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场的大多数人，也都是抱着跟江文一样的心思，所以都安静的望着张一某跟顾厂卫。

张一某跟顾厂卫互相对视一眼后。

顾厂卫开口道：“我们这趟回来，的确是带着【秋菊打官司】的成片回来的。

不过将成片送审威尼斯电影节，不用我们操作。

因为林导已经在香江那边寄了国际邮递。

我们这趟回来，完全就是电影拍完了、剧组也解散了，该回来上班了，顺带着把【秋菊打官司】的成片带回来，让校领导们看看质量。

至于电影学校会不会放映成片，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

但大家也不要着急，我跟老谋子这边收拾好后，还得跟校领导们汇报一下拍摄情况。

到时候我们会试着帮大家问问，有没有这个机会。

所以大家也别围着了。”

可以说顾厂卫的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有条有理。

所以围着的学生人群也就慢慢散开了一条道。

外面的陈凯鸽还以为这是给他让开的呢，结果却看到张一某跟顾厂卫从里面走出来了，然后还对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陈凯鸽顿时羞的想要钻到地缝里，但过后却又觉得这一遭是他此生的奇耻大辱。

不过大凯子的这些心理活动，张一某和顾厂卫都没法听到。

甚至张一某和顾厂卫都没有注意到陈凯鸽的出现。

两人只是走出了人群聚集地，然后呼唤了隔壁的朱玲，四人又一道在张辉军的带领下，往着校长办公室走去。

四人？

是的。

江文死皮赖脸的也要跟着，张一某、顾厂卫和朱玲，都不好意思强行甩开他。

……

校长办公室内。

老校长成影听着张一某、顾厂卫和朱玲，讲述着【秋菊打官司】的拍摄情况，时不时三人还讲一些林步武在香江很不容易的处境。

老校长成影听着都是微微点头，但听到三人对林步武的境况描述口吻颇为一致，也知道三人的叙述，肯定有林步武的影响。

而林步武为啥要影响三人对他处境的讲述？

作为能在枪林弹雨里活下来的老革命，脑子可不傻，甚至还非常机灵。

不然哪里能活的下来，如今还混了一个校长当？

老校长成影稍微想想，也就明白了林步武的用意。

甚至从三人有些含糊的描述中，隐约的都反推出林步武在香江的日子，不光不是不容易，相反可能还很爽。

但林步武本来就是个小辈，又是他的学生，更是他这些年来，在影视行业教出来的最出类拔萃的学生了。

老校长成影护短都来不及呢，哪里会扯自己学生的后腿，所以就开口道：“步武同学的艰苦付出，学校不会忘记的，也不会吝啬奖励的，就不要多说了。”

而且再特么的多说，你们三个自己就能把情况给说漏。

心里这样腹议了一番，老校长成影转移话题道：“你们三个都是毕业生，还都分配了工作，是借调回来参与【秋菊打官司】项目的，而且你们的单位都来学校催过好几次了。

现在你们既然已经回来了，那跟我们一起看看【秋菊打官司】的成片，分析分析镜头，就都回去吧！

尤其是张一某同学，你们厂里催的很急。”

老校长成影最后说到张一某的时候，话语里说的虽然是张一某的单位，广西制片厂急着催张一某回去。

但张一某却是知道，老校长是在提醒他。

让他知道轻重缓急，得赶紧回去广西制片厂，那边的那个青年摄影组项目，恐怕已经濒临开始了。

所以张一某一张老脸，微微的点了点头。

而顾厂卫听到校长成影提到看【秋菊打官司】的成片，主动的站了出来，问道：“校长，这次的【秋菊打官司】成片放映，公开吗？”

校长成影诧异的看着蹦出来发言的顾厂卫，不知道其为何有此一问，所以将眼神看向了张一某。

张一某则是把刚刚在宿舍中，被同学们热情围着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校长成影知道了前因后果，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不会公开，倒不是说学校敝帚自珍，而是咱们这次放映反映公开了，那下次公不公开呢？

而且【秋菊打官司】后续如果像【红高粱】一样也获奖了，那么肯定是要跟【红高粱】一样大规模公映的。

到时候让中影知道咱们学校提前公开放映【秋菊打官司】，多少会有些麻烦。”

顾厂卫听到老校长成影的这番解释，只能无奈的噢了一声。

而一边跟着过来，始终没有发声的江文，算是彻底看清顾厂卫的底色了。

有点蠢，爱炫耀，脑子比较直。

所以对于刚刚顾厂卫在他面前装逼的事情，江文也就不计较了。

但此时的江文更庆幸的，是他幸亏刚刚死皮赖脸的凑上来了。

不然他怕是得等到七八月份，甚至更靠后的时间，才能看到【秋菊打官司】的成片。

……

不多时。

校长成影带着张一某、朱玲……等一行人，来到了学校的放映厅。

本来不算小的放映厅内，此时却显得有些小了。

因为放映厅内，已经坐满了学校的校领导，还有老师们。

并且他们互相之间，还在热烈的讨论。

只不过校领导们之间，大多数是在讨论林步武的这部【秋菊打官司】，能不能复制其上部【红高粱】的成功。

再给学校带来几百万美元的外汇，让学校以一校之力，比肩一省的外汇收入。

而老师们之间，大多数是在讨论【秋菊打官司】会用什么样的镜头，来体现剧本上的内容，有多大的概率再拿下一座金狮奖。

并且后者的讨论激烈程度，明显要弱于前者的讨论激烈程度。

无他。

外汇在此时可是政绩，是有切实利益的。

但奖项在此时只是荣誉，更倾向于专业性一些。

而自古以来，专业的东西就是比不上利益更动人心、更能挑拨人的情绪。

但不管怎么说，因为【秋菊打官司】即将要放映，整个放映厅内，显得是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