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羽虫很快就会破壳,池平的心思便全部放在了这上面。
晚宴结束后,周维亚一面向众人致歉,一面让所有人都接受一遍检查,并在近期内要接受监督,且不能去人多的地方。
对此,许多劫后余生的人,只能怪自己倒霉。
池平一行人由于共工的担保,并没有被限制行动和被监视。
黄金羽虫破壳当天全身还是软软的,非常Q弹。它的外形像蚕,只不过通体半透明,在光线下呈现金黄色。
它外表圆润,身子下边有两排黑点,想必就是它的腿了。
由于不知道黄金羽虫的食物是什么,池平这边只得让乐白给它输送生命能量,好在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黄金羽虫就开始结茧,第三天化蛹。等到第四天的时候,就有一只金黄色的蝴蝶破茧。
直至此时,才算是真正的黄金羽虫。
守了好几天的乐白被阿米莉亚摇醒,然后又摇来了池平魏三。
黄金羽虫破茧之后,便要飞走,还好乐白用水杯一下罩住了它。否则它就要独自飞往“神国”了。
接下来,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阿米莉亚暂时由共工照看,池平、乐白和魏三则一同前往“神国”。
由于“神国”的未知性,且还是敌人的大本营,所以阿米莉亚留在外边是最好的选择。
池平让共工向周维亚借了一辆军用越野车,随后同乐白、魏三两人出发了。
他们并没有放任黄金羽虫自由飞行,而是用一根细小的绳子,拴住羽虫的腰部,另一端拴在池平手上。
由黄金羽虫指引大致的方向,魏三驾驶着车辆随时应变。
黄金羽虫飞了三天。其间,为了更好地了解“神国”,池平让共工和白星,发动当地势力搜集了一些上个文明遗留下来的鲁安神话。
总的来说两方势力都用心搜集了。但是吧,这些神话都是支离破碎的,甚至有些是相悖的。
池平无比头大,从里边能提取出来的信息都指向一个点:“暴君”。
不论是鲁安南部还是北部,他们流传下来的神话故事中,都不约而同地将“战争之神”形容成暴君。
“屠杀”、“独裁”等字眼频繁出现,他是残暴的神,是血与怒的君王。
当一个民族不服从他的人数超过一半时。他们会将高于一米二的男人全部杀掉,重新培养下一代服从的人。
剩下的,就是一些各种奇奇怪怪的“暴君”传说,和足够狂野的野史了。
什么暴君夜御三百女使,御马狂奔,御龙飞升。
池平仔细想了一下,这三个“御”,代表的应该不是一个意思。
不论生前多么厉害的人物,在死后也避免不了后人的野史编排。
池平在前世听过最野的野史,就是孙尚香是听说了刘备的老二厉害,才嫁给了刘备。后来失望地发现,原来老二指的是关羽。
简直神经,害得池平笑了一下。
三天后,众人到达了一处绿洲,绿洲被沙漠所包裹。
狂风呼啸的时候,沙砾像磨砂纸一样,一遍遍地打磨着人的皮肤。按理说,蝴蝶这种生物,是无法在沙漠里生存的,可黄金羽虫偏偏例外。
绿洲的面积不大,植被也相对较少,所以也并没有什么人定居在这里。
绿洲的中心有一湾泉水,其形状如天上的月牙,所以被附近的人称为天牙泉。偶尔有过往的客商,和沙漠动物常来这里歇脚、饮水。
当黄金羽虫在这块地方驻足的时候,池平就隐约猜到,目的地到了。
他松开细绳,黄金羽虫飘飘然落到了水面上。
它在接触泉水的一瞬间,犹如往清澈的泉水里,滴入了一地金黄色的溶液,将整个湖染成了金黄色。
随后,泉水开始翻腾,咕噜噜地往上冒着巨大的水泡。
泉水里金色光影变幻,看起来确实美妙。
当池平和魏三都为美景发出惊叹的时候,只有乐白在小声嘀咕:
“水开了喔。”
然后,就看见水中依稀有巨物升起。
不多久,一扇石头制成的巨大门扉,冒出水面,出现在众人眼前。
石制门扉足有十数米高,放在城市里,这扇石制大门足有五六层楼那般高大。
石门上,镌刻着繁复的花纹与图画。
主题内容都是些战争场景:头戴冠冕,身穿长袍的帝王,端坐于顶部。下边是四幅将军和士兵征战他国的画面。
然后,门扉洞开——
池平畅想过,这么气派的大门,里边可能就是更加大气恢宏的场景。却哪知,从门外看到的状况,是里边一片破败,断壁残垣。
古老而典雅的建筑,被荒土掩盖了大半,只有一些边边角角,述说着往日的繁华。
暴君的身影,和他的神国最终还是被时间的长河席卷而去。而今登上王座的,只有一个处心积虑引发大规模战争的小丑。
池平和魏三、乐白纵身跃入大门,来到了这片残破的世界。
和外边的沙漠不同,这里满眼翠绿。
只不过放眼望去,翠绿的草木,都长在断壁残垣之上。
在视线的尽头,有一座高大的巨塔,矗立在夕阳的余晖下。
夕阳勾勒出高塔残破的剪影,但即便是残缺的,却也能辨认出其造型是一柄修长的利剑,直指苍穹。
入口处向前走数十米,就能看见一块石碑。
制式和池平在地道里看到的一样,只不过这块石碑要大得多。
足有五六米高,为了看清上面的文字,池平得仰着脑袋。
但仰着脑袋也没用,因为池平不认识上一个千年文明的文字。
而就在这个时候,乐白朗声念了起来:
“再次踏足于神国的后人啊,若你能看到这块石碑,那便代表着孤与孤的帝国,还是没能渡过这次千年大劫——”
池平和魏三猛地回头,直勾勾地盯着乐白:
“你认识?”池平问道。
乐白得意地昂头,挺胸,吐出四个字:“我编的喔!”
死孩子。
池平一记手刀劈在了乐白的额头。
乐白吃痛,才告诉池平。并不是编的,而是石碑后边,刻着译文。
译文的痕迹比正文的痕迹要新得多,恐怕是当今文明的人,进来留下的。
最底下还有个译者落款:脱兔。
池平愣了一下,脱兔这个名字,他听时来提过。
十面神中,代表着“动”的人,就叫脱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