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刺队拿下了这场比赛的胜利，他们战胜了联盟第一的掘金队，可是，你能说马刺队赢了？”

“缺少了邓肯，他们的常规赛将无比艰难，邓肯的缺席时间将决定他们整个赛季的命运。”

比赛结束后，肯尼史密斯开口说道。

场上的氛围就是他口中的具象化，透过屏幕，巴克利也能感受到马刺队整支队伍以及主场球迷的悲伤。

可惜，他并不同情马刺队。

一切都是对方咎由自取。

比赛结束后，赢下胜利的马刺队没有在球场过多逗留，两队甚至都没有表面握手和谐，从双方教练到双方球员基本没有沟通，径直走回更衣室。

比起比赛的结果，这场比赛背后所发生的情况才是牵动他们情绪的关键。

赢下比赛的马刺队面如死灰，他们完全没有庆祝的心思。

邓肯的伤病让队伍蒙上阴影，即便一场胜利也无法冲淡。

他们做到了赛前所说的获胜，只不过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输了比赛的掘金队则笑容满面，他们完全没有因失利而感到悲伤。

相反，队医那传来的好消息让他们放下担忧，输掉这场比赛的他们是时候投入到接下来的比赛当中。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些事需要完成。

安东尼正如他赛场上所言，比赛结束后，身为球队老大的他带着艾弗森、陈默、JR史密斯、内内等人堵在马刺队更衣室门口。

他们要找鲍文讨个说法。

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是他们不能容忍的。

今日，鲍文的垫脚彻底激怒了掘金队。

新仇旧恨将在今天一举清算。

更衣室门口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马刺队这边自然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正处在悲伤中的他们正愁找不到宣泄的途径，马刺队众人打开更衣室大门选择应战。

唯独布鲁斯鲍文躲在队伍后面。

在场上，他还能嚣张一下。

到了场下，安东尼和艾弗森这两位爷他可惹不起。

鲍文也清楚安东尼一定会找他麻烦，所以后面对位的时候，他都是能放则放，避免产生冲突。

他希望安东尼能消消气。

如果说全场谁最希望掘金队能够获胜，那都不是掘金队的球员，而是他鲍文。

在他认知中，赢球能够解决很多烦恼。

作为恶犯惯犯，他哪知道这回真会被对面堵在更衣室门口。

这可是他马刺队的主场啊！

鲍文是真怕了。

可是马刺队其余人正在气头上，双方就在这狭小的更衣室门口相互对峙。

宛如黑帮火拼前的宁静。

见状，两边教练都急坏了。

场下互殴，这个严重性非同小可。

这一闹大，可能就不是个别球员禁赛这么简单。

“都冷静点，赶紧给我滚回更衣室，别特么丢脸。”

乔治卡尔语气严厉。

他又开始跟以前一样，面对这些无法无天、难以管教的小子们破口大骂。

这群家伙，就没几天能消停的。

他都两鬓斑白一把年纪，光看场上队员的打法就已经够气的了，场下还整这出，血压瞬间飙升。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这次是我们有错在先，我给你们道歉。”

波波维奇开口说道。

这一反常态的发言让双方球员都感到疑惑。

马刺队折损了邓肯，他们可不想向对方道歉。

同样，跃跃欲试的掘金队众人也不想听到这话，如此一来，他们便没理由亲手给鲍文一点教训。

而且，波波维奇是会主动道歉的人吗？

这还是那个不通人情的老头子？

别忘了，鲍文的这些脏动作可都是他默许的。

不过，双方教练的出现和波波维奇的道歉还是让这场充满怒意的对峙熄火。

双方不情不愿纷纷返回更衣室。

掘金队这边，艾弗森没能亲手教训鲍文还是让他十分不爽。

安东尼倒是无所谓了，他那一肘肘得可不轻。

安东尼带他们来不是搭上自己和队友们的职业生涯，而是讨个说法。

既然对方都道歉了，肯扬马丁也没啥大碍，那也没必要纠缠下去。

想到这，安东尼一脸欣赏地拍了下陈默的后背，“论说话，还得是看你小子啊！”

安东尼不免回想刚刚的画面，唯有嚣张二字能够形容。

离开前，陈默冲着波波维奇喊道，“老头子，如果你管不好你的队员，我会帮你管的，用我的方式，下次再恶意伤害我的队友，我不敢保证你们那受伤的会是谁？”

“想决一胜负就凭本事，别耍这些花招。”

听到这话，波波维奇平静的面庞瞬间红温，陈默这嚣张的威胁让他十分生气。

不只是他，整支马刺队也纷纷转身讨个说法。

没有人喜欢被威胁，而且是以这种方式在自家主场被威胁。

思考片刻，波波维奇很快便冷静下来，“好，那下次比赛我期待着你们的发挥。至于我的队员，无需他人管教。”

……

掘金队众人本以为两队恩怨到此结束，可是，马刺队在接下来的采访中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开始不依不饶。

“这场比赛我们虽然赢了，但我们的当家球星被对方垫脚受伤。”

“那是个极度恶意的伤人动作，很容易毁掉一个球员的职业生涯，我们会向联盟上诉，严惩陈默。”

面对采访，波波维奇愤怒道。

他甚至没给记者提问的时间，说完这话便放下话筒离开现场。

他们要去的，自然是邓肯所在的医院。

……

“这老头真这么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后接受采访的陈默在听到队友转述的话后瞬间就不高兴。

这话说的，他还委屈上了，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

“我还是那个观点，我们掘金队可不是好欺负的，在他鲍文先垫脚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凭什么鲍文能对其他球队动手，他们自己相安无事。”

“鲍文不是故意的，那我也不是故意的。”

“运气就是这么不巧，如果鲍文愿意给肯扬马丁道歉，那么我也愿意给邓肯道歉。”

“如果鲍文也接受了惩罚，那么我也愿意接受惩罚。”

面对采访，陈默不卑不亢。

球馆外，大批马刺队球迷堵在门口，他们想向犯下傲慢之罪的掘金队讨要说法。

凭什么陈默在他们主场伤了他们的人，还能说出这种话，摆出极为挑衅的姿势。

然而，掘金队众人将陈默牢牢护住。

艾弗森和安东尼的保镖站在队伍前面，为球队划出一条安稳的道路。

掘金队众人坐上大巴，驶向肯扬马丁所在的医院。

大巴上，众人有说有笑。

比赛失利的阴霾早就一扫而空，没再出现伤病问题就算成功。

“陈默，我发现你还挺有球队老大的气质。”

艾弗森不嫌事大，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不小，JR史密斯听到后也同样附和。

当然，真正的球队老大卡梅隆安东尼也听到了。

安东尼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实则背靠座椅偷偷摸摸竖耳倾听。

陈默相当敏锐，拥有顶级视野和意识的他发现了安东尼的举动。

艾弗森的话让其汗流浃背。

安东尼这家伙真惹不起吧。

还球队老大，他特么一新秀能争这玩意。

“球队老大真是卡梅隆吧！我可无心争这个，只想好好打球。”

“在得分王面前争球队老大，我也配？”

陈默笑道。

只见前方的安东尼满意地点点头，不再偷听。

安东尼心想着，陈默这小子说话真好听，难怪在采访时金句频出，这方面他还得学！

“到了到了，肯扬马丁伤势不重，我们直接把他接走吧！”

乔治卡尔指挥众人下车。

到了医院，发现马刺队众人也在此处。

真是冤家路窄。

波波维奇的采访使得掘金队众人相当不满，他们作为受害者还没提出上诉联盟，这马刺队反而倒打一耙。

摆明了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如今再次相遇，双方再度对峙起来。

波波维奇看着陈默就来气。

他们有多重视邓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为了得到邓肯，他们在众人摆烂队伍中脱颖而出，收获状元。

将邓肯当做建队核心悉心培养直到今天依旧如此。

波波维奇将邓肯视若珍宝，结果就这样轻而易举被这小子垫伤了，还伴随着赛季报销的风险。

上诉他是一定会上诉的。

禁赛罚款，怎么严重怎么来。

感受到波波维奇投来的充满敌意的眼神，陈默十分不屑，一声“切”后跟随队伍走进医务室。

他完全不在乎对方怎么敌视自己。

想上诉那就上诉，反正鲍文也别想跑。

邓肯已经倒下了。

肯扬马丁无啥大碍。

这回变成他掘金队一换二了。

马刺队赢的是当下的一场，掘金队赢的是未来。

肯扬马丁已经包扎完脚踝，在队医的搀扶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再陪兄弟们赢回来。”

肯扬马丁憨厚一笑，他已经得知了比赛的结果。

如果陈默不为他出头，惨遭驱逐，他们肯定能战胜马刺队。

这让他有些自责。

“这一个月，你就给我好好休息吧。”

乔治卡尔下达命令。

在得知医生的建议后，他是不可能让肯扬马丁提前归队的。

“就是，该休息就休息，养好了再回来，这赛季我们肯定是高顺位的。”

安东尼说道。

他的话代表着掘金队所有人的意愿。

掘金队其余众人跟着附和。

众人有说有笑，在马刺队全员的怒视中离开医院。

至于邓肯，躺在病床上，愁眉苦脸。

不久后，他将进行手术治疗恢复。

正常情况下等他回到赛场，已经是赛季后半段的事了，没有他球队还能否打进季后赛，众人不得而知。

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邓肯眼神黯淡无光。

他内心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

……

2008年12月5日。

纽约。

NBA总部。

大卫斯特恩翻看着新出炉的报纸面色沉重。

“陈默这小子也太能惹事了吧！这家伙吃不得一点亏啊！”

大卫斯特恩无奈轻叹一声。

报纸上的内容相当暴力，鲍文垫脚肯扬马丁，陈默回击马刺队，垫伤邓肯。

双方虽然都说是无意的，可是谁信呢。

布鲁斯鲍文臭名远扬，整个NBA都知道的。

你说他是不小心的，没人信。

至于陈默垫脚邓肯，那更不可能是无意的。

肯扬马丁才下场没两分钟，邓肯就出事了，哪有这种巧合。

虽然双方队伍还没上诉，可大卫斯特恩很清楚这件事压不下去。

这事闹得可不小，官方的处理必须到位，尤其是这种恶意动作，处理不当以后恶犯只会越来越多。

头痛！

大卫斯特恩揉了揉脑袋。

陈默肯定是不能禁赛太久的，华夏市场还需要他。

况且，陈默现在人气正盛，只能多点罚款了。

鲍文亦是如此，他的行为和陈默一样，还是累犯，他的处罚肯定不能比陈默低。

不过，更让大卫斯特恩头疼的是报纸刊登的最后一张照片，陈默朝着马刺队替补席竖中指。

挑衅球迷，这免不了要罚。

这小子，妥妥的刺头，得罚重点提醒一下。

不过这种性格、这种硬气的回应方式确实深得部分球迷喜欢，掘金队这赛季每场比赛的收视率也在不断上涨。

这个趋势是斯特恩想看到的。

没等斯特恩放松多久，麻烦事接踵而至。

马刺队的上诉已经转达到总部。

不只是马刺队上诉，骑士队也再度就詹姆斯的事上诉。

这骑士队也来掺和一脚。

大卫斯特恩看着骑士队的上诉直摇头，多少有点小心眼了。

如何处罚，他还得斟酌一下。

……

掘金队和马刺队的风波经过一夜过后已经流传到整个NBA。

布鲁斯鲍文垫伤肯扬马丁，这个众人都不意外。

每年总有几个球员倒在他手里，大伙见怪不怪。

可邓肯被掘金队反垫的消息则震惊众人。

陈默居然将邓肯给弄伤了，从赛后的伤情鉴定来看，要休养四个月。

四个月，常规赛就在四月中旬结束。

也就是说，邓肯回来也只赶得上赛季最后几场比赛。

如果马刺队进了季后赛还好，邓肯有一段时间可以适应比赛强度。

可如果没进，马刺队就要提前备战09-10赛季了。

这陈默的下手有够狠啊！

赛后，安东尼还带着掘金队众人堵在马刺队更衣室门口。

在对方的主场堵人。

这掘金队也真够强硬的。

同样，双方的赛后采访引起了热议。

波波维奇要上诉陈默。

倒反天罡。

掘金队还没说上诉鲍文，他们就抢先在采访中表达不满。

这举动瞬间就让不少曾经被马刺队、被布鲁斯鲍文弄伤的球员发声。

雷阿伦：“鲍文就是垫脚惯犯，有机会垫脚就垫脚，有机会搞小动作就搞小动作，马刺队一再纵容这样的球员，我很难想象，他们是不是故意让鲍文这么做。”

雷阿伦可是鲍文曾经的好友，结果在两人交手的时候，鲍文不仅死缠烂打搞小动作，还垫伤了他不止一回。

在看清鲍文的本质后，雷阿伦便不再将他视作好友。

卡特：“马刺队就是罪有应得。全联盟没有谁比我更有发言权，我支持陈默，他做得很好。”

卡特绝对是深受其害，每次和鲍文交手，他们都会爆发冲突。

鲍文什么德行，什么球品，他比谁都清楚。

如果说鲍文不是故意的，那么他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

或许他不了解陈默是怎样的人，但是他清楚鲍文是什么人。

太阳队的“小斯”斯塔德迈尔和纳什也在赛后接受采访中知道了此时，他们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这两年季后赛我们都遇到了马刺队，他们不止一次用危险动作侵犯我们。就说最近的一次，去年，我们在季后赛首轮和马刺队遭遇，鲍文就对我和阿玛雷（小斯）下过黑手。前年季后赛，霍里也将我撞飞出场，导致为我出头的队友惨遭禁赛，输掉关键的天王山之战。”

“不是鲍文、霍里个人，马刺队整支队伍都是恶犯的受益者，这回掘金队又做错了什么，他们损失了球员输掉了比赛，不是他们先动的手却遭到上诉，这是不公平的。”

纳什面对采访义愤填膺，两支队伍积怨已深。

保罗、姚明、弗朗西斯等NBA球星都在此事上发表看法，除了马刺队自己，几乎没有人站在鲍文这边。

就连骑士队的斯泽比亚克也不顾球队内部的劝阻，公开发声支持陈默，“当初鲍文那一脚结结实实踢到我脸上，这样的动作完全超出篮球的范围，即便如此，他也只是被罚了7500美元而已，并未被禁赛处罚。”

骑士队可以说是陈默目前的死敌，可斯泽比亚克依旧公然支持陈默。

这让再度上诉的詹姆斯略微有点尴尬。

马刺队和掘金队斗成这样，詹姆斯是最开心的一个。

如今的状况远超他赛前想象，马刺队邓肯几乎常规赛报销，掘金队那边肯扬马丁受伤修养一个月，陈默面临禁赛和罚款的控诉，这可太让他高兴了。

然而，外界的言论普遍支持陈默。

尤其是这群饱受伤害的球星发声后，舆论走势完全偏向掘金队这边。

鲍文和马刺队过去犯下的罪恶在此刻堆积起来，墙倒众人推。

波波维奇都没想到，自己在损失了邓肯后，球队的声誉也一并受损。

鲍文成为众矢之的，他和马刺队也脱不了干系。

在舆论的控诉下，NBA官方当日便公布处罚结果。

陈默禁赛一场比赛，罚款3万美元。

其中包括朝观众竖手指的惩罚。

鲍文禁赛三场比赛，罚款1万美元。

朝陈默扔东西的马刺队主场球迷则被终生禁止观看比赛，进不了现场。

看到鲍文的禁赛场次比陈默多后，舆论压力才从官方重新转移回了马刺队。

这个结果，掘金队这边很满意。

禁赛一场无伤大雅，至于罚金，掘金队没有让陈默出的打算，也没有让受伤的肯扬马丁出。

这钱，老板出了。

而马刺队则成为了输家，赢球又输人。

自己率先上诉反倒鲍文被禁赛三场。

波波维奇不再挣扎，只能接受处罚结果。

从外界的态度来看，没有一队是支持他们的。

骑士队也没勇气特立独行，公开支持。

看到躺在床上的邓肯，波波维奇这才开始反省，这些年，他们究竟树敌多少。

他们依靠恶犯获得的胜利终将遭到反噬。

今日，清算时间已到。

圣安东尼奥的小雨下了一天一夜，天空乌云密布，终日不见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