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条这东西，有种神奇魔力。

看不到血条之前对方实力无从判断，然而头顶上一亮血条，就算再怎么狰狞再怎么牛批，也会给人一种可以试试的底气。

“哦，好、好的。”万明川懵了一下，但听师父说什么真身似乎知道对方来历，再者他突然想到个很关键的问题——师父现在所用全是纸扎，自己好不容易练出来的火焰还不稳定，万一引燃了岂不是帮倒忙？

但仅是猪八戒掀帘子露了一手，就让万明川的形象在河畔村村民心目中直线上升。

他刚退到一边把徐家族老扔的金币捡起来，就有村民凑过来套近乎。

河岸边终于只剩下江远和白云起对峙。

“请称呼我为龙王，我是白龙！”白云起语气傲然，可顶着何耀祖一张油腻腻的脸气势上差了很大一截，显得特别没说服力。

他依旧没动手，原本占据人身现形为的就是有退路。

若发现情况不对，扔下这具人类尸身转进湖底猫着，没人知道自己真身什么模样。日后或逃跑或换个方式找人吞噬，都还留有余地。

所以白云起只是放嘴炮，等着对方出手试试当今世界神秘修士的咸淡。

俗话常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他自诩见多识广倘若对方强势，自己肯定脚底抹油立马溜；要实力不济，将其打服了收在座下当个工具人也划算。

“区区白蛇还给自己脸上贴金？”江远终于找到个可以放手一搏、打不过还能骑着金雕跑路的对手，来实验最近制作的纸人马大军战斗力如何。

系统都说了他的本体还在湖底盘着呢，就算再厉害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来。

放了句嘲讽后不跟他再废话，一口气吹落手心里诸多纸制品。

迎风飞舞的各色折纸在空中伸展躯体，落地便化为白鹤、金雕以及硕大刺猬。

“唧！”

共八只飞禽刚落地便接收到主人命令，拍打着翅膀起飞直奔浮在水中的“何耀祖”而去，三只正面迎敌、五只从后方包抄断了对方逃跑后路。

“就这？”白云起见少年起手释放火焰，还以为他这个当师父的也会玩玩火，没成想竟用纸人纸马术来对付自己。

他冷笑一声身形未动脚下的湖水却咕嘟嘟如同开锅般掀起股股水流，围绕着何耀祖的身体盘旋而上，正面迎敌！

“糟糕！”万明川突然心里一紧，对方用水袭击一旦将纸鹤打湿……

他那双不敢眨的明亮眼眸里瞬间铺满盛开的晶莹水花，看似柔弱实则强硬砸向纸鹤！

几乎是水流靠近纸鹤的同时，它双翅微侧躲过水花从水流缝隙中直奔何耀祖身体，细长锋利的鹤喙狠狠啄在他腰间。

体型庞大的金雕向更高处飞去躲避水流，其他纸鹤灵活躲闪的同时也设法找机会下嘴叨他七寸。

短短刹那交手看的万明川心惊胆战。

也得亏是他修炼了一段时间，而且天赋不错又自己找到修炼窍门进度飞快，因此才能将转瞬即逝间的精彩都看在眼中；换做不远处那群探头探脑的村民们，却连细节都看不出来，只觉得眼中一片混乱不知究竟谁占了上风。

“来，试试这个战斗力怎么样。”江远也没闲着看热闹，他从储物袋里拿出纸就开始折鱼。

折纸自然没有用竹篾、麦秆之类搭建身体框架再糊纸、上色做出来的纸扎等级高质量好，但胜在简单方便出货快。

双手飞快翻折，一堆造型简单小鱼很快成型吹了口气放进水里。

纸扎工艺繁杂博大精深，用什么纸做什么物又如何使用，内里门道大有文章。

比如纸鹤，主打轻盈灵巧又能载人飞行，攻击力也尚可但与真鹤一样畏惧水火；而折的鱼就不同了，特制桐油纸防水效果能支撑到一次性游鱼失效；金雕则更皮糙肉厚，即便沾些水火只要不完全破损也不妨碍它骁勇善战。

纸鱼入水成群结队，散开如散沙攻击目标都不好找；聚拢起来似网似练缠绕踩水的何耀祖的双腿无法平稳，甚至在江远指挥下组合成一条巨大鲸鱼，趁其不备直接将何耀祖的身躯托举起来冲向岸边。

只要能逼迫白蛇妖上岸，还有好几只大刺猬等着呐！

“能把纸人纸马术用到如此程度，也算是个人才。”白云起信手一捻，水流包裹着一条没能逃脱的小鱼游到他手上，欣赏完轻轻捏碎化作几片碎纸。

【白云起好感+20】

系统突然弹出条提示，江远心说没看出来他还是个懂欣赏纸扎艺术的蛇妖。

仅一个照面，白云起就察觉到这小子不简单，尤其是那群游鱼在水中横冲直撞搅动水波让附着的人类躯体无法站稳，想要用水波袭击时它们却又分散开，顶多消耗一两只却能让自己分散注意力。

制作出如此活灵活现又能指挥精准的纸扎，在冥界肯定如鱼得水，若能费些力气将此人收在座下驱使，去冥界取回那件宝物岂不是易如反掌？

白云起心生贪念，仗凭着自己活的时间久手段多，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就想设个圈套将江远收成奴仆。

因此见游鱼聚拢合成一条体型庞大的鱼要将自己托起来，他便假装不敌脚踏鱼背操控附着的人类躯体翻身上岸。

“嘶~”

伴随高昂嘶鸣声，“何耀祖”身体怪异扭曲着盘坐在河岸上，身后湖水喷涌将袭击全部击退，目光阴冷充满野性盯着江远。

明明只是一个人盘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庞然大物的强烈压迫感，仿佛顶天立地占据了极大空间。

“哎呀妈呀，何耀祖这是咋啦？”

“看起来怪吓人，身子扭曲成这样，还能活吗？”

“咱们快跑吧！妖怪上岸肯定要吃人。”

“腿软了，动不了……”

墙头草村民们刚开始还想站队寻求一方庇护，如此依旧能生活在河畔村住自家房子种自己的田有口饭吃。

当双方极短时间内交战，白云起上岸后，后知后觉有危险想逃跑却发现在恐怖威压下，他们全都瘫倒在地连爬都没力气，只能战战兢兢跟身边的人说说话来排解心头莫名的恐惧。

万明川也很不好受。

“何耀祖”上岸之后散发出来的气息犹如实质，压得心头沉重心脏砰砰乱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但他暗暗催动运转经脉内的灵力最起码没有跪下去。

体内灵力消耗完，就吸收师父给的灵石里的能量，顺便还能抽空瞄一眼怀里的《焚天经》。

万明川为师父担心之余，突然发现抵挡威压消耗灵力再吸收炼化打通经脉，好像比单纯消耗体力效果更好，他当即抓住难得机遇盘膝坐下开始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