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此行,从一开始就动用隐线偷袭,再加上出动多名弟子,就能看出冯勤对唐门的重要性。
结果后面还将这么重要的弟子,推到他面前来。
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
他就相当于两大门派之间的导火线,一旦点燃,必将爆炸。
别看现在唐门展露没落之势,只要唐妙兴那一辈人还没死透,就连龙虎山都得敬其三分,更何况木檀门这种小门派。
谁也不希望,睡一觉醒来,门派里少了几名弟子。
“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黎少文不甘,却也不敢挑起两派战争。
谢逢源微微叹气,其实这事也确实不能怪冯勤。
小呆子被夏禾蛊惑,失了心智,当时也是奔着杀冯勤的意思下手的。
对方不是反杀,而是将其打残,严格来说,也算是留手了。
谢逢源说服了自己。
归根结底,这一次来,就是以为冯勤不过是普通弟子,所以来报复一番,好显得木檀门也不是好惹的。
既然知道对方在唐门地位不低,也没必要再搞那些小动作。
“小呆子会有此劫,也是他遭全性陷害,冤有仇债有主,就算找也得找那班妖人。”
“……”
黎少文眼眸低垂,知道这番话的意思,就算是不再找冯勤算账了。
他也痛恨全性。
可在哪都通,他听见自家师弟,并没有被蛊惑太深,科学的治疗一年半载,是可以恢复完全正常的状态的。
那他很自然的便将怒火,转向冯勤下手太重这件事上,对方越厉害,怒火就更甚。
为什么不能下手再轻点,以他的实力,难不成做不到,将人击晕不伤的程度嘛?
而且还有护身法器,根本不会有危险!
谢逢源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一切都尘埃落定,真有不满,等自己实力强横后,再个人去找回场子。
但…
看着那三根逐渐冰冷的断指,他知道,完全没有这个可能性了。
……
“我说师傅,他要是气不过,真给阿勤一掌怎么办。”
唐文龙将手中钢针收起,从好几米的树梢下落下,有些不解。
刚才那一幕,以陶桃为首,脑子聪明的人,全都满不在乎,一脸看戏的神情。
也有以唐文龙为首,憨厚老实的人,看不懂这波操作的意义,担心来了这么多人,还把冯勤的命给送出去。
这可太亏了。
尽管他们不知道,冯勤和木檀门有什么生死大仇。
反正帮自己人是肯定的,再大的事,也得掌门惩罚。
“你这人,来唐门这么久,就这么老实?”
唐明恨铁不成钢看了他一眼,然后招手把冯勤喊了过来。
“我问你,身上那法器,是不是能挡下谢逢源的全力一击?”
“对。”
这个问题,即便不问都不少人看得出来。
谢逢源先前可一点都没有留手,护体的法器仅仅是裂了条缝,这说明,无论对方再怎么使劲,顶多就是破了这法器。
唐文龙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师傅你不是说,让阿勤别动法器和毒障吗?”
唐明忍不住,扇了他后脑勺一下,然后猛地一拳捶向冯勤。
吓得冯勤立马开启毒障,连连后退。
“瞧见没,我说不用就不用?就是掌门说了,他都用,真傻乎乎站着受死?”
“……”
冯勤心说绝了,其实在唐明将他推出去的时候,也是没有理清楚这一步的博弈部分。
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就是对方要真敢出手,他就是让唐明失了面子,也得将三宝珠和毒障全用上。
所谓小棒则受,大棒则走,管它什么博弈什么计谋,命最重要。
唐文龙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他第一个反应可不是冯勤会自保,而是自家师傅有什么绝佳的招式,能拦住对方。
对于唐门,他算是无条件的信任了,就连脑子上的弯都会少转两下。
“看来,这要是换成你出事,师傅是不能这么玩了。”
唐明忍俊不禁,这孩子的天赋和心性,他都很喜欢。
就是有时候太老实太直了些,对于唐门这些手段来说,有些不太搭,要是能在冯勤身上,学到点痞子样,就算满分了。
就刚才那情况,他还巴不得对方出手呢。
只要再下杀手,他就有正当理由,将对方拿下,抽骨扒皮。
正道就是这点不好,很多事情必须拿捏一个度,对方折了三根手指,还及时收手,这边又一点没伤,肯定不能再下狠手。
在主场上要是留下对方,哪都通又得频繁来唐门骚扰了。
冯勤感觉鼻子痒痒的,摸了摸后忽然反应过来,略带抱怨道:
“听起来,我在被打的时候,你们就到场了啊。”
陶桃依旧是一身黑色紧身衣,在事情结束后,披上一件防风外套,走至冯勤跟前。
“对,本来急着出手,但看到你有法器护身,索性看看你被打。”
“?”
我被打,你们好像很开心。
冯勤脖子前倾,指了指自己,心说这么好的小师弟,回去还打算叫你们出来吃宵夜,竟然忍心看被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看着心里很舒服。”
园儿也走了过来,笑得没心没肺。
韩寅直接笑出了声。
其实大家在看到那黎少文发狠的时候,都想将那小子给宰了。
但发现是自家小师弟占据优势,那一切另说。
“行了,别扯皮子,快回唐门,明早你还得领罚。”
唐明大手一挥,将大家统统赶回车。
冯勤都没来得及问,自己好端端怎么就要领罚。
任务提前完成,还不能玩两天嘛。
到了唐门,大家也闭口不提领罚之事,冯勤见掌门和自家师傅都没有出现,以为就是唐明口嗨一下。
没想太多,洗个澡就直接躺下睡觉。
本还打算,早点回来的话,能将天津带回来的一点特产,给门里大家分一分,同时也潜入唐冢,给里面一直憋着的师兄姐也带点。
现在被木檀门整了这么一出,回来早已深夜。
一夜过去,清晨阳光一照,一切都好像恢复正常。
冯勤带着一部分特色美食,来到大家修炼上课的地方,就见他们全都一脸平淡的望着。
全然没有嘻嘻哈哈的模样。
“你们干嘛。”
冯勤总觉得他们的表情怪怪的,小心翼翼的问。
“干嘛?站稳了!”
张旺冷哼一声,手里抓着戒尺走出。
一到冯勤面前,就是往屁股上狠狠一拍。
“伤及正道性命,你当你是谁,全性嘛!”
“不是,师傅,当时的情况——”
啪!
又是狠狠一拍,疼得冯勤直咧嘴,解释的话也都卡在喉咙里,都说不出来。
“还嘴硬,知不知道我们正道团结一致,有没有共同光荣的心我问你!”
每说一句话,就是一戒尺落下。
“就凭你这次闯的祸,将你逐出唐门都不算重!”
话说到这里,那戒尺落下,声音依然很响,但没有先前那么疼了。
在他屁股处,被不知不觉,塞了一个厚垫。
冯勤看向张旺,见其眨了眨眼,心中了然,便张口大喊:
“是,弟子知错!”
“知错能不能改!”
“改!”
“面壁七天,两天只允许吃一顿饭!”
“好!”
这出戏,那演的是一个卖力。
在阴凉处站着的猿相、上三、木檀门等长老,皆是心里舒服一些。
“我们唐门,对门内弟子向来严厉,说了给你们一个交代,那就一定给。”
唐妙兴脸不红心不跳,一副正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