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退下，退下！”

“江枫，我知道你是我颜府未来的女婿，但你怎能如此放肆！”

“莫非你杀红了眼么？我知道刚才你在家中和人大打出手，但你将凶器带来颜家是何用意。”

“放下剑！”

七八个壮汉手持木棍试图挡住少年，可寻常人的身体怎么能吃过淬体丹的江枫相提并论，只嘭的一脚，将面前杂役直接踹出去七八米远。

但他还是保持了一丝理智，没有下杀手，身旁的灵气波动让江枫只是扫了一眼，顺手将便将长剑挥出，那人下意识拔剑抵挡，但长剑居然脱手，左手捏印，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在半空中盘旋。

周围还有两人同是炼气，但在拔剑挥舞的情况下居然诡异停在半空中，一脸茫然，这一幕更是确认了江枫心中所想。

呲啦！

左腿韧带直接被飞剑割断令人狼狈倒地，在手中盘旋几圈后直接回到掌心，这一手御剑哪怕是远处站在远处的章念都大吃一惊。

“让开。”

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将面前众人冲散，一直到后院门前才停下。

“江少爷别来无恙。”

老人面色不改。

外面那场激战他自然知道，既然江枫站在这里，说明梵音门那人已是凶多吉少，看向少年的眼中多了几分欣赏，哪怕是对方已经受伤，可江枫还是跨境击溃对手。

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全部退下，几个中年人有些犹豫，但还是选择离去，在自打颜山离世后，整个家中的最强者就是老爷子的堂弟。

“章老先生，见我活着过来失望了？”

江枫的语气终于有了些波动。

可对方倒是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挡在院前。

“谈不上，江少爷本就是人中之龙，天命所归，所以你无论如何乱来最终都会否极泰来，哪怕最后你没能胜过吴道虚，也会有其他异变发生。”

“哦？您的意思是我现在能活下来全靠命？”

语气带着几分嘲弄，眼中充满冷意，就这样简单一句话便抹杀了自己几个月来的辛勤和努力，可老人居然理所当然点了点头。

同样报以嘲讽语气。

“不是么，莫非江少爷是依靠自己的辛苦努力？凭什么他人梦寐以求的仙途在你脚下毫无门槛。”

“凭什么你数月苦修能顶得上他人数十年心血，凭什么你能从那些杀手的围剿中活下来。”

“在你眼中或许都是你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摆脱危机，可在老夫眼中，这就是必然结果。”

“哪怕今日之局你没能击破，哪怕你没能胜过那梵音门的弟子，同样会有人给你擦着屁股！”

浑浊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少年，一字一句道。

“焉紫阁那两位对你都中意的很，关键时刻她们一定会出手保你性命，还是江少爷觉得这也是你算无遗计，偏偏她们看不中别人，只看中你！”

老人的声音铿锵有力。

“江少爷，你的命……可真好。”

最后这句老人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甚至言语中带着些许绝望。

他无数次想尽办法利用其他人把江枫逼至绝境，可无论如何都是徒劳。

几个月前江枫坠落悬崖，所有人皆认为是侄孙女和这小子心有灵犀，仅凭感觉就认定未婚夫出了意外，到处寻找。

可谁都不知道，在坠崖之地早就有人留下痕迹，并且引领着所有人到来。

后续的薛氏父子、雨夜刺杀、县令发难、梵音门徒……

这无数的死局中江枫每次都能寻到一线生机，仿佛背后有双无形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自家人的挣扎在它眼中宛如戏子那般可笑。

“命好么，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不想要。”

少年的话同样让老人惊讶，手持长剑步步向前，指向面前的老人，声音沙哑而疲惫。

“我不追求所谓的地位、身份，我追求的只是平安、平凡，娶一位爱我的妻子，普通度过一生，此前的十七年来，亦是如此，我也早已习惯。”

“是你们打破了这份生活的宁静。”

“是你们自己自顾自破坏了我的生活，是你们把我卷了进来，是你们这群畜生逼着我不得不去修那狗屁的仙，现在。”

“你们还要把责任往老子头上推？”

持剑的手臂微微颤抖，那无意间爆发的气势让章念忍不住后退一步，就连刚刚从房间里出来的颜钟旭都皱紧眉头。

可老人没有任何被说服的意思，气度不减。

“如若不是你！我们的这一家人又如何会被毒咒……”

“关老子什么事！”

强压怒气的声音直接打断了老人的话。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上一辈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只知道，本来平静的生活被你们破坏，被你们牵连成为牺牲品。”

“他上辈子犯的错凭什么要我来承担？凭什么！”

两眼猩红，他不蠢，通过柳棠溪透露自己上辈子的身世，这份诡异的姻缘，再加上颜家有些诡异的表现，他明白这一切的孽缘恐怕都是上一世所为。

但我为何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买单？我为何要去洗清他犯下的错？仅凭一句话，我就必须要为了上一世犯下的错去死？

凭什么？

“自打降生在这清水县，我此前十七年时间究竟做错过什么？”

“这十七年来我遵纪守纪，每日除了守着那家破客栈就是翻翻四书五经，从未习武，更未动过任何修行念头！”

“如果不是你们步步紧逼我会走向你口中所谓的命吗！若是相安无事，我会提着剑找上你们家门吗！”

双方各持一词，互不退让。

但颜钟旭这时候却走了过来，身为一家之主的他此刻面色平静，面对一切都是那样风轻云淡。

“江枫，我明白你心中所恨。”

“但我不愿让女儿嫁给一无能废物，我要给女儿寻的，必然是一位顶天立地的丈夫。”

“早年州城就有家族和我颜家联姻，我应许了他们的条件，依照的约定，雨柔下个月应当嫁去的是州城，不是你。”

“你若不死，这婚约怕是只能进行到底……你配不上我女儿，像你这样的废物如果不是因为那纸婚约。”

“我此生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面对少年的剑锋男人毫无惧色，只是平静激怒着面前这头幼虎。

这番话让一旁的老人大惊失色，他如何猜不到自己侄子在想什么？

他是想把所有责任全部背在自己身上，让江枫杀了他泄愤！如此一来才能保全家里其他人。

可少年笑了。

从笑意中都能感受到他心底那种被最亲之人背叛的愤怒，甚至都没有多看颜钟旭一眼，而是对着后院怒吼一声。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躲在里面吗！”

“颜！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