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对那些孩子做那种事情呢？”

“作为一个父亲，不应该深爱着自己的孩子们吗？”

“但为什么，我在你的身上却看不到一点‘爱’呢？”

“我看过你的记忆，你过去明明也爱过小柠檬，但为什么之后却要那么残忍的对她呢？”

“你难道听不到她在伤心，看不到她在流泪呢？”

“你还打算对小星出手...”

“如果当时小柠檬没有忽然觉醒魔装的话，你打算怎么对她呢？”

“你打算杀死她吗？”

“你打算...杀死我的女儿吗？”

在男人的惨叫声中，娇小的少女在男人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她歪着脑袋，看着面前遍布伤口，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所染红的男人。

那仿佛镜子一般的眼眸深处，琥珀色的光芒微微亮起。

“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家伙，血管里面也还流着红色的血呢？”

她发自真心的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男人不停的颤抖着，求饶着，然而等待着他的却只有锋利的镜片。

“不必求饶，因为我不会原谅你。”少女在男人的面前蹲下，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颊。

“但是请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快死掉的，那样太便宜你了...”少女的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我见过小柠檬身上的伤口，我会把他们全部还给你的...”

也许是明白自己已经逃不掉了，男人看着眼前的少女，忍不住怨恨质说道，“我是她的父亲！我想怎么对待她，是我自己的权利！你有什么资格...”

锋利的镜片再次在身上划过，带起又一声惨叫。

在男人的面前，娇小的少女变成了橙金色长发的女子，她微笑着说道：“我当然有资格，毕竟我也是那孩子的家人啊，我亲爱的姐夫？”

“你...”男人瞪大了眼睛，“我...才没有...”

一片镜片落下，打断了男人的话，橙金色长发的女子伸出一只手指，抵在了自己的嘴唇前，“没关系，很快你就不会否认了。”

她的身影化作了晶莹的碎片，再次变成了银白色的少女。

“怪物...你这个怪物...!”身上不断增加的疼痛让男人近乎崩溃，他大声的喊道，“你这样的家伙，还算是魔法少女吗！”

明明之前不论是自己的女儿，还是那个粉色的小鬼，在杀死自己的时候都那么的迟疑和动摇。

但是为什么，面前的这个家伙，却还能微笑着这样对自己？！

魔法少女，不应该都是善良的吗！

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些事情，为什么自己...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看着那温和的微笑，看着那镜子一般的眼眸，看着那其中闪烁着的琥珀色的光芒。

恍惚之间，男人从那之中看到了别的东西。

那是愤怒，那是自责，那是后怕，那是...

憎恨。

......

“阿月...阿月！”

恍惚之中，沈月感觉自己的耳畔有什么声音不断的响起，那声音原本有些模糊，等到她注意到之后才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阿月，快停下，已经够了！”

眼神之中的琥珀色悄然消散，沈月的脸上露出了有些惊喜的神情。

“夏，你终于愿意回应我了？你之前为什么...”

然而，脑海之中的声音却只是有些焦急的说道，“阿月，你先停下来！”

沈月稍微愣了一下，她有些困惑的说道：“停下来...”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自己面前的事物。

那是鲜红色的，破碎的事物，只能极其勉强的看出它曾经可能的形状。

这样的行为已经不能简单的叫做杀死，只能称之为...虐杀。

毫无疑问，这样的行为是不应该出现在魔法少女的身上的。

“这是...”记忆的片段逐渐在脑海之中回放，娇小的少女猛的睁大了眼睛。

她仿佛是被吓到了一般，跌坐在了地上，随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为什么？我明明...”沈月支撑着地面，强烈的恶心与反胃的感觉让她止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我不是...我的确很讨厌那个家伙，也打算把他杀死，但我没想过...”她有些焦急的辩解着，就仿佛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好了阿月，冷静一下，不是你的错...”脑海之中温柔的话语不断的轻声安慰着，然而却并没有任何的效果。

“我...我不想那么做的...可是为什么我会，我明明...魔法少女不应该...”沈月下意识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身体不断的颤抖着，脑海之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撕裂的疼痛让她近乎崩溃。

她的手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了一片细长而锋利的破碎镜片，随后毫不犹豫的便朝着自己的心脏刺去。

随后，那镜片便在半空之中猛的顿住。

因为她的另一只手死死的攥住了那只捂着镜片的手，就仿佛她的体内有另一个意识制止了她的行为一般。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少女就保持着这样有些古怪的动作，闭上了眼睛，脸上惊慌和不知所措的神情逐渐变得平静。

她再一次睁开了眼睛，随着银白色的光芒闪过，已经重新变回了那个身穿着笔挺西装的消瘦男人。

沈月放下了自己的手臂，支撑着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眼角。

“谢谢你，阿月...”脑海之中，传来了“夏”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我还是第一次尝试着争抢身体的主导权。”男人轻轻的叹了口气，身前出现了一面镜子碎片。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他看着镜面之中的粉发女子，有些疲惫的问道，“这个小鬼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她毕竟是魔法少女。”

“的确不是阿月的错，准确的来说...这是是一场意外。”粉发女子稍微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和我...有关系的意外。”

“...和你有关？”沈月挑了挑眉，忍不住又撇了一眼旁边的那摊东西，随后默默的又收回了视线。

他沉默了一下，随即注视着镜子之中的“夏”，严肃的询问道：“是和你有关，还是和...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