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张迁准时来到荡魔司任务堂的门口,赵安已经提前等在此处,接着,在神色各异的目光之中,两人朝着澧县东北角而去。
“我们此次前往的‘白府’原也是澧县的殷实之家,而且因为膝下有一个全县闻名的貌美女儿而闻名。”
路上,赵安跟张迁说着自己提前了解到的一些信息。
“不过,就在半旬之前,那位白家小姐竟然突兀的被嫁了出去,对象还是一位在澧县声名狼藉的浪荡公子!”
顿了一瞬,赵安继续道,
“之后,诡异的事情开始出现了,先是那位白家小姐直接在新婚之夜自缢而亡,红事变白事!”
“几天之后,有集市肉贩见白家老夫人每天都来买二两猪肝,身上还隐隐有股恶臭之味,便随口关心了一句‘老夫人还请节哀,斯人已逝,还要保重身体才是’!”
“那老夫人在僵硬的回了一句‘是了,我囡囡已经死了,我还来买猪肝作甚’之后,竟是直接倒地而亡!身躯也在几息之内变得腐烂不堪,肉蛆横生,竟似已死去多日一般!”
“出了这一出诡事,县衙的人便前往白府勘察,发现整座白府竟都是如那白老夫人一般的活死人!将一干凡人吓得够呛,之后,事情才交到了荡魔司的手上。”
看着张迁若有所思的表情,赵安也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从事情脉络来看,此次妖魔事件的源头应该就是那在新婚之夜自缢而亡的白家小姐了,而且,从活死人这一异常可以判断,此妖邪应该还有着控制死尸的能力,加上之前使得两批荡魔司同僚败退的奇诡幻术,也算难缠了。”
“还是先去那处白府看看吧!”
只是临时了解了一番信息,张迁也得不出什么独特的见解,点头同意赵安的观点之后,朝着白府的方向快速前进。
一刻钟后,张迁以及赵安来到白府门口,整座院子是一座典型的二进院子,门口贴着荡魔司所布置的镇邪符箓,周围的几处院子也都寂静无声,明显已经早早搬离了此处。
临近进入白府之前,赵安自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叠散发着蓝色冰霜气息的符箓,递给张迁几张,
“这是我功法自带的‘冰心符箓’,在保持神思清明,隔绝神魂侵蚀方面有所奇效,你可以看着使用。”
感受到符箓之上传来的阵阵清凉之意,神魂似乎都沉静了几分。
虽然自己有着‘大育生神法’的深厚底蕴,但神魂方面的防护自然是越多越好,也便没有推辞,接过之后,直接往自己的身上拍了一张。
瞬间,宛若神思进入冰清之境,思维运转都快了数分,着实有些玄妙。
想到师尊灵云真人跟自己提过一嘴的赵安所拥有的特质寒属灵体以及飞霞门所珍藏的一门冻绝道功法,张迁心中多了几分领悟,似乎那门功法在神魂方面也有较深的延展。
之后,两人便径直进入到了白府之中。
虽是青天白日,但院中的阴冷之意还是侵人体魄,若是体虚之人,不需一时三刻,便得阳气虚弱而倒。
前院之中已是破损不堪,应该便是前两队荡魔司同僚争斗之下的结果了。
接着,两人都不是鲁莽之辈,虽然在神识感应之中,哪处的浊阴之气最为厚重再明显不过,但还是决意现在府中各处先行进行探查。
一路前行,赵安体表时刻闪烁着一层冰蓝色的水光,张迁亦是,早已将臻至出神入化之境的‘龙虎护身咒’罩在体表。
此时的‘龙虎护身咒’却是完全没有之前的浩大声势了,只剩一层灰色的薄膜,一旁的赵安也是近距离观察之后才发现的细节。
如今‘五浊降世’的世道,各宗都对门下弟子有专门传授应对妖魔的策略,由于妖魔大多掌握有奇诡的能力,常常令人难以及时反应,所以,一旦进入妖魔之所,最好在第一时间开启防御术法。
当然,难免会遇到体内真气不足的时候,常备防御符箓自然也是必须的。
两人一路缓行,前方,一阵菜刀剁板的声音突兀的出现,直接在两人的心底响起。
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躲避的打算,体内真气开始缓缓调动,朝着诡异声响传来的位置走去,一间留着炊烟出口的厨房出现了眼前。
自半敞开的窗户往里看,只见一位略显伛偻僵硬的老妇人正在案板上切着什么,血迹斑斑的菜刀抬起落下,抬起落下。
神识探查之下,赫然是一块块鲜血淋漓的肝脏!而那老妇人也是满脸的肉蛆在爬动,口中狠狠嚼动着血肉,念念有词,
“囡囡爱吃猪肝,母亲这就给你做...........”
“囡囡爱吃猪肝,母亲这就给你做...........”
竟是那早已死亡的白府老夫人!
似是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手上切着猪肝的动作骤然一顿,恶心的头颅朝着张迁以及赵安的方向骤然一转,嘴角露出贪婪的诡笑,
“有新鲜的肝脏了,囡囡肯定更加喜欢!”
没有等着对方袭击的道理,赵安率先出手了,一挥衣袖,
“法术——霜华天!”
只见一道波纹状的蓝色涟漪自其手臂处急速蔓延开来,沿途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被冻结在瑰丽的蓝色冰晶之中,森冷的寒气瞬间在此地爆发开来。
那白老夫人所化的诡异也没能逃开,一并被冰潮所禁锢。
接着,赵安口中轻吐,
“破!”
原先被‘霜华天’冻结的一切瞬间破灭成了漫天的粉末!
眨眼之间,厨房所在以及那白老夫人所化的妖魔都已经化为乌有!
赵安满意的看着自己法术造成的威力,刚想招呼身旁的张迁继续前进,意外的看到对方的脸色依然带着一丝凝重,似乎还打算出手的样子。
下一刻,阴冷的触感骤然爬上他的脊背,令其汗毛倒竖!
一道老人家慈祥的声音自耳畔响起,带着难以形容的诡异,
“好孩子,哪里来这么狠的心肝,让奶奶尝一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