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人耳目,埃德蒙在偏僻的枫丹白露宫,秘密会见了巴伐利亚公爵美因哈德,准确的说,他应该是上巴伐利亚公爵美因哈德。
历史上,作为上一任上巴伐利亚公爵路易五世的次子,他在1361年时,继承了被一分为二的巴伐利亚公国,正当他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却在1363年时,意外从战马上跌落,不幸因伤势过重身亡。
这位没有什么名气,且统治时间很短的公爵,有着非常不错的政治和军事天赋,他渴望能让处于分裂状态的巴伐利亚公国,重新归于统一。
只不过,受制于上巴伐利亚的实力有限、下巴伐利亚公爵斯特凡二世依附于查理四世等原因,他只能暂时搁置这个计划。
当然,他从未放弃过统一巴伐利亚的念头,在埃德蒙跟查理四世签订的《欧罗巴同盟合约》后,利用地缘优势,为过往的商队,提供优质食宿服务,赚取可观的利润。
除此之外,他还组织了私人贸易商队,将上巴伐利亚特有的黑啤酒、烟熏香肠、熏猪肉以及皮革制品等特产,销往法兰西帝国各个城镇,赚到的大量的金币。
作为德意志历史上非常重要的地区,他也跟大多数巴伐利亚人一样,有着非常强的独立意识,不光在神圣罗马帝国时期,想要成为独立的巴伐利亚公国。
有趣的是,在后世的21世纪时,巴伐利亚州也很想从德国独立出来,该州还有一个名为拜仁党的政党,一直在争取着巴伐利亚的独立。
由此可见,巴伐利亚公国的独立意识,不知道勃艮第公国强了多少倍。
言归正传,当埃德蒙骑着战马,来到已经被改造成为法兰西军事大学的枫丹白露宫时,几十名神圣罗马帝国的优秀士兵,也正按照双方的约定,在这儿接受着数学、化学以及物理等课程的学习。
化妆成平民商人的巴伐利亚公爵,在安茹公爵的代理下,瞧瞧观看了他们的受训过程后,被请到了位于枫丹白露宫的地下密室里面。
刚一见到埃德蒙,这位身体结实,中等身高,留着一头金色短发,浓密胡须的巴伐利亚公爵,就十分恭谨地对埃德蒙行了贵族礼道。
“见到您非常高兴,尊敬的皇帝陛下,虽然我上个月因为身体不适,遗憾地错过了英诺森六世陛下的葬礼,以及新任教皇的票选。
但我已经听说了那场持续到第三轮的新任教皇票选,知道在选举结果出来之后,上帝特意降下了圣光,表明他对票选结果的满意,以及法兰西帝国的期许!”
埃德蒙见巴伐利亚公爵并不像印象中的德国人那样,刻板而谨慎到很难说出恭维的话时,不禁微微一怔,露出稍显意外的表情。
不过一想到一个来月前,法兰西籍枢机主教再度当选教皇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法兰西帝国的强大,法兰西教区征收到了更多的什一税等原因后。
他也就欣然接受了对方的夸赞,礼貌性地回应道。
“哦不不不……尊敬的公爵先生,那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玩笑话而已,请千万不要当真,我们都知道,阳光、空气、河水还有食物都是上帝对我们的恩赐,并不是由我们创造出来的。”
巴伐利亚公爵随即笑道。
“我早就听说过您是个与众不同的皇帝,没想到您比传闻中的更加谦虚、睿智、善良和虔诚,说实话,如果我能为您效劳的话那该有多好!”
安茹公爵补充道。
“是的,尊敬的公爵先生,就拿我来说吧,尽管我是前任法王的第三个儿子,可我并没有从他那儿品尝过胜利的滋味,也从未赚到过大把的欧金,更无法享受到法兰西帝国不断扩张时,带来的可观利益。
但我在埃德蒙陛下这儿,得到了从前做梦都没有梦见的东西:新建的安茹城堡、数百邦尼尔的农场、近百万欧金的资产、还有一支五百人规模的骑士团等等数不清的东西,虽然我宣扬也履行骑士精神,不会做出叛变的行为。
可我依然发自内心地想要告诉您,如果可以的话,请您也一定像丹麦王国那样,与法兰西帝国签订一份《法巴同盟合约》,正式加入到我们的同盟中来,帮助您实现统一巴伐利亚公国的夙愿!”
安茹公爵的一通CPU,顿时搞的埃德蒙有些发懵,他明明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只是让安茹公爵秘密前往巴伐利亚公国,告诉巴伐利亚公爵自己愿意出售火炮,并训练经验丰富的炮兵,用来对付和消耗查理四世。
并没有告诉安茹公爵,自己想要跟巴伐利亚公国结盟,像丹麦王国那样,成为政治、军事以及经济的同盟。
毕竟,法兰西帝国与巴伐利亚公国之间,还隔着瑞士联邦、洛林公国、前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等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国。
而且,巴伐利亚公国的东面又与波西米亚王国、奥地利大公国施蒂利亚公国等更为强劲的神罗诸侯国接壤。
换句话说,地处神罗腹地的巴伐利亚公国,可不像洛林公国那样,地处神圣罗马帝国的最西边,与勃艮第公国接壤,远离神罗的中心,方便治理和控制。
正当埃德蒙还在思索着该怎样友好的拒绝巴伐利亚公爵的时候,对方早有准备地拿出了两张精美的羊皮纸,只见上面用神罗文字和法文,已经写好了一份类似于《巴黎同盟合约》的《法巴同盟合约》。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决定以独立公国的身份,加入到法兰西帝国的强大同盟中,这是我跟安茹公爵先生一同拟定的《合约》,如果您觉得有什么不妥,我现在就可以根据您的要求修改。”
埃德蒙看着巴伐利亚公爵满脸的期待,又瞥了眼,也不知道该怎样拒绝对方,只好讷讷地点了点头,将两份合约拿到自己面前,仔细地阅读起来。
由于安如公爵全程见证了《巴黎同盟合约》的签订,并且在两国随后履行合约的过程中,也参与到了很多类似于双方的陆军共同训练、海军巡视鲱鱼经济海域、以及开通哥本哈根到巴黎的航线等等具体事务中。
凭借着敏锐的嗅觉和洞察力,安茹公爵与巴伐利亚公爵只是经过一番深入的沟通,就基本上拟定出了一份几乎不需要修改的《法巴同盟合约》:
第一:法兰西帝国和巴伐利亚公国秘密结为同盟国,法兰西帝国承认巴伐利亚公国所有的领地独立。
第二:法兰西和巴伐利亚之间,秘密派遣雇佣军,在对方的领土内驻扎,并有义务和责任对付共同的敌人,直至歼灭敌人,或者无条件投降。
第三:巴伐利亚公国以5%的税费,委托巴黎铸币厂,为其铸造全新的欧罗巴货币,该货币成为巴伐利亚公国的唯一流通货币,两国之间取消贸易关税,两国的教士、贵族和平民可自由在对方国度出访、定居和通婚。
于是,当埃德蒙只是扫了眼合约中的内容,就从安茹公爵的脸上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于是,他只好满脸凝重地道。
“尊敬的公爵先生,我现在就可以签订这份《合约》,但您应该清楚,法兰西帝国目前最大的敌人,并不是东面的神圣罗马帝国,而是英吉利海峡西面的英格兰王国,所以我们的结盟,暂时不能起到您期待中的作用。”
巴伐利亚公爵见埃德蒙并没有反对的意思,立刻对着一旁的侍者招招手,在后者的帮助下,拿着蘸好墨水的羽毛笔,在两份合约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家族的火漆印章,然后心满意足地道。
“安茹公爵先生已经不止一次的嘱咐过我这些内容了,我完全可以接受它们,因为巴伐利亚公国可是神罗内部最强的诸侯国,远比丹麦王国强大多了!
所以我相信我们完全可以等到您征服英格兰王国之后,再出手来共同对付查理四世,因为那家伙颁布的《黄金诏书》,竟然无视上帝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亚诺什枢机主教的威望再高,查理四世购买选票花费的金币再多,也不可能让亚诺什枢机主教当选教皇的重要原因之一!”
埃德蒙认同地点点头,他当然清楚,巴伐利亚公国是罗马天主教的虔诚信徒,即使到了十五世纪时,随着马丁·路德撰写的《九十五条论纲》,开始迅速削弱教廷的影响。
导致神罗北部地区的诸侯国,开始接受新教的时候,巴伐利亚公国的贵族和平民们,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信仰,坚定不移当着罗马天主教最虔诚的信徒。
想到这里,埃德蒙深刻的意识到,巴伐利亚公爵看重的不仅仅是法兰西帝国的强大潜力,同样也被随着法兰西帝国不断强大,而发展迅速的教廷感召,愿意成为法兰西的盟友。
于是,埃德蒙也不再做过多的疑问,也十分痛快地拿起羽毛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好了火漆印章,让这份《法巴同盟合约》生效。
巴伐利亚公爵小心翼翼地收好《合约》,然后又拿出一封信件道。
“尊敬的陛下,这是洛林公爵的亲笔信,他已经得知了在洛林公国的境内,有着您急需的煤矿、铁矿还有铜矿的宝贵的资源,在河流的帮助下,可以实现高效的转运。
为了维护洛林公国的根本利益,他打算将这些矿产以入股的方式,与您的阿尔贝公司展开合作,您只需向他支付实惠的税费,就可以得到矿区的无限开采权!”
埃德蒙刚才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变得紧张了起来,凭借着敏锐的思维,他很快意识到,洛林公爵也很有可能性巴伐利亚公爵那样,提出与法兰西结盟的要求。
不过,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自己明明严格保密的鲁尔工业区开发计划,为什么会被洛林公爵和巴伐利亚公爵知道。
因为此前他提出与洛林公爵的合作时,只是说想在那儿养殖安达卢西亚战马,方便这种优质的战马繁育出更多的后代,用来增加圣殿骑士团的实力。
安茹公爵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
“没错儿,尊敬的陛下,是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洛林公爵和巴伐利亚公爵的,因为您或许还不清楚,自从亚诺什枢机主教没能当选教皇之后,损失了两百多万欧金的查理四世,为了缓解财政赤字。
在半个多月前,签署了一份法令,直接把神罗帝国的赋税,由原先的十五分之一,提高到了十分之一,除此之外,他还要求削减各个诸侯国的武装力量,扩大农田的种植面积,引起了包括洛林公爵在内很多贵族的不满与恐慌。”
埃德蒙这才意识到,自己耗费了巨大精力、物力以及隐形财力,帮助阿德里安枢机主教成为乌尔班五世教皇之后,可以带来这么巨大的影响。
不但让神罗内部最强大的巴伐利亚公国,成为了法兰西的盟友,而且还令惶恐不安的洛林公爵,冒着巨大的风险,将境内丰饶的煤矿、铁矿以及铜矿的资源拿出来与阿尔贝公司合作。
当他仔细看完洛林公爵的亲笔信,又阅读完里面附带的一份由洛林公爵已经签署好的贸易合约后,心情随即变得舒畅起来。
于是,他一边签署着贸易合约,一边回答道。
“看样子我必须得加快征服英格兰的脚步了,否则一旦让查理四世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他肯定会向法兰西帝国宣战,然后率领着数万神罗军队跟我决战。”
安茹公爵不以为然地笑笑道。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想以您的能力,很快就可以从洛林公国丰饶的矿区里面,冶炼出大量的铁,从而加速您发展的脚步。
我甚至可以预言,您绝对能赶在查理四世对巴伐利亚公国动手之前,彻底征服英格兰王国,然后集中所有的力量,对付贪婪的查理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