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层级的代表们,当然认识这个年轻的贵族,他们此前还在分会场讨论的间歇,聊起过阿尔贝家族的历史,除过个别的冷嘲热讽之外,大多数人都对埃德蒙的映像不错。
特别是他在洛什镇以及图尔市时,清理荒废的农田,救助穷困的市民,修缮破损的道路等为了吸引平民迁往洛什镇和图尔市所做的各项努力。
所以,他们并不反对埃德蒙出现在第三阶层的分会场,不少人还主动向他行礼,个别经营出现困难,想要急于获得资金支持、或是打算转行的商人们,都开始思索该如何跟埃德蒙合作。
艾顿·马赛听出了埃德蒙话里的意思,作为一名老骑墙派,他当然愿意在公众场合里面,给足这个年轻的贵族面子。
“尊敬的子爵先生,我们都知道相较于无休止的权力斗争,您更热衷于把铁矿石熔炼成优质的铁锭之后拿去出售,或者打理您封地里的农田,所以巴黎商会永远向您敞开大门!”
埃德蒙获得了第三阶层的信息,也不打算继续逗留下去,把自己租住的别墅地址,写在了纸上,送到艾顿·马赛的手里后道。
“感谢您的信任,尊敬的会长先生,我非常期待与您和商会的各位先生们合作,相信我们可以共同创造出更大的价值,赚到更多的金币!”
很快,当第三阶层确定有条件的支持摄政王查理的提案后,第一阶层的教士们迅速也达成了一致。
在第五天重新召开的三级会议上面,三个阶层一同向摄政王查理提交了最终决议,结果不出埃德蒙的意料,教士和贵族们反对,平民们同意,最终以2比1的结果,否决了摄政王查理的增税的提案。
最高的王座之上,摄政王查理神态疲惫地看着三份最终决议,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这些天,他通过各种手段,试图游说教士和贵族们支持自己,甚至还许下了个别对自己不利的承诺,例如赢得战争后,减免一定的赋税,给予教廷和贵族补贴等等。
但遗憾的是,这些努力都没能奏效,第一和第二阶层依旧选择反对自己。
所以,他直接将两份反对的最终决议扔到地上,怒不可遏地斥责道。
“尊敬的教士和贵族先生们,你们难道真的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伟大的法兰西王国,在英格兰人的野蛮入侵中,没有一点还手的力气吗?
你们真的就只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而全然不顾法兰西的丰饶土地,正在遭受入侵者的践踏吗?
你们真的希望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只能用低贱的英语交流和书写,从而彻底忘记高贵的法语吗?”
不得不说,摄政王查理的口才非常好,一连串反问的排比句,将荣誉、利益和文化这三个重要的层次,逐一进行了列举。
枢机主教奥贝尔和勃艮第公爵菲利普二世见状,也只能带头假装听不见。
埃德蒙竭力控制住自己表现的欲望,也像个没事人一样,欣赏着摄政王查理的绝妙口才,就如同坐在了某云社的观众席看戏。
不过,艾顿·马赛面对摄政王查理的疯狂输出时,显然并不打算保持沉默。
因为第三阶层是唯一同意增税的,只不过要加个有条件同意。
所以他理直气壮地站起来,用标志性的大嗓门慷慨陈词道。
“哦不,尊敬的摄政王殿下,第三阶层决不允许我们的土地被践踏,工厂被摧毁,利益被侵略者夺走,还要使用低贱的英语书写交流。
我们愿意全力支持摄政王的提案,拿出足够的金币,武装至少2万名骑兵,赶走英格兰侵略者,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农田、工厂和码头!”
这个时候的平民,并没有国家的概念,在他们看来,英法百年战争不过是王公贵族们的家族内斗而已,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艾顿·马赛并不是普通的平民,他更像是早期的资产阶级,有了保护自己利益的意识。
知道战争影响了自己的生意,让商会里的商人遭受的损失,也以此作为理由,说服商会的商人们支持自己的意见。
于是,他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陈情书,交给了大厅的侍卫。
“不过诸位也知道,第三阶层的能力有限,只能承担有限的责任与义务,并且还有先提条件,请摄政王殿下理解。”
很快,摄政王查理就从侍卫的手里,拿过了艾顿·马赛的陈情书,他看着里面的苛刻条件,不禁皱起了眉头,尤其对执委会的权力,感到了深深的忧虑。
他当然清楚,如果自己不同意艾顿·马赛的条件,这次三级会议又将以失败告终,自己不得不将其解散,然后顶着巨大的压力强行征税,进一步激化法兰西内部的矛盾。
可是自己同意了艾顿·马赛的条件,那么就意味着自己的权力,将会被极大的限制起来。
思前想后,他最终决定先答应艾顿·马赛的条件,从对方那儿实打实地拿到金币再说。
毕竟,现在的形势对法兰西极为不利,法王约翰以及大部分高级贵族被俘,至少一半的领土被占领,空空如也的金库里,连个老鼠都没有。
于是,他舒展眉头,假装露出满意地微笑。
“我完全同意第三阶层的提案,认同艾顿·马赛先生的陈情书,并在此宣布从即刻起,以第三阶层的提案为基础,颁布《三月大敕令》,开始对法兰西内部进行改革。
同时,在7天时间里,三个阶层里面必须各选出12名代表,组成新的执委会,每年召开3次执委会,监督国王和大臣们的工作,严肃处理内部的贪污行为。”
摄政王查理的话音刚落,以艾顿·马赛为首的第三阶层代表们,旋即激动万分地站起来,高高举起双手,声嘶力竭地呐喊道。
“法兰西万岁!”
“伟大的摄政王查理万岁!”
“《三月大敕令》万岁!”
声音之大,远远超过了历次所有的三级会议,甚至就连窗户上的玻璃,都快要被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