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爸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表情，微微点了点头，笑道：“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这是遇到了什么事？”

王启华把聂少的事情说了说。

听王启华说完，王爸叹了口气，说道：“你师公确实已经很老了，不过却并不容易对付，而且也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死，三十多年前就很老了，二十多年前我就以为他快死了，可现在他还活得好好的。”

“你当年是怎么受伤的？”王启华突然问道。

王爸并没有出现愣神的表情，照样云淡风轻的说道：“你知道没好处。”

“好吧，那你当年跟着他都学了些什么？”王启华继续问道。

“你知道了没什么意义，善泳者溺于水，学多了捞偏门的手段，就没心思做正经事了，你现在就做得很好，堂堂正正做事，大势才会站在你这一边。

就好比这次你和李家的事情，就是典型的邪不胜正，李家本身得位不正，居于高位之后又不知行善积德，反而一味收刮，所有的人脉关系不过都是利益往来。

这样的人家，一旦出现一点波动那就是大厦崩塌，因为所有人都只会推波助澜，而不是伸出援手。

相比之下，你照顾乡邻，广施恩德的做法就很不错，虽然只是一点表面文章，可你只要做了，人家就会念你的好，虽然有一些人看不上你那点东西，可毕竟总有一些人是雪中收炭。”王爸笑道。

王启华不由得眼神怪异，如果是普通人可能就信了，毕竟父亲这番话听着确实很有道理，不过王启华两世为人，同样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对任何事情都会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

倒不是说王爸这些话说得不对，可并不是回答的王启华的问题啊，反而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彻底的把问题给带偏了，这是在转移王启华的关注点。

王启华不由得沉默了，不过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问道：“师公是个怎么样的人？”

王爸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儿子已经不好忽悠了啊！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王爸反问道。

王启华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旁边的王启超接过话头说道：“父亲是个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人。”

“父亲淡泊宁静！”林玲玲也跟着说道。

“王老先生，是个智者！”尼娜也跟着凑了一句，能解答出哲学三大终究问题的人，不管对不对吧，可有个答案在尼娜看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说是一个智者绝对不过份。

“你以为呢？”王爸继续对王启华问道。

王启华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不好说！”

“你确实不好说，那就我来说吧。”王爸笑道：“我本质上其实是一个冷血的人，说是淡泊其实不过是没感情罢了。”

“不可能，您平时连鸡鸭都不杀，怎么可能是一个冷血的人呢？”王启超立马反驳道，虽然自从王启超出生后不久，父亲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可依然不减父亲在他心里的份量。

因为不管王启超问什么，都能在父亲这里找到答案，在王启超看来父亲除了身体不好以外，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小时候王启超从来不崇拜老师，因为所有的老师也不如父亲。

“有没有可能，我就只是单纯的不想做事而已？”王爸表情怪异的笑道。

王启超不由得目瞪口呆，父亲犹如山岳的一般的形象瞬间崩塌了，因为他也是不想做事，曾经还找过晕血的借口，杀猪他都会躲得远远的偷看。

林玲玲和尼娜也不由得有些呆愣。

王启超看了看自己母亲。

王妈笑道：“你爸倒也不是不想做事，只是不愿意脏了手而已。”

王启超又看了看自己大哥，声音有些干涩的问道：“你早就知道？”

王启华点了点头，说道：“也没多早，而且也只是看出来了一些而已，你也不用过多纠结，父亲也算不上是一个完全冷血的人，至少对家人还是有感情的。”

“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吧！”王爸笑着点了点头，看向王启华说道：“你师公却是一个完全冷血的人，在他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可以被利用的，或者说有用的人，另一种则是没用的人。

他平时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对谁都是笑眯眯的，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好听，甚至会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下一刻就有可能捅你一刀，直接要了你的命。

而且他做事百无禁忌，只要他自己能全身而退，那就可以做任何事情，这样的人，你还愿意和他见面吗？”

王启华不由得沉默了，最后说道：“再说吧，等列昂他们父亲过来了之后，我就去东莞，这之前如果聂少来了，我就陪他走一趟，如果聂少没来，那就算了。”

王爸不由得摇了摇头，笑道：“把选择交给命运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想见就见，就提前做好准备，不想见就不见，就早一点离开，退又不退，进又不进，可没办法掌握主动权，如此一来很容易任人宰割啊！”

“您说的那个老先生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尼娜问道：“说一说，给王启华做个参考啊？”

“应该算是一个江湖中人吧！”王爸皱眉想了想，说道：“在前清时候就是一个江湖中人，混迹于袍哥之中，当爷的那种任人物。

后来好像还当过军阀，国内各处甚至国外都去过，我是三十多年前跟着他的，那时候管得严，可他总有办法去到任何地方，甚至是出国。

好像并没有什么目的，按他的话来说，就是想到处转转。”

“怎么可能没有目的？”尼娜皱眉问道：“他不需要赚钱的吗？”

王爸不由得笑了笑，“他有很多钱，黄金、各种古董、玉石、珠宝，而且还有许多人为他赚钱，一直都有，所以他并不缺钱，他其实也不用什么钱，走到哪儿都有人招待他，用最好的招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