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良身子一靠后,余光瞥了一眼信息,便不再参与沈冲的话题。
柳万钦本打算求助王家,无论怎么说,以王家的身份,肯定不会下场,就连猿相门里,他们都只是作为殿后出现。
看到的,却是双手抱怀,冷眼旁观。
不仅是王朝良,就连那帮手下也是如此。
“良哥,我为王家拼命,翻子门更是损失重大,日后不仅需要接受公司调查,一大群弟子多少都带点伤,你就这么看着我们被冤枉?”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是柳万钦唯一能做的事。
王朝良嗤笑一声,“什么叫为王家拼命,各取所需罢了,沈冲断了一指,一句话没说,你倒是委屈上了。”
柳万钦逐渐阴沉,翻子门确实知道一点秘密。
但这些可不是和猿相门一并去所谓什么狗屁门派知晓的。
是他们在河北之地,偶然获取的信息,和猿相门没有半点关联。
这分明是污蔑,可偏偏,因为知晓一点秘密,他们无言以对。
只要能坚决否定,这是能过去。
柳万钦暗暗点头。
全性此刻元气大伤,沈冲也断了一指,还身受重伤。
据说薛幡都死了。
他们即便要闹,也得恢复几个月。
到时候,说不定已经拿到这门八奇技了,还需要害怕全性?
给足自己底气后,柳万钦不再试图得到王家的帮助,转向沈冲,冷声道:
“所以呢,你觉得那老头说的话可能为真,要怎么证明,我们在这里等什么。”
沈冲看着自己的手机,没有说话。
他在等一条短信。
“不好了!”
忽然,门外的翻子门弟子,消息来得更快,他激动的大喊道:
“长老,全性攻进我们翻子门了!门里…还有一群疗伤的弟子!”
唰——!
柳万钦一记鹰爪袭向沈冲,眼瞳瞬间爆红。
“妖人,竟敢染指翻子门!”
哐!
沈冲周身,浮现出淡蓝色的炁罩将其护在其中,在房间两边,分别走出阿昌阿盛。
“护身法器?!”
柳万钦脸色难看,他可不记得,沈冲有法器在身。
若是有,哪还会被切断一根手指。
“急什么,你们到底有没有藏什么秘密,问问掌门不就知道了。”
沈冲一点不慌,哪怕此刻身受重伤,神情也没有半点波动。
“你这个疯子!”
柳万钦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可在这里杀沈冲一千遍,也挡不住全性的攻势。
全性根本不是铁板,就算将他们的掌门吊起来鞭挞,也不可能让他们收手。
先前将全性比喻成杂草,另一层意思莫过于,杂草与杂草之间,是没有感情可言的。
既然沈冲有法器护身,有【六贼】之二在这里站着。
打起来不仅费时费力,还容易招惹哪都通的注意。
柳万钦凝视着沈冲,后退道:
“给老夫等着,全性这笔账,我记下了!走!”
回去支援!
全性死伤众多,就算攻上翻子门,也不可能像猿相门那么惨烈。
柳万钦只是暗骂,难怪沈冲会挑这么远的地方集合,原来并非单纯的躲开追杀。
这就是调虎离山,将一批精英弟子带出翻子门。
“事后一定要让全性付出代价,沈冲…猿相门让你断一指,我会让你死!”
柳万钦感到咽喉一抹腥甜,强忍着没有喷出来。
这次的亏,他们只能硬吃下来。
猿相门是污蔑不假,偏偏他们翻子门真有消息,也不知道是猿相掌门是真清楚,还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你们全性还真是不嫌事大,才刚结束猿相门这档事,扭头就对翻子门出手了。”
王朝良确实没想到,全性执行效率会这么高。
还想着会隔个几天半个月的,谁知今晚立刻就行动了。
沈冲露出了职业微笑,“良哥说笑了,王家就是太硬了,不然说不定全性也啃一口。”
王朝良笑脸一僵,不再嘻嘻。
“哈哈哈哈,玩笑话玩笑话,良哥不要太当真。”
“喔,是不要【太】当真啊。”
王朝良语气一点没有缓解,像是冰柜里吐出来的冷气。
“怎样,翻子门那边要是有什么秘密,要不要跟你们汇报一下。”
沈冲保持着最标准的职业笑容,一点没有受到王朝良的语气变化影响。
“汇报?是通知吧。”
王朝良站起,手一招,将所有手下全都撤离。
“不必了,翻子门的事,我们王家不参与。”
“也是,要是就你们出现在翻子门内,公司那边不好忽悠。”
“呵,那你们也别一口吃太满,咽不下去。”
王家众人撤离,包间里只剩下几位全性。
“我们也是全身伤啊,要是柳万钦那老东西刚才疯起来,指不定能将你耗死。”
阿昌一屁股坐在了王朝良那位置上,重新取了一杯子,倒茶喝了起来。
阿盛没说话,只是眼角挂着半月牙。
“呵,沈冲这小子,不说他料事如神,未卜先知,但作为一名高利贷的“收债人”,他绝对做足了保险。”
一道苍老有力的声线,在门外传来。
一头戴中式军帽,身穿单薄衬衫的老头,双手插兜,驼着背。
身后跟着一位差点和门宽一样肥硕的傻大个。
“【苑陶】,你也来了。”
阿昌有些诧异,显然是没料到他也会到场。
至于苑陶身后的傻大个,所有人都选择性忽视。
苑陶是全性里知名的炼器师,不说实力有多强,但就凭一手炼器,没人会想得罪他。
更何况,他还是全性里的老前辈,尽管阴狠毒辣,性子还冲动,一点没有老一辈该有的范。
但这毫不影响在全性里的威严。
而他身后跟着的,是收来的徒弟【憨蛋儿】。
也是一名炼器师,痴傻的模样并非装出来的,他本身就是心智如同小孩。
但据说,炼器天赋异常的高,就像是出生时,便把所有点数,都用在了炼器上。
一老一少的组合,在全性可谓是叱咤风云。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惊讶的原因。
“原来苑佬亲自来了,我就说,只是借了一件法器,沈冲哪会有恃无恐。”
阿盛眼睛弯着月牙笑,但嘴巴说出来的话,却平静得很。
秘密知晓之后,他也不称呼沈冲为沈哥了。
“哼,何止是我,这包间前后,藏有四十多人,全是下手没轻没重的小子。”
两人心里一跳,看向了沈冲。
这一步,一直跟在沈冲两边的他们,竟然都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