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百一十九章——埃德蒙的应对战略(1 / 1)如醉寒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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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四世纪的欧洲,教士、贵族和平民并没有民族意识,尤其是平民,面对贵族和教士们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甚至是自相残杀时,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就如同后世的打工族一样,根本不会理会各自公司的老板们,使出各种没有下限的手段竞争,哪怕是沦为囚犯或是家破人亡。

对于这些平民来说,被任何一名贵族领主统治都没有区别,该干的活一个也不落下,该缴纳的赋税,一个铜币也不会少。

但这个现象,在当时的卡斯蒂亚里已经有了彻底的改变,不论是教士、贵族还是平民,都对佩德罗一世恨之入骨,甚至就连做祷告时,也会诅咒这位暴君。

因为佩德罗一世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就像是一名杀人魔王那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造反沾边的人,哪怕是他的妻子和伯母,就算仅仅说句他的坏话,都会被关进监狱。

这种残暴无道的行为,当然惹了众怒,激起了整个卡斯蒂利亚王国对他厌恶,所有人都恨不得砍掉他的脑袋。

但愤怒不能化作锐利的武器,也不能变成强壮的士兵,为亨利的反对派,增加实质性的战斗力。

因此,数千名英格兰长弓兵,娴熟地将箭矢,搭在快两米的长弓上面,高高地对准天空,松开紧绷地弓弦时。

无数只箭矢,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刺耳的破风声,像密集的雨点一般,砸向了亨利率领的阵中。

嗖嗖嗖!

锐利的箭头,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板甲、锁甲以及更加脆弱的皮甲,刺入到将士们皮肉与骨骼之中,让这群被复仇冲昏了头脑的复仇者们,深切地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惧。

只见正在高速冲锋的卡斯蒂利亚反对派阵中,无数被长弓箭矢射中的将士们,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运气好点的直接被贯穿了脑袋和心脏,在伤口不断溢出的红白色液体中,以最快的速度去见了上帝。

运气差点的,还得忍受身体或是四肢被贯穿的剧痛,无助地躺在地上打滚,在分泌的肾上腺素不断减少中,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好在纳胡拉城外的地势相对较窄,英格兰人的军队没法儿像平原那样彻底展开,再加上长弓主要依靠数量增加箭矢覆盖面的方式杀敌,使得亨利等反对派的兵力损失不大。

因此,在亨利等人的强大复仇信念中,他们硬是顶着数轮长弓兵的射击,冲到了黑太子爱德华和佩德罗一世的阵前。

黑太子爱德华看着前来送死的亨利,嘴角不由得掀起一个狠厉的弧度,毫不犹豫地拉下面甲,将手中的骑枪对准了亨利的同时催动战马,带领着克拉伦斯公爵、约克公爵以及年迈的兰开斯特公爵发起了冲锋。

在过去的将近半年时间里面,这位依靠在普瓦捷大胜法军,登上神坛的王太子,自伦敦被埃德蒙成功奇袭之后,就饱受来自国内外的怀疑、嘲讽和非议,身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仿佛那个不可一世的英格兰王太子,因为一次他并不在场的惨败中,一下子就跌出了神坛,就连英王爱德华三世,也同时变成了臭不可闻的失败者。

遥远的东方大国,曾有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了民间谚语,而这句话放在当时的欧洲也同样适用。

在过去的半年中,英格兰人如何不堪一击、毫无斗志甚至是遭遇了上帝审判等恶毒的言论,在整个欧洲流传开来,一度让各国的君主、贵族和平民认为,那个赢了二十年的英格兰,已经开始不可逆转的露出了败相。

因此,黑太子爱德华等英格兰高级贵族们,都把以亨利为首的反对派军队,当成了出气筒。

一马当先黑太子爱德华,对着亨利的胸膛,发泄似地刺出手里的骑枪。

同样报仇心切的亨利,也不输气势地对着黑太子爱德华的胸膛,刺出了手中的骑枪。

刺啦!

两人几乎同时命中目标,尖锐的骑枪头,在彼此的板甲上面,都擦出了点点火星。

只不过,亨利的板甲质量明显不如对方,身上的板甲从胸口到右侧腋下,直接被对方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露出里面正在流血的皮肉。

在肾上腺素的快速分泌中,亨利并没有感到伤口处传来的剧痛,他继续骑着战马,在黑太子爱德华和佩德罗一世的阵中,寻找下一个攻击的目标。

与此同时,两军的将士们,也纷纷开始了最为残酷的肉搏战。

受制于山地地形的特点,双方的阵型都没法儿展开,使得交战区域的宽度,仅有不到一公里。

双方的将士们,不得不排成了长队,用手里的武器,秩序井然地互相伤害,一时间竟然打得难解难分。

由于英格兰人此前曾在大海上颠簸了一周时间,很多骑士、骑兵和雇佣军,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晕船反应,再加上黑太子为了尽快驰援纳胡拉城。

导致英军从波尔图登陆之后,并没有原地修整,等待体力和精神状态恢复,就直接赶往纳胡拉城,导致很多将士们的体力不足,场面也就陷入了胶着状态。

因此,战斗一直从清晨持续到了中午。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战斗力很强的英格兰人,终于一点一滴的占据了上风,胜利的天平也开始像他们倾斜。

此外,英军人数的优势,也分但了将士们的压力,在黑太子爱德华的指挥下,他们适用了车轮战的方式,消耗着亨利的反对派军队。

当太阳开始偏西时,已经筋疲力尽的亨利,终于意识到了情况部队,立刻开始有序地组织撤退。

好在在过去半年时间里,他手下的这些人,几乎都在重复着出工不出力的攻城战,储备了非常充沛的精力和体力,这才勉强撤出了战斗。

不过饶是如此,依然还是有大量的武器装备受损,两千多人不幸阵亡,四千多人受伤,使得反对派军队的实力,遭到了严重的损失。

埃德蒙当然知道报仇心切的亨利,大概率不会执行自己信中下达的命令,他十分清楚,这位骄傲且容易上头的私生子,因为长期在法兰西从事雇佣军工作,使亨利的性格,越来越有法兰西的味道。

因此,他率领着法兰西皇家陆军从毕尔巴鄂市顺利登陆后,并没有急着下达出击的命令,而是让将士们原地修整了足足三天时间,才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结果正如他预料的那样,黑太子爱德华通过绕开比斯开湾的方式,从葡萄牙的波尔图登陆,然后火速赶到了纳胡拉城,击溃了不听命令的亨利,让反对派的军队遭受了严重的损伤。

当埃德蒙站在毕尔巴鄂市的城墙上面,看着浑身受伤的亨利,骑着战马最后一个走进毕尔巴鄂市时,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亨利现在是卡斯蒂利亚反对派的精神领袖,一旦他遭遇什么不测的话,那么这支以当地贵族领主和雇佣军组成的军队,也就将溃不成军,自己不得不单独面对强大的英格兰和佩德罗一世联军。

不过,这次的失败并不完全是坏事,它至少能让亨利变得听话一些,降低他今后违抗自己命令的概率。

除此之外,也消耗了卡斯蒂利亚贵族领主们的实力,为击败佩德罗一世和黑太子爱德华之后,让阿尔贝公司能在这片还算富饶的土地上面,发展和经营各类产业,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毕竟,打仗是一件很费钱的事情,就算为了法兰西的荣耀和尊严而战,也得考虑战争之后的赚钱问题,否则巨额的军费和重建的费用,又会让埃德蒙陷入尴尬的境地。

毕尔巴鄂城堡的卧室内,亨利乖乖地躺在手术台上面接受着法兰西皇家军医们的医治。

经过此前数年的锻炼,这些原本从事裁缝、皮匠以及厨子等职业的平民,已经成为了技术过硬的外科医生和护士,像给伤口消毒,缝合伤口以及处理骨折等外伤时,至少已经达到了后世医科大学硕士毕业生的水平。

埃德蒙看着亨利肋骨处的伤口,被缝上了整齐的丝线后,一脸关切地道。

“尊敬的亨利先生,您在几天前的战斗中非常勇猛,远超我的意料之外,您为我们击败佩德罗一世,以及黑太子爱德华开了一个好头!”

亨利一脸懊悔地想要坐起来,但却被埃德蒙轻轻按住肩膀,只好叹了口气道。

“非常抱歉,尊敬的皇帝陛下,我没有遵从您的命令,擅自带领着手下的士兵们,向黑太子爱德华和佩德罗一世发起了进攻……”

埃德蒙见亨利十分诚恳,也不打算追究他的责任,便拍了拍他的胳膊道。

“没有关系,尊敬的亨利先生,战局瞬息万变,如果我们过于刻板的话,反而还会发生更大的意外,感谢上帝的保佑,您和您的部队能顺利返回毕尔巴鄂市,这将给我们反击提供极大的帮助。”

亨利不禁心头一暖,对埃德蒙又增加了很多的信任和感激,不过他也清楚,自己的一时冲动,打乱了埃德蒙的战前部署,极有可能会给自己和法兰西带来严重的后果,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您简直对我太好了,我尊敬的陛下,我不会忘记您的仁慈,恕我直言,我知道我冲动打乱了您的计划,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还能有机会冲在最前面,对付那群该死的家伙!”

埃德蒙露出欣慰的笑容道。

“当然可以,尊敬的亨利先生,没有人怀疑您的英勇,我也对您的勇气深信不疑,但对您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养伤和休息。

我相信黑太子爱德华不大可能贸然进攻毕尔巴鄂市,他和他的远征军才抵达不久,又经历了一场恶战,需要好好恢复一下,不会贸然出击。”

亨利认真地点点头。

“但愿黑太子爱德华能像您预料的那样,在纳胡拉市在好好住上几天,给我留够充足的恢复时间,我会在下次见到他的时候,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亨利说完后,很快意识到自己明显说错了话,连忙指着肋部的伤口解释道。

“尊敬的陛下,我是说,我会帮助您干掉佩德罗一世,然后再对付这个家伙,您也知道,它总会传来钻心的剧痛,我必须也要让黑太子爱德华体会到这种痛苦。”

埃德蒙见亨利十分识趣,便也不打算跟他继续深入地交谈。

“没有关系,尊敬的亨利先生,我会让你实现这个愿望的,但这段时间您必须好好待在这儿修养,直到伤口痊愈,我可不希望您再出什么岔子了!”

亨利一脸认真地道。

“放心吧,尊敬的陛下,没有您的命令,我绝不会离开毕尔巴鄂城堡,哦不,我是说,我绝不会踏出这个房间一步,绝对不会!”

埃德蒙点点头,离开了亨利的房间,朝着城堡三层的指挥室走去。

这时,瓦尔德马四世、纳瓦拉亲王、奥尔良公爵、安茹公爵以及盖克兰等人,正围在战地沙盘前,认真地讨论着接下来的作战方案。

瓦尔德马四世见埃德蒙走进来之后,笑呵呵地道。

“噢……上帝啊,您还真是个仁慈的皇帝,如果换做是我的话,亨利先生的余生,大概率会在监狱中度过了,如果他运气不好的话,也很有可能会被送上断头台。”

纳瓦拉亲王也认同道。

“没错儿,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重挫了反对派军队的士气,影响到法兰西皇家陆军的军心,给卡斯蒂利亚战场带来了无尽的隐患,必须得严惩亨利先生才行!”

埃德蒙当然知道,亨利的行为不论古今,都已经构成了严重的罪责,但现在不是惩治他的时候,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于是便平静地道。

“先生们,亨利先生可不是法兰西的贵族,更不是法兰西皇家陆军的将领,而是个在佩德罗一世血腥统治下的可怜贵族,我们应该同情他的不幸遭遇。

我想说的是,我们是来给他提供帮助的,为卡斯蒂利亚人伸张正义的,而不是过来宣誓法兰西的主权,因此我们并没有惩处亨利先生的权力,你们觉得我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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