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科夫机械厂这么大的公司外派的代表，又怎么可能不带着翻译跟随。

两个都不是什么小国家，彼此又渊源颇深，根本就不缺精通对方语言的人才，就哈尔科夫机械厂里面本身应该就有精通汉语的人，大家曾经可是好的蜜里调油的达瓦里希。

“现在这么大的阵战，咱们还有钱赚吗？”唐佩文有些担忧的说道。

“没事儿，左右不过分羊肉而已，只要尼娜还愿意和我们做生意，那我们就还掌握着主动权，参与进来的人越多越好。”王启华笑道。

“不甘心啊，咱们辛辛苦苦的忙前忙后，人家却跑来捡便宜。”唐佩文一脸恼火的表情。

“你这想法可就不对了啊，咱们挡不住。

就算挡得住，也不应该挡着，因为只有把利益分出去，路子才能更好走，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吃独食可是容易招人记恨的。

做生意嘛，就该细水长流，然后再做大做强，而不是像老牟子那样做一锤子买卖，放平心态就好。”王启华劝说道。

唐佩文闻言不由得一愣，小商品换大飞机是对两国都有利的事情，国内自然不止四川航空一家公司需要大飞机，大毛也不可能不缺小商品。

可老牟子却一次就把生意做死了，虽然这很可能是受到外部因素的影响，可是也不排除是老牟子自己把路走死了。

毕竟大局的发展是很缓慢的，而私人的效率是很高的，老牟子完全可以在大局限制之前，做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大飞机换小商品的买卖。

见唐佩文不说话了，王启华笑道：“走吧，去吃饭。”

吃过午饭后午休，尼娜他们也是和王启华在同一家招待所，当然，人家的招待规格要高许多，房间自然也比王启华的要好。

说是午休，其实根本没人休息，而是趁着这分开的机会，各自都在商量着事情。

王启华和唐佩文被张程叫走了，还是上午那间办公室，不过这次的人少了许多，只有肖市长和陈翻译。

“两位领导好！”王启华先打了个招呼。

“王先生、唐先生都请坐吧！”肖市长笑道。

两人坐下后，先开口说话的是陈翻译，“国家对于你们这次的生意是持赞成态度的，虽然只是一批民用工程设备，可对方毕竟曾经是军工企业，而且才刚刚转型没多久，所以设备上面应该有一些我们所没有的技术。”

这个就是定基调了，之后的事情必须得围绕这个基调开展。

谁要是破坏了这个前提，谁就得挨收拾，至少也会是一个办事不力的评价被记在小本本上面。

如此一来，老爷们的公权力就受到了一定的限制，这对于王启华来说自然是好事儿。

陈翻译说了一句话后就闭口不言了。

肖市长笑了笑，接着说道：“王先生，宁波能满足你的一切需求，不管是工程设备入关，还是收集尼娜小姐所需的一切物资，宁波都能满足，市政府这边也会尽量配合你的工作。”

“好啊，多谢肖市长了，我一定建议尼娜小姐在宁波多多采购所需。”王启华笑道。

肖市长不由得一愣，以为王启华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又说道：“王先生，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在宁波完成这笔采购合同。”

“这个得看看尼娜小姐的意愿了，宁波确实很好，可万一尼娜小姐想要去广东那边看看呢，我也不好拦着不是！”王启华笑道。

这下肖市长明白了，王启华不是没懂他的意思，而是在故意搪塞他，这让肖市长不由得有些皱眉，这家伙看着年纪不大，居然是个老油条。

肖市长不由得看了看在一边微笑着的陈翻译，感觉事情有点不好办了。

王启华见肖市长皱眉，接着说道：“当然，对于宁波，我还是很有好感的，这几天也认识一了几个朋友，比如做布料的汤厂长，做鞋子的杨老板，做食品的丁厂长几人。

都准备带尼娜小姐去她们的工厂里面看看，让尼娜小姐了解一下咱们的轻工业生产力，以便尼娜小姐更好的采购所需。”

陈翻译微微点了点头，对于王启华的安排明白比较满意，看了看还是略有不满的肖市长，笑道：“不如就让尼娜小姐多了解一下宁波再说吧。”

肖市长顿了一下，点头说道：“也好。”

午休之后，市政府安排了一辆十座的金杯车给王启华。

王启华倒是会开车，也有驾驶证，可他不熟悉道路啊，于是把丁三石借调了过来当几天司机。

对于给外宾开车这事儿，丁三石倒是挺乐意的。

第一站就是汤和的印染厂，不过为了让尼娜对于布料生产流程有一个更全面的了解，王启华让汤和带着大家从第一步纺纱工厂开始参观。

纺织其实纺纱和织布的统称，纺纱看了之后再看织布，然后才是印染。

之后是各种烫金、磨毛、植绒等其它的加工，虽然全程都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一遍，不过也让尼娜了解到了国内轻工业的强大。

纺织业是我们的传统行业，这时代虽然在高端技术上面可能比别人差，可在这些基础环节，绝对是世界一流的水平，产业规模更是首屈一指。

如果说原材料生产环节让尼娜惊讶的话，可成品展示就让尼娜失去兴趣了。

宁波虽然也沿海，也有海关，也做外贸，可毕竟在政策上没有东莞那边的倾斜力度大，外国的高端品牌基本上还是在南方代工的多。

而这边能称为大厂的成品工厂基本上还都是国营，倒不是说技术不行，而是生产的产品款式很老旧，其中一家工厂里面还在生产中山装。

鞋子也只是皮鞋、布鞋，运动鞋款式也不怎么样。

完全不像广东那边各种女鞋、运动鞋那么多款式。

参观成品工厂一下子就让尼娜失去了采购的欲望。

王启华正好趁此机会向陈翻译进言，带尼娜他们去广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