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各自去午休，王启华和林勇单独出去转了转。

“李家彻底完蛋了，还带出来不少人，县里现在人心惶惶的，生怕被牵连进去了。”林勇感叹道。

“怎么会闹得这么大？”王启华不由得惊讶的问道，他还以为这件事情也就到李家为止了。

“袁二做的事情让聂少愤怒异常，所以决定深究到底，为此甚至给市里、省里都打了招呼，如今县里就住着市纪检部的人。”林勇说道。

王启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明显已经是磨刀霍霍了啊，“袁二呢？”

“前头晚上就被打死了，那家伙就是个亡命徒，当然，也有可能是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所以才拼死一搏的吧。”

林勇苦笑道：“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只是县里不知道多少人要跟着他倒霉了。”

“呵呵，身正不怕影子斜，该倒霉的才会倒霉，这样其实挺好的。”王启华冷笑道。

“你就不怕查到我头上来？”林勇问道。

“就你那点布料买卖，正儿八经的赚点钱，如果都容不下的话，那县里只怕也留不下几个人了。”王启华笑道。

官员确实不让经商，以防与民争利，可官员家人油不在此列，正正经经的赚点钱，没有容不下的说法。

两人聊了一会儿，林勇回去继续上班，王启华则回去午休。

睡了个把小时，起来后，老爷子喊大家去一杯茶听戏去。

一行人来到地方后，王启华发现这里比上次来的时候，要冷清了不少，一楼还好一些，楼上包间大多数都关着窗户，那并不是里面的人在谈事，而是里面压根就没有人。

想想也是啊，这地方本就是三教九流、达官显贵来的地方，普通人谁没事儿整天跑来喝茶啊，有拿钱攒起来买点肉吃它不香吗？

现在县里人心惶惶，这种地方的人气自然也就差了。

老爷子刚刚在二楼开了一个包厢把大家带进去，冉崇林就走了进来，对大家拱了拱手后，笑道：“诸位请了，林老爷子，华子，去楼上喝杯茶吧。”

蒋奇听见冉崇林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一脸热切的看着王启华。

可惜王启华跟在后面上楼，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让蒋奇不由得满脸失望之色。

尼娜看得好奇，对蒋奇问道：“你很想跟着上楼吗？楼上其实也没什么好的，看戏还不如二楼看得清楚。”

“你不懂！”蒋奇看了尼娜一眼，满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你懂！”猴子激将道：“你懂那你就说说三楼有什么好的？”

蒋奇看着猴子犹豫了一下，笑道：“倒是可以给你说说，让你也增长一点见识，免得以后丢了华子哥的脸。”

“你特～！”猴子刚想发火，看见蒋奇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想到王启华跟他说的多看多听多学少说话，又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倒是有点长进了！”蒋奇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说道：“这栋楼在这里已经有几百年的时间了，曾经遭遇过几次火灾，战争时期还被轰炸过，现在之所以还屹立在这里，那是因为大家需要这么一个地方。”

“准确来说，是老爷们需要这么一个地方。”蒋奇指了指上面，继续说道：“嗯，应该是以前的老爷们需要，然后一代代的传了下来，现在的老爷们有事情需要沟通也喜欢来这里。

这栋楼并不高，总共也就三层，一楼是些什么人，不用我多说，你们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这二楼嘛，就没那么容易上来了，虽然也就几十个包厢，可经常都坐不满，就连一半都坐不满，今天更是只有几个包厢的窗户开着。

三楼那就更难上去了，林家老爷子没退休之前倒是可以随便上，现在退休了，也没有挂职，想要上去倒也行，可也没那么随便了。”

“也就是说这里是你们县权势的体现喽？”尼娜不由得撇了撇嘴，评价道：“地方不大，乱七八糟的倒是挺多。”

蒋奇不由得挑了挑眉，笑道：“咱们县确实不太大，却也有一百多万人，你们那国家，多少地方有一百多万的？”

“人多有什么用，那么穷！”尼娜挑眉笑道。

二毛家总共也就四五千万人口，算得上是地广人稀，不过人均资源确实很丰富，加上苏联留下的重工业遗产，此时比我们不知道富裕多少。

蒋奇不由得冷笑道：“你们不穷？你们是某些人不穷吧，真要是不穷，这两年也不会有几万专家来我们国内工作了。”

尼娜看了蒋奇一眼，不再说话了，因为蒋奇说的是事实，这也是陈翻译对她那么客气的根本原因。

楼上，王启华再一次见到了聂少。

“聂哥儿！”

“聂少！”

“先坐吧！”聂少点了点头，视线看着楼下，却眉头紧皱，脸上表情一成不变，明显心思没在楼下的表演上面。

许久之后，聂少才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林老，事情兜兜转转，最后发现源头居然是在你们镇上，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几万人的镇子，捞偏门的人数预估居然超过一万人。

袁二这样的人，对于你们镇上某些人来说，也只不过是小弟而已，你给我说句实话，这些事情你们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嘿嘿，倒是有所耳闻，不过具体的还真不清楚，而且传闻多了，真真假假的也让人难以分辨，这些事情，其实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还更清楚一些。

他当年之所以在镇里教书，还一教就教了一辈子，就是想着教育从娃娃抓起，结果从小学老师变成了现在的小学校长，好像也没什么效果，还不如留在县城好了。

如果留在县城，林李两家的关系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老爷子笑道。

聂少点了点头，评价道：“林叔大义，那怕没什么成果，这份心也是不错的，再说，也不是完全没有成果，至少给你们林家培养了个好女婿嘛！”

“不敢当，聂少过奖了！”王启华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