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平最终还是把戈多伊交给了共工,并讲明了戈多伊的身份。
如果鲁安想要真正统一的话,还是需要反抗军发挥作用。而现在反抗军是妥协的产物,能和穆天邦争一下反抗军首领的,只有反抗军的创始人戈多伊。
并且,池平还给共工推荐了汉克。那位从底层爬上来的反抗军二把手,A级战力。
目前看来,汉克是拒绝和旧贵族同流合污的。
戈多伊戴罪立功,和汉克联手。说不定可以开启反抗军的新局面。
而战争核心,池平一开始是想让汉克继承的,但问题在于:
人,一旦所处的位置不一样了,心态也会跟着变化。池平还不知道汉克这家伙,登上高位之后,是否能保持初心。
是否又会像戈多伊处决的那些腐败份子一样,如此的话,鲁安算是没救了。
所以,目前还是以观察为主。
如果汉克和戈多伊确实做得有声有色,那战争核心给他们也无妨。
交代完这一切之后,周维亚安排了飞机,送池平等人直接回星城。
————
星城,八月份正是炎热的时候。街道上能看见扭曲的热浪,和无精打采的行人,以及听到聒噪的蝉鸣。
炎热能带来格外的焦虑和疲倦,茫深有体会。
唯一的好处就是,池平要回来了。
“下午几点到?”茫问。
“大概八点,给你带了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茫把“喜欢”发过去之后,才问道:“什么礼物啊?”
“这里的民族服饰,手工艺木雕,香皂,还有果干。”
池平也不知道为什么香皂会成为特色产品,但这里的人都说是古法香皂,那就买一些带回去吧。
茫又问道:“那你给自己买了当地的民族服饰没有?让我看看。”
“有的,你等等。”
茫满心欢喜地等着。其实民族服饰什么的,茫一点都不在意,她主要是想弄一张池平的照片,存在手机里。
很快,照片发过来了,茫忍无可忍地跺了一下脚。
她让池平发衣服的照片,池平果然发了,但照片里只有衣服。
照片里边还能看见乐白在费力地举着一件长袍。她本来就不高,袍子都快拖到地上了,整个人都被衣服挡住。
茫有种捂脸的冲动。
她看了一下时间,离池平抵达星城还有几个小时。时间还来得及,她想去接池平,给他一个惊喜。
于是,茫迅速赶到住处,然后开始洗澡,准备化妆。
“你今天不是值班吗?”阳看见回来的茫都呆住了。
“请假——”茫说着,突然露出一个笑脸:“要不你替我一会?”
阳看着她脸上堆出来的笑,又看见她走进了浴室,恍然大悟。
“你要去见男人了?”阳一脸嫌弃。
“嘿嘿。”茫的雀跃,要透过浴室的门,溢出来了。
“他从外地回来了?”阳再问。
“对呀。”浴室里响起的水声,都压不住茫欢快的语气。
“你真是废了,你没救了。”
嫌弃归嫌弃,阳还是替她去了超能局。临走前,还帮茫把门锁死了。
通常来说,女生见一个男生的最高礼仪就是洗头。
女生的头发一般都很长,洗起来麻烦,吹干更麻烦。光洗头吹干这一项,大约就要半小时。
而与洗头并列的,就是戴日抛的隐形眼镜。
隐形眼镜对男生来说,大多时候只有季抛和月抛。而女生为了见某些人,会选和妆容相搭的瞳色,所以她们戴日抛比较多。
选好瞳色,做好妆容,还要搭好衣服。
相较上次,茫这回少了些紧张和局促,稍微从容了一点。
她甚至还定了束花。
送花,从来不是男生的专属。
而且,女生送男生花,也超酷的好吗?
不仅仅是一束花,茫考虑得很周全。
包括绕开堵车路段的路程规划,绕路所需的时间;
以及到了星城之后,池平一行人肯定饿了,茫连附近的饭店都定好了;
她甚至照顾到了每一个人的口味,以及忌口的东西。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还不敢给阳知道。要是知道了,阳的白眼怕是要翻到天上去。
六点左右,茫开着车,避开了下班高峰期拥挤的路段,走环线到了目的地。
一看时间,七点半,稳得很。
早早备好的一小捧花,刚喷了点水,上边像是凝结了一层朝露,鲜艳欲滴。而为了其中的花香味,茫又喷了点香水在上边。
花也很稳,茫已经在幻想池平接到花的第一反应了。
定好的饭店,茫又打了电话去确认,店里给她留了最好的包厢。
饭店也是稳的。
车出门的时候内外都洗过了,油也加满了。
此时七点五十,万事俱备,只欠池平。
越临近八点,茫越亢奋,越忐忑。她期待见到池平,但又有一点点害怕的情绪在里头。
就像考试一样,哪怕准备再充足,多多少少都会有点紧张。
离八点还差五分的时候,茫给池平打了电话。
“到了吗?”
“巧了,刚到你就打电话来了。”电话那头,池平的话让茫内心一喜,她耳边像是有烟花在炸开。
接着池平又说道:“我们正在下飞机。”
茫一愣,此时在她耳边炸开的,不是烟花,是天雷。
她看着眼前“星城火车站”几个大字,心沉入了谷底。
在茫的认知里,池平坐列车去的鲁安,那必然是要坐列车回来的。
而她想给池平惊喜,堵在火车站出站口迎接池平,也是没问题的。
但问题在于:茫和池平聊了礼物、聊了鲁安的饮食,甚至聊了反抗军和鲁安官方,唯一没聊到的就是,池平这次是坐鲁安官方的飞机回来的!!!
池平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茫已经听不见了。
她慌慌张张地应付了几句,又说了些“早点休息”、“辛苦”之类的话,然后呆呆地挂掉了电话。
她被巨大的变数震撼到了,酒店、鲜花、妆容、穿搭都变得没有意义,还很可笑。
她的心情迅速黯淡下来。像蹦极,瞬间从喜悦的顶峰,坠落至失望的深渊。
她甚至不敢和池平说,因为这样低级的错误,不应该犯的。越在乎,越容易胆怯和懦弱,越不想在在乎的人面前暴露缺点和失误。
她是在准备的时候,被忙碌和喜悦,冲昏了头脑,然后乐极生悲。
此刻无尽的懊恼充斥着她的内心。半晌后,电话响了,是阳。
茫没接,自动挂断后,阳又打了过来。
茫深深地吸了口气,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阳洪亮的声音:
“我不是故意想打扰你的啊。我只是想你回来的时候,给我打包点剩饭,刚下班,饿得很。”
茫“嗯”了一声,没说其他话,但阳能听见茫的情绪很低落。
片刻的时间里,也不知道阳的脑袋里想了些什么东西。她试探性地问道:
“池平,他从鲁安带了个女人回来?”
“不是。”茫连忙否认。
又过了十来分钟,茫才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讲清楚。
“废了,你真是废了。”阳对着茫就一顿吐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男人就这么上头吗?”
茫的心情极其低落。
“你别说我了。”
阳在电话那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等着吧,别走开。”
说着,阳挂断了电话。
茫就在车里等着,从超能局到这边要一个多小时,阳估计会来陪自己,安慰自己。
而这一个多小时里,茫会不断地回想,不断地自责。
可只过了半个小时,她的车窗被人敲响了。
茫缓缓转头看去,就看到了额头上有着一层细密汗水的池平。
车站的霓虹变幻,让池平的脸也染上了不同的光芒。堵塞的车尾灯在马路上汇成一条红色的河流。茫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窗外的人,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池平的头发有些乱,尽管他的头发是碎发,但此时仍被吹成了大背头。
他脖子下边,有一层反射霓虹的汗水,茫能感受到,他的心脏在狂跳。
他嘴角带着笑,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茫直到池平再次敲了敲她的车窗,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要摇下车窗,随后又停住,连忙将车门打开。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池平说道,他的领口,在炎热的天气下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的胸膛,正快速起伏着。
而此时,超能管理局的高级公寓里。
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手机里,池平发来的讯息:“我找到她了。”
在阳和茫通过电话之后,阳急吼吼地想联系池平,但苦于没有池平的电话。
于是,阳直接打给了监狱,表明身份,让霍巴接了电话。又从霍巴这里,要到了池平的联系方式。
最后再一个电话打给池平,让池平赶紧过去,不论用什么方法。
于是,池平就来了。
火车站距离机场大约六七十公里,在正义之心和双赢加持下,发动急速,没多久就到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情绪低落的茫,他这也是第一次看到茫这副样子。
池平既开心又觉得可爱,还有一点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