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知如此,我倒不如直接将你喊起来了。”郁方无奈的点了一下魏伊人的鼻尖。
至少,魏伊人睡那一会儿,还能踏实些。
魏伊人往郁方跟前挪了挪,在走动间衣摆相依,“如此,便是下次便由着我?”
“还有下一次?”郁方忍不住抬高声音,这一次就闹的鸡飞狗跳的?
魏伊人侧头看他,在郁方低头的瞬间,似是无意识的说了一句,“下次便下次。”
魏伊人掩嘴轻笑,正好问问郁方家里发生的事。
听郁方说完,魏伊人面色凝重,却久久没有说话。
只是到屋门口后,魏伊人停了下来,看着冬日里修的长廊,“如今都过了正月好久了,倒是可以将这暖廊给拆了。”
之前是因为郁方心疼魏伊人反应大,她的老是换屋子用饭,怕冬日里的风吹着她。而今春暖花开,是时候恢复原样了。
魏伊人拉起郁方的手,慢慢的握的越来越紧。
屋门关上的瞬间,郁方突然将魏伊人拉在怀里。
魏伊人抬手轻轻的拍着郁方的后背,“你还有我跟孩子。”
今日之事,看着全在三姨娘身上,可她真有这么好的手段,何至于到现在才报仇。
而且,若是让郁润不举的事真是三姨娘所为,她根本没必要去拆穿戏子的谎言,反而更应该想法子让戏子顺利的生下孩子,再让郁润得知真相。
那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的折磨。
所以,殷姨娘的孩子是三姨娘设计的不假,可郁润的身子定然是别有隐情。
那处院子现在是三姨娘在住不错,可是从前那是四姨娘的院子。
春日里发芽的,有可能是前些年种过的东西。
郁谨那个人,心机深沉,他能勾搭上皇帝,必然是谋算已久的,他早早的下手也不无可能。
魏伊人就觉得,郁润那诗不像是能出自他的手的。
而今看来,一切迎刃而解。
可是,郁谨现在被郁方关上,郁润自然没机会接近他。更何况,还有四姨娘的人命横在那里,郁谨怎么甘心为郁润所用?
除非是国舅出手,用什么东西或是威逼或是利诱了,逼的郁谨为郁润效力。
而且,国舅参与了郁谨的事情,也只有他的人能在郁方的眼皮底下送消息。
以前觉得国舅喜欢杨氏的孩子,是爱屋及乌。可现在发现,国舅是真的单纯的喜欢郁润,偏爱这个儿子罢了。
为了这个儿子,他真的费了不少的心思。
国舅现在看着因为权势,对郁方也是和颜悦色的,生气的时候也会咒骂郁润,可是心思费在哪心就在哪。
你不能看他平日里说的话,要看就看他都做了什么。
目前来看,几乎所有的决定都是为了郁润。
如此,郁方就可笑。
你不喜欢柔嘉郡主,因此不喜欢郁方,这个认知在他心中多年。突然间发现,国舅即便不喜欢杨氏了,却没有影响到他喜欢郁润。
也就是说,他的父亲就是不喜欢他罢了。
魏伊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郁方,自己的父母早亡,可是魏伊人相信,父亲母亲心中都是有自己的。所以此刻,她只能告诉郁方,自己在的。
郁方抱着魏伊人,不过是片刻便缓缓的放开了魏伊人,“时辰不早了,咱们早点安置吧。”
他如今是堂堂的权臣国公,有些脆弱已经习惯了收敛起来,即便是在魏伊人跟前,也会快速的收敛自己的情绪。
这一点,倒是跟魏伊人很像,魏伊人也不喜欢让这些另自己不高兴的事,一直填满自己的内心。
郁方没有再提家里的事,只是睡下的时候,单手将魏伊人环在怀里。
一点点的,越来越近。
若非碰触到魏伊人的肚子,估摸还会紧的。
感受到他的手松了一下,魏伊人不由的往他身上靠了靠,这一个动作,却听的郁方倒吸了一口气。
夫妻这么些日子,魏伊人如何听不懂这声音背后的故事?
吓的不敢乱动的。
郁方强压着自己的心绪,今日天色太晚了,魏伊人怀着身孕,怎能受的住这没日没夜的折腾?
过了许久,郁方听着魏伊人呼吸均匀,似是睡着了,这才敢翻身。
只是,心上的姑娘在怀中,还做了那般动作,郁方如何能平复下来?
如今才是春日里外头有些凉,郁方这几日休息不好,若是用冷水浇灭,万一伤了风寒生病了呢?
他倒是不怕病,就怕自己将病气过给魏伊人。
如此,只能靠意志力强压了。
郁方想着,心里琢磨点公差上的事,或许能冷静下来。
可是想着想着就想到魏伊人身上了,甚至在想这事若是在魏伊人的身上会如何办?再然后就想歪了,很自然的想到了新婚时候的缠绵悱恻。
阿弥陀佛!
郁方在心中默念,实在是没法子了,只能诵经了。
才能让自己心中冷静下来。
只是这一夜,郁方是几乎没睡。
可是次日早朝郁方还不能告假,朝中的事一大堆,姑母到底年岁大了,精力其实也有些跟不上。
主要是,之前她一个妇人撑着江山,后来皇帝又不省心,精气耗的多,平素里看着妆容精致,却也是强撑着精神。
郁方自然多出点力,才能对得起太后。
反正,该不该他办的事,他都要办。
早晨到了时辰,郁方翻了好几次身,甚至在心中都起了辞官归隐的心思了。他一遍遍的问自己,为何要当官?
真的有那么缺银子吗?
真的,江山离了自己就不过了?
找块地种一种,还能饿死自己?
满腹的抱怨,在他翻身第十次的时候强压下去了。责任这个东西,官袍一上身直接就穿在了身上。
出了门,广廷早早的等在那了。
看广廷眼下的青色,便知道他也没休息好,“今日在不必急着办差。”
广廷抱了抱拳,“小人在府里也没什么事。”广泰要去翰林院,又没人陪他,还不如跟着郁方去忙,一忙起来感觉时间还能过的快点,不必翻来覆去的想有的没的。
只是抬头看郁方,主子都这么累了都没休息,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呢?
等上了马车,郁方想着赶紧再眯一会儿。
谁知道广廷在旁边念叨,“主子,听闻夫人跟前的丫头过些日子要成亲,您说小人随多少礼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