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鹤年目光含笑,打量着江以宁。
他早看出来了,江以宁就是个内心暴力表面安静的假乖乖女。
本是想欣赏江以宁尴尬的反应,谁知道她就这样瞪着眼看他,眼眶越来越红。
豆大的泪珠接连落下,直接砸到时鹤年脸上。
江以宁全身发抖,恐惧哭泣:“我……我都以为自己差点死了,你还吓唬我。”
时鹤年傻眼了。
不是说好的假乖乖女吗?
怎么还真哭了,前几天还要眨眼才掉眼泪,如今眼睛都不用眨这眼泪就哗啦哗啦掉了?
“你先别哭啊,我没想吓唬你。”时鹤年连忙安慰。
然而他一开口,江以宁哭得更伤心。
她还故意抬起下巴,好让连串的泪水全砸时鹤年脸上。
哽咽道:“你变了,你以前从不吓唬我的,我都差点死在刺客手里,你还不让我好过。”
“我的命……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呜呜呜——”
过来拖尸体的金翎卫听到哭声,一个个抬头,神色复杂含带指责看向时鹤年。
明明知道这画面血腥,宸王妃一个弱女子,不护着就算了,还抱着她来看尸体。
怎么想,都是这个宸王不当人。
时鹤年顶着金翎卫谴责的目光,只能抱着江以宁赶紧将人送进马车。
“阿宁,都是我的错,不该吓唬你。”眼下要紧的,是先将江以宁哄好。
时鹤年也顾不上她真哭还是假哭了。
至少那眼泪是真的,也是真能流啊。
连着几天演戏,还大多是哭戏。
江以宁已经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如今的熟练。
她越发觉得自己在演戏这一领域天赋异禀。
见时鹤年服软,她收住了哭声,带着鼻音娇气警告:“最后一次了,以后不许再吓唬我。”
这表演方法,还是她跟末世一个以前学艺术的女队友学的。
以前觉得在末世没用,除了肉麻别人就是恶心自己,如今用在古代,发现还挺好玩的。
果然时鹤年这边态度更软,连连点头:“不会了,我发誓。”
“那你发誓,以后再吓唬我,就没财运。”江以宁见缝插针,暗笑道。
时鹤年大惊。
拿他财运发誓?
江以宁你恶不恶毒啊!
“既然不愿,那就算了。”见他不吱声,江以宁拿起帕子擦着泪,凄凉开口:“或许是感情淡了,别人是七年之痒,夫妻决裂,没想到我们成亲还不到七天就……”
“我用自己的财运发誓,以后再吓唬江以宁,就赚不到一个铜板。”时鹤年连忙开口,打断了她的表演。
后面台词都想好了,谁知道他认怂如此之快。
江以宁话语梗住,擦完泪朝他轻轻笑了笑。
陪她过完戏瘾,时鹤年才凝重开口:“这次的刺客,是靖王安排的人。”
“除了刺杀,他肯定还做了两手准备。”时鹤年想到宸王府的流放犯人,提醒道:“这段时间你不要单走,也离流放犯人远些,特别是宸王府的人。”
“我知道了,夫君。”江以宁乖巧点头。
见她安静下来,时鹤年拉过自己的被子递给她:“你的被子不能要了,就先用我的吧。”
马车外都是尸体躺过的地方。
怕倒是不怕,就是血腥味影响睡眠。
还好晚上马匹是拴在五十米外的,他要去将马牵来,跟马车挪个地。
另一边,王大山在组织流放犯人起来,准备赶夜路去下一个驿站。
毕竟他一开始为了赚流放犯人的银子,才专门选这个距离驿站就半个时辰脚程的荒野露宿。
谁知道大晚上会有刺客啊,难保杀了一波不会又来一波。
还是去驿站休息更安稳些。
流放犯人也怕,所以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也是收拾东西,一看自己花两百两租的被子,顿时两眼一黑。
到驿站去休息,这被子就用不上了。
两百两难道就这样打水漂不成?
都怪那个时鹤年和江以宁,要不是因为他们,刺客也不会来。
刺客不来,他们也不用赶夜路,如今连租被子的银子都浪费了。
流放犯人心中带气,再看向时鹤年的马车时神色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