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外室不外室的如何在乎,奴婢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些年,侯府都是靠魏伊人撑着的,若非有魏伊人永安侯现在还在侯府闲着,哪里有可能入礼部。
这日子才好过了,他便存了旁的心思。
“差人将书册取回来吧。”魏伊人往直坐了坐身子。
那书册是自己费了好些心思才寻到的,纵然永安侯变心,可身体是自己的。今日她着实是没心思去看神医,等着下次心绪平和,再求神医开方。
那书册,自有大用处。
马车晃晃悠悠的回到侯府,等着下马车的时候,魏伊人的脸色都变的惨白。
踩在马凳上,若非香附扶的结实,魏伊人的身子晃了一下险些摔在一旁。
对此,香附心里对永安侯又气上几分。若是永安侯今日陪着魏伊人过去,他一个男子总比自己力气大。
回到侯府,说不上原由魏伊人总觉得下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复杂,不过却也没安排的香附去打听,永安侯怎么安顿那母子。
到了堂屋,只管让香附给自己的手指上药。
晌午用了膳食永安侯总算是过来了。
他换了常服,成亲以后他的衣裳都是魏伊人选的料子,每一步都是他们夫妻曾经和顺的证明。
“听下头人说,你晌午没吃多少东西,可是哪里不舒坦?”是永安吧侯跟往常一样,直接坐在魏伊人身侧,对她嘘寒问暖。
旁边的香附嘴唇动了动,好几次都想不顾尊卑的问上一句,“侯爷想来吃的极好。”
魏伊人靠在软榻上侧了侧身子,示意香附带着人下去,“让侯爷挂念了,许是坐马车久了,并不觉得饿。”
提起出门的事,永安侯长叹一口气,“你与我怎如此生分了?”
视线放在魏伊人的面上,似是满目深情,很自然的去握魏伊人的手。
只是并没有注意到,魏伊人的手指受伤,这一握正好压住了魏伊人的手指。
魏伊人的疼的颤了一下。
“那日我吃醉了酒。”永安侯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这事还要从他们成亲之前说起,郑婉嫁人三日后夫君出征,姐夫跟自己的兄长一样都在那场战役里没回来。那边婆家也是善良,不忍让郑婉年纪轻轻的守寡,婆家族上出面写了放妻书,让郑婉归家了。
因为老侯爷的身子撑不了多久,大家没空去沉浸在悲伤中,次子与魏伊人这婚事便就紧锣密鼓的准备上了。
那日家中来了亲戚,永安侯喝了不少,也许被这热闹的情形触景伤情,郑婉也喝了不少。
俩人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在一起了。
当然事后俩人都满心后悔,等着永安侯成亲后,老侯爷不在了,郑婉自请守陵离府,自觉得无颜在魏伊人跟前露面。
其实明明在事后她是吃了避子药的,谁人能想到还是有了孩子。
那时候侯府没落,郑婉又在外面,一直等显怀才知道已经有孕,可那时候月份已大若是强行落胎恐有性命之虞,这才将孩子生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吃了药,还是老天爷的惩罚,这孩子从出生就体弱多病,一直拿药吊着,如今已经四岁半了,看上去还没人家三岁的孩子大。
说句难听的,这孩子能活到几岁都不一定。
大人的错,不好让孩子承受,如今神医来京,永安侯才将她们母子接过来,不求什么让孩子长命百岁,但求少些灾痛。
“我总是在想,若是姐夫还活着,她也不会落得这般境地。”永安侯声音低落,满眼怜惜。
郑婉是战士遗孤,即便犯错似乎也受了惩罚。
一切,都是意料之外。
魏伊人紧紧的抿着嘴,她是可怜人,孩子也是可怜人。
一切似乎都是天意弄人,可是魏伊人瞧的真切,永安侯对郑婉的关心并不是假的。
“如此,该如何安顿她们母子?”魏伊人的手指疼麻了,也就不觉得疼了。难得,即便到了现在还能同永安侯心平气和的说上几句话。
永安侯微微的垂眼,让魏伊人看不清楚他面上的情绪,只听着声音始终低沉,“母亲的意思是,只对外说孩子是阿姐在外头捡的。”
如此,魏伊人的心里明白了。
她还以为永安侯会问自己的意见,若侯府真的过河拆桥,心思百转千回想着自己的后路。
所幸,老太太尚且明理,不问自己的意思那就没打算给郑婉母子名分。
自己兢兢业业的守着侯府,身子尚且没调养好,若真出来这么大一个庶长子坐享其成来膈应自己,魏伊人如何能不恼怒?
如此魏伊人缓了脸色,刚想问上一句,神医可是说了那孩子得了什么病。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瞧着永安侯的视线已经放在外头的香附身上,“只是下头的人,还劳你多约束。”莫要在府里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恰在这个时候,下头的人匆匆的来禀报,说是大姑奶奶家的小公子吐了。
永安侯肉眼可见的慌了,想也没想的松开了魏伊人的手,“可熬药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吐了?神医不是说他无碍?”
一连串的问题出口,人已经越走越远。
被永安侯攥过的手,这会儿个反应过来,密密麻麻的疼传了过来。
“夫人。”香附看永安侯离开,这才推门进来。一进门倒将香附吓住了,怎得魏伊人的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
“许是有些乏了。”魏伊人平躺在软榻上,闭上眼刚想让自己歇息一会儿。
这边又有人过来了,说是老太太请魏伊人过去一趟。
“夫人身子不适,奴婢跟嬷嬷过去一趟禀报老夫人,有什么话晚些再说,想来老夫人是能体谅的。”魏伊人对侯府劳苦功高的,即便是轮也轮到侯府如今来迁就魏伊人了。
“母亲久病,出了这样的事怕她心优,我还是亲自过去一趟。”魏伊人让香附扶着坐了起来,原想着补一些胭脂在面上,可转念一想还是作罢了,免得耽搁时间越长,她老人家越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