来。
所以也和朱标一样懵。
他两不由得走快了两步,很快就到了平整出来的校场那里。
看见了让他们更是意外的东西。
那校场上,挂着几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好几个人的名字,而中央还有一块更大的,却是空白。
“这是什么?”朱标是直接愣在了那里。
不止是他。
他随身侍卫,以及朱棣,都是摸不着头脑。
只觉得在校场那里竖着牌子,还写名字,怎么看怎么诡异。
“找个人问问?”朱棣提了个相当有建设性的提议。
而朱标自然是点头,表示肯定。
朱棣当即就脱离了大部队,自己先行一步,走到了校场对面的树下。
果不其然,这树荫下会刷新休息的人,总是没错的。
只是这人……居然还是个熟人。
“李祺?”朱棣是直接叫了出声,眼前的不是什么其他人……而是他的妹夫,老朱的女婿,李善长的长子,李祺。
那李祺原本是在歇息,哪能想到边上会突然冒出个人来,那也是惊讶地啊了声。
“燕王殿下?”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是说得异口同声。
而后,还是李祺识趣,他赶忙解释了起来:“燕王可能是忘了,我是这千户所的镇抚啊。”
“哦对对对。”
这李祺是自己的妹夫,虽然他的妻子临安公主朱镜静与自己并不是同母,但是朱镜静的生母孙氏那可是老早就不在了,这些年都是马皇后在照顾这个长公主,自然也就和朱棣等几兄弟感情深厚。
这爱屋及乌之下,李祺和这老朱家几兄弟,关系都不差。
朱棣也是马上反应了过来,李祺原本是父亲的御用赈灾大使,一年到头四处跑……
今儿是给他安排了个新岗位,朱棣一拍脑袋,是想起了这事。
“还有陆贤和梅殷对吧……他们人呢?”
“他们去巡田了。”李祺是老老实实回答了朱棣的问题。
他又恢复到了平日的稳重状态中。
“巡田?你们这镇抚还管田地?”
朱棣那是莫名其妙。
卫所的镇抚,不是管刑事的么?怎么跑去巡田了?
看见朱棣莫名其妙。
李祺是站了起来,想要好好解释一番。
结果抬头却看见朱棣后面来了个熟悉的人。
“见过太子。”
“啊,是李祺啊,免礼免礼。”
朱标对李祺也是态度非常好。
李善长有时会有点小鸡肚肠,但是他儿子并不会。
李祺算得上是,深受朱元璋喜爱的驸马了。
“大哥,你先听李祺解释先。”
略微有些急的朱棣是催促了句。
“啊,回燕王,是这样的,我、陆贤、梅殷三人,是此地的镇抚,所以监督军户,也是顺理成章。”
“监督军户?确实也是这个理,但是总不能说军户耕地慢些你们就罚人家吧?”
朱棣是龇着牙反问了句。
军户耕田慢,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不少卫所是传出了虐待军户的传闻。
这事朱元璋是极其忌讳的,前些年是处死了不少这些酷吏。
现在李祺陆贤和梅殷这三人,居然敢在应天府外就干这种事?
真就是仗着自己是驸马乱来?
不对,李祺向来稳重……
朱棣是马上联想到了没那么稳重的人……
“是五弟还是李九江的主意?!罚军户,这事不能乱来!李祺,你怎么也陪着他们胡闹!”
朱棣脸立马黑了下来。
连带着朱标也是。
朱元璋忌讳的事情。
其他有大帝之姿的人,自然也是不爽。
这爷三,其实某些思想,是共通的。
李祺被两人突然翻脸给吓了一跳。
自然也是知道了,这哥俩会错意了。
连忙又开始解释:“太子,燕王,我等下去巡田,并不是说为难军户,而是说,我们每天都需要去评选哪个军户最卖力,哪个军户的田地整得最好,待李千户和周王确认后,就给他褒奖。”
“褒奖?”
“对,二位应该有看到校场那挂的牌子了吧,那便是昨日表现优异的军户名字,每日我们都会发放小袋米作为奖励,现在军屯里,大家干活都利索了很多。”
“你们不是罚人?还给人家发粮?诶,这倒是个好想法啊。”朱棣那是拍腿笑了起来:“李祺啊,你们居然能想出这么好的法子,可以啊。”
朱棣夸了声。
朱标自然也是点头。
而那李祺,却又是愣了愣,他耿直地回道:“回太子,燕王,此等法子,自然不是我能想出来的,是少詹事朱安宁,朱大人他给的法子。”
PS:又坚持一天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