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明勋贵的好与坏(1 / 1)耿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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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动?”

刘邦将还在走神的朱见深放回椅子上,伸手拿过奏折,问道:“是要造反?”

朱廉没有再说话,刘邦见状笑了笑,打开奏章看了两眼,旋即不屑骂道。

“一帮没出息的蠢货。”

郑宏送来的奏章,言辞极尽恭谨,但说的事就有些一言难尽。

所谓异动,不过就是几个勋贵又开始在京城附近大肆收买田地,在青楼中一掷千金,为了几个美姬大打出手。

最过分的,也不过是调动京营卫所军士,回家去给他们修房子。

刘邦嫌弃的将奏章扔了回去,暗暗叹了口气。

大明立国以来,文武泾渭分明,互不干涉,为的就是不出现前朝那般的权臣。

赐予这帮武将爵位,也是为了将他们牢牢绑在皇家的马车上,让他们知道恩出于上,尽心护佑大明。

现在倒好,这才过去了几代,一部分人就开始吃老本,只想着享受富贵,完全忘了爵位本身代表着什么。

哪怕他们趁机造反,自己都能高看他们两眼,起码那证明大明武勋血勇之气仍未消失。

现在倒好,一群人整日打得头破血流,全是为了些不入流的小事。

刘邦越想心情越差,便吩咐朱廉将大明勋贵的名单取来。

不多时,名单送到。

刘邦看着那一长串的人名,眼神变得若有所思。

如今大明法度,让高位武职变成了那群世袭勋贵的“囊中之物”,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发生,基本上很难出现变动。

这也就导致了武臣不能像文官那样,不断有新人上位出头。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将会越来越严重。

文武之间的平衡,也会被慢慢打破。

一边是人才辈出,一边是酒囊饭袋,长此以往,“文制武”就会变成定局。

而那帮躺在先祖余荫中享受的武勋后辈,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反而会心满意足接受文官抛出的诱饵。

勋贵变成现在这样,无非是因为洪武年间的风波余威,和祖制对勋贵的厚爱。

出生便是锦衣玉食,也不用考虑身后之事,更进一步反而有身死族灭的风险......种种因素影响下,天下承平越久,大明武勋便会越弱。

没有忧患之心,最终只有败亡!

只要不会影响到他们享乐,他们才不会做争权建功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若换做是自己,有那工夫不如买些田地,置办些家业。

念及于此,刘邦又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田地。

兼并土地一事,文武皆有。

得想个办法,把赏赐的土地换成别的东西。

推恩令...不好,勋贵不是当年的封国,推恩一事只能是适得其反。

削爵换人......是下下策。

那帮杀胚忠心耿耿,为的就是给后辈留下吃不完的家业。

若是大肆削爵除爵,只会让后来之人心存忧虑,不敢再尽心建功。

刘邦放下名单,看着身旁已经恢复正常、正在专心抠手指头玩的朱见深,脑中突然闪过一抹灵光。

要不把赏赐全部换成钱粮?

可从哪找那么多钱呢?

刘邦有些心烦的揉了揉朱见深的脑袋,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放下名单,若无其事的起身活动手脚,出神的看着宫殿空处。

“父皇,怎么了?”

朱见深好奇问了好几遍,刘邦才回应道。

“乃公在想,怎么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朱见深面色微变,趁着刘邦没有回头,无声快速的将新得的几枚铜钱,往怀中塞了塞,接着仰起脑袋,将小脸挤成一团,故作沉重道。

“父皇所言极是,确实是件麻烦事啊。”

刘邦回头斜了他一眼,也没有揭穿,继续道:“从明日开始,随乃公一起晨练。”

“哦。”朱见深全然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反而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不提钱,什么都好说。

刘邦闻言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所有的问题,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

因此当前最要紧的事,是太子不能有失。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再去培养一个合格的皇帝。

一定要让这竖子好好长大。

无数教训在前,万万不能重蹈覆辙。

看着和自己面容越发相像、虎头虎脑的朱见深,刘邦会心一笑,喃喃道。

“竖子......”

“不足与谋!”

应天府中,徐承宗将京城中送来的信件撕得粉碎,尤不解气,便拔剑将紫檀桌案砍成了两截。

徐方站在旁边,静静等待徐承宗发泄完怒火,才将事先准备好的清茶递了过去,安慰道:“公爷,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徐承宗振臂就茶杯挥落在地,一脚踏在碎瓷片上,怒喝道:“我怎能不生气。

他李贤什么意思?

一句身体衰弱,情况不明,就把事情全推到老子身上了!

当老子是什么?三岁小儿么!

特娘的,他今年刚来的时候老子对他如何,现在倒好,有好事想不起老子,有坏事更是躲得快!

还特娘的说什么勋贵一脉,同气相连......我同他奶奶个腿!”

徐承宗越说越气,举起桌上的茶杯便扔了出去,砸在墙上摔得粉碎。

“公爷,李贤就是个窝囊废,咱们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徐方安慰道:“这桩差事,咱们接下来不就得了。

若是办得爽利,说不定能在陛下面前大大露一次脸。”

“办得爽利?”

徐承宗猛地扭过头,若不是徐方自幼便跟随他,现在他大巴掌已经呼上去了。

他指着诧异的徐方,咬牙切齿道:“你真当卫所是那么好裁撤的么?

自从太宗迁都,南直隶五军都督府便形同虚设。

底下那些卫所,一个个都特么是大爷,既不听调也不听宣。

除了南京守备,谁有胆子指挥他们?

现在徐方把事推到咱们身上,又不是把南京守备一职推到咱们身上,咱们凭什么对他们动刀子?”

“公爷您先别急啊。”徐方挤眉弄眼,笑嘻嘻道:“陛下这不是派人来了么。

您让他们做主力,咱们在旁边打打下手不就好了么?”

“好?好过屁!”徐承宗气哼哼的坐了回去,恶声恶气道:“你说的轻松。

若是他们让你动手,你动不动?

到时候他们拍拍屁股回京城了,留下一大堆烂摊子,还不是要咱们来收拾。”

徐承宗又气又愁,感觉白头发都快出来了。

这江南卫所,承平已久。

那帮卫所将领的猫腻,他一清二楚。

但他不想惹一身骚,此事也和他没有关系,便放着没有去管。

现在京城派人来裁撤,势必要根据名册慢慢清查。

以李贤那个混账作风,势必会说自己初来乍到,将祸事推出去。

到那时,倒霉的还是他。

一顶“清查不严、有负圣恩”的大帽子扣下来,就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最关键的是,和文官不同,来南直隶任职的武将,除养老之外,最重要的事就是捞钱。

这已经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做法。

只要不是吃相太难看,不出什么大乱子,便没有人深究。

他要是跟着坏了大家的财路,那可就把人从上到下全得罪完了。

徐承宗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便将徐方赶出了书房,独自窝在书房里绞尽脑汁。

可半旬之后,除了嘴里多了几个火泡,再无收获。

徐承宗的状况,整座国公府都看在眼里。

但徐承宗的脾气他们都清楚,哪怕是徐承宗的正妻,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只能找到徐方,让他去劝说一下。

徐方进了书房,看着满头乱发,黑眼圈浓厚的徐承宗,忍不住劝道:“公爷,您还是好好休息下吧。

这事...急也没办法啊。”

“闭嘴!”

徐承宗从徐方手中接过温热的莲子羹,仰头像喝酒一般吞进了腹中,胡乱抹了抹嘴,抬手示意徐方关上房门。

等到徐方转身回来,只见徐承宗已经坐到了新桌案前,面前铺着一张信纸,纸边堆放着十几个纸团。

“过来,看看这么写行不行。”

徐承宗招招手,指着信纸没好气道。

徐方走上前,粗略一扫,跟着念出了声。

【永宁侄儿,见字如面......】

徐方一愣,下意识道:“爷,显忠爷才仙逝不久,他好像还未袭爵吧?”

“你管他袭没袭爵。”徐承宗烦躁道:“他是徐显忠的嫡子,爵位不给他给谁。”

徐方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小心提醒道:“可他今年才七岁,还未及冠,您去这封信是想......”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

南北二徐,自当年一事后已经分家。

突然送信上门求助,对方真的会答应么?

徐承宗脸色一沉,又将写好的信揉成一团,瘫坐在椅子上,有些颓废道:“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你以为我想给一个娃娃去信求助么?”

徐方挠挠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心里很清楚,哪怕他和徐承宗再亲近,他也不能在这种事上说三道四。

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徐承宗盯着空白的信纸,布满血丝的眼球微微颤动了下,忽然长叹了口气,抓起毛笔,写下他不知写了多少遍的开头。

【永宁侄儿,见字如面......】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下人的声音。

“公爷,朝廷特使到了。

张尚书命人来请老爷去官署迎接。”

徐承宗手一抖,在信纸上晕染出一团墨渍。

但他却浑然不觉,有些绝望的看着窗外。

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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