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低着脑袋,神情稍微有些沮丧,“更何况,如果按照我们那天的计划,小星她最终会把月葵当成夏,如果在那之前...我真的把她当成了伙伴的话,又该怎么去面对知道了‘月葵就是自己的妈妈’这件事的她呢?她又会怎么看我呢?”
“与其到那个时候,面对因为身份的转变而带来尴尬,我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把她们看成是孩子呢...”沈月轻声的说道。
“嗯...原来是这样吗?”苗诗涵稍微歪了歪脑袋,随即轻轻的笑了笑,“这的确也是个问题呢。”
“你还笑!”沈月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苦恼这件事哦。”
“其实说到底,就只是前辈你自己不放心吧?”苗诗涵微笑着说道。
她咬住嘴里奶茶的吸管,轻声的说道:“无论是小星,还是小苏宁...你其实只是不放心她们而已。”
“担心她们受伤,担心她们出意外,担心她们遭受痛苦和悲伤...”苗诗涵侧着脑袋,看着身边那娇小的少女,温柔的说道:“所以前辈你才会将自己放在前辈和家长的身份上,想要以此来保护她们不受到伤害。”
“就像前辈你之所以会重新复出,也是因为对成为魔法少女的小星放不下心,对吧?”
沈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但是,前辈你也知道的吧?这样一味的保护对于她们的成长并没有好处,更何况...魔法少女也并非那么脆弱的存在。”
苗诗涵吮吸着手中的奶茶,一边转头看着街边的各个店铺,一边继续说道:“魔法少女的力量来源于自己的内心,哪怕是本相没有经历过任何升华的魔法少女,只要相信自己的内心,也一样能够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在战斗之中受到的普通伤势在解除变身之后也不会被继承,哪怕是受到了什么特别严重的致命伤,也不会立刻死去。”
“更不用说,随着本相的升华,魔装,独有魔法,奇境...魔法少女会逐渐的拥有这些只属于自己的能力。”
“前辈,你明明知道,魔法少女并不是什么脆弱的存在,我们是守护城市,对抗灾害的战士,是挥舞奇迹与魔法,爱与希望的使者。”
“曾经的你,比起任何人都愿意相信魔法少女,那么为什么现在...你却不愿意去试着相信一下那群孩子们呢?”
“你甚至在她们每个人的身边都派遣了【自我】。”
苗诗涵喝光了最后一口奶茶,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她再一次的转头,看向了自己身旁从刚才开始便一直默不作声的娇小少女。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轻声的开口问道:“前辈...你是在害怕吗?”
沈月的身体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嘴唇轻轻的抿起。
苗诗涵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将那较小的少女拥入怀中,她轻声的说道:“前辈,夏的事情...并不是你的责任。”
“但...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够注意到她的情况,从而发动自己的魔法的话,也许夏就能...”沈月闭上了眼睛,有些痛苦的说道。
“诗涵,我很相信夏,我也知道她有多强,她可是最年轻的红石,以一人击退了大群之主的夏啊...所以,没在她的身边留下任何的【自我】...”
“我当初明明有机会...”
“替夏死去吗?”苗诗涵打断了沈月的话,声音变得稍微有些严肃,双臂也跟着微微用力,“前辈,不要有那种想法。”
“我不会真的死去的...”被她那忽然变得严肃的语气打断,沈月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轻声的说道。
“不要骗我,前辈。”苗诗涵的双臂变得更加用力了,“那的确是真实的死亡,哪怕那不是...也并非毫无代价,你的伤势就是证明。”
“每一次死亡,你的本相就会多出一道裂痕,前辈你又怎么知道...下一道裂痕,不会让那本就破碎不堪的本相彻底碎掉呢?”
“更何况,还是替夏死去...”
“前辈,如果当时你真的对夏发动了魔法,你真的会代替夏...真正的,彻底的死去,不是吗?”苗诗涵轻声的问道。
沈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而这份沉默便也是沈月的回答。
苗诗涵的脸上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她轻声的叹了口气,仿佛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一般,“果然是这样吗?”
沈月抿了抿嘴唇,“但就算是这样,我也...”
在沈月将话说完之前,苗诗涵便伸出了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嘴唇,同时也将她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
“不要说那种话,前辈。”苗诗涵的声音依旧十分的温柔,但沈月却能听的出来,她语气之中的严肃。
“前辈,你还记得为什么当初我们会禁止前辈你使用‘镜中影’吗?”她看着沈月,轻声的询问道。
在沈月最开始开发出,“能够将他人死亡的事实转换到自己身上”的【真假转换】的前身,“能够代替小队之中的其他人承受伤害”的【镜中影】的时候,小队之中的其他人都十分严肃的反对她使用这个魔法,夏甚至因此少有的和沈月大吵了一架。
直到最后沈月保证自己不到特别严重的情况,不会随意使用【镜中影】之后,夏才消了气。
沈月还为此给夏和其他人做了一大桌子甜品,让她们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再吃甜食。
听到了苗诗涵提起那件事情,沈月稍微愣了一下。
而苗诗涵则轻轻的叹了口气,“因为前辈你...根本不爱惜自己啊?”
“魔法少女的力量来源于内心,而前辈你开发出那样的魔法,也许可以解释成,前辈你的心中很重视其他人,宁愿自己承受痛苦,也不愿意其他人受到伤害。”她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有些悲伤的看着眼前少女那仿佛镜子一样的眼眸。
“但...那是不是也表明着,在前辈你的心里始终认为...相比起其他人,相比起我们,你自己是不重要的呢?”
“所以,前辈才会开发出那样...将他人的伤势,将他人的死亡都转移到自己身上的魔法。”
“前辈,从以前开始,你就从来都不爱惜自己。”
“就像你在那些孩子的身边派遣了【自我】,不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能够‘代替她们死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