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白之圣女哄睡之后，林诺独自离开了这座豪华的府邸。

哪怕是凶名赫赫的魔女，其实睡着了也和小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她们睡着后也会蜷缩着抱住自己的身体，显得既缺爱也缺安全感，但总体上其实不难相处。

林诺只是提着一份甜点上门，卡特琳娜就免费告诉了林诺那么多的情报，而且林诺很怀疑，如果他真的完全躺平，那么灵知会内部的资源会全面优先配给给他。

因为魔女教会完全掌握了灵知会内部的话语权，林诺在魔女教会内部的人缘很好，而灵知会也未必会多么不满，毕竟他是一个亚伯拉罕。

“但我还是不想欠太多的人情。”

林诺摇摇头，乘坐公共马车返回了乔伍德区，他还需要自己准备非凡材料呢。

......

9月17日，周一，下午2点58分。

贝克兰德，乔伍德区。

林诺回到卧室，反锁住房门，拉拢了窗帘，用“圣夜粉”制造出灵性之墙。

他这次庄重地布置了一个完整的向神明祈祷的仪式，直到看见熟悉的虚幻的深红光芒潮水般涌出，将自己淹没。

灰雾之上，巨人居所般的宫殿内。

林诺重新睁开了眼睛，眼前依旧是熟悉的场景，他抱着肩膀等待着正义小姐充满活力的问好。

“愚者先生，我这次共获得了19页罗塞尔日记。”

“在此，我必须感谢您派遣眷者，帮助我除掉了齐林格斯，这些日记是我应该付出的报酬！”

然而，这次率先发言的却是倒吊人先生，他的话让林诺和奥黛丽两个人都不由望了过去。

一次性上交19页日记？

你不要这么竭泽而渔好吗？

“这就是等价交换的原则。”

克莱恩心中狂喜，但是面上却一副高冷淡漠的样子。

“我目前记忆的极限是六页，请允许我分几次给您。”

阿尔杰似乎是从‘恋人’和‘正义’投来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们两个的心声，于是倒也没有一次性就上交19页的日记。

“我也有三页。”

林诺也出言道。

他现在很感谢罗塞尔活的足够久，日记写的足够多，愚者目前也没有兑换限制，不然他可能就要一次性卷个百页日记出来了。

“很好。”

浓郁灰雾笼罩着的克莱恩轻轻颔首道。

他接过了9页日记，然后开始安静的阅读。

排除掉那些罗塞尔的日常PY，剩下有价值的内容还有很多。

比如，门先生试图教给罗塞尔大帝一个复杂的困难的仪式，祂以满足罗塞尔三个要求为代价，让罗塞尔助祂返回现实世界。

“可惜，先祖遇人不淑，罗塞尔在因蒂斯早已习惯了白嫖。”

林诺在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他想要通过这篇日记试探一下愚者先生对于门先生的态度，万一愚者先生知晓门先生目前的具体状态呢？

愚者先生不知道林诺的想法，他从罗塞尔日记中知晓了关于四皇之战、非凡特性二定律、因蒂斯政变的一些情报。

在林诺期待的目光中，愚者先生低沉平和地开口了。

“罗塞尔在日记上提到了一些被掩盖的历史，提到了一些简单的常识，后者让我想起，我似乎没有告诉过你们。”

林诺一听顿时没了兴趣，他知道愚者说的是非凡特性的几条定律，实际上他之所以会愿意主动帮助愚者摘抄罗塞尔日记不是完全出于好心。

他其实是可以通过羽毛笔书写的动作在内心中复刻出大致的书写内容的，不然他为什么吃饱了撑的非要显摆自己一下？

他甚至都不需要担心会被愚者发现，因为他是通过羽毛笔的笔画在心中重组出大致的书写内容，他靠的是自己对于汉字的理解和大脑的运算速度，而不是单纯的非凡能力。

“‘愚者’先生，罗塞尔大帝提到了什么常识？我可以支付报酬，换取这个消息。”奥黛丽忍不住开口问道。

正义小姐，你现在开心雀跃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一位观众。

“正义小姐，你不要忘记申请单独交流。”

林诺乐了，他想起上次塔罗会正义小姐对自己的关照，于是出言提醒道。

“不需要，这都是简单的常识。”

“看到这部分日记，作为塔罗会的召集者，我认为有必然让你们都知道，当然，我很清楚，你们之中有的人早已掌握。”

克莱恩指的是“太阳”和“恋人”。

小太阳毕竟来源自古老的白银城，至于林诺...克莱恩可不相信这家伙会这么好心的提醒正义小姐，他肯定早就知道了。

“第一个是非凡特性不灭定律，非凡者死亡后会留下凝聚了非凡特性的物品，它可以作为魔药的主材料，也可以作为半成的神奇物品使用。”

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如同惊雷击碎了奥黛丽对于非凡世界的幻想，她看着没有什么太大反应的“倒吊人”、“太阳”、“恋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奥黛丽有些委屈，但她忽然又有些想笑。

她现在已经猜到了倒吊人先生恐怕是想要用这个消息来向自己换取报酬，但是“倒吊人”肯定没有想到愚者先生根本不在乎这一点报酬吧？

“第二个常识，相近序列内非凡特性守恒定律。”

克莱恩抛出了第二条尝试，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四名成员的反应。

“倒吊人”稍微改变了坐姿，他显然是一副一知半解的模样，“正义”和“太阳”的感觉和他类似，同样无法直观地理解这条定律的真正意义。

而林诺？

林诺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克莱恩一眼就认出那是学生时期常见的上课打盹的动作。

你这家伙是真敢啊？这也亏的愚者是我假扮的！

克莱恩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他就听到倒吊人忍不住好奇还是询问相近序列的含义，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你要付出什么来获取答案？”

克莱恩笑着反问了一句。

这是他之前就计划好的方案，常识免费，解释收费，这既符合身份定位，也不会浪费信息。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克莱恩感觉林诺打瞌睡其实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抢他的生意。

“‘愚者’先生，您希望得到什么样的报酬？”

阿尔杰自忖手中还有着10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虽然这本来就是答应好给愚者先生的报酬，但他也可以先问一下价格再做判断，不行可以先欠着，他至少是有偿还能力的。

“密修会相关的情报。”

克莱恩对着‘倒吊人’、‘正义’、‘太阳’三人给出了答案。

“密修会？”

阿尔杰低声自语了一声。

他对这个词汇并不陌生，但是密修会太过神秘，他也没有掌握有多少的情报。

恋人先生似乎也知晓相近途径的含义？要不问他？

阿尔杰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没敢当着愚者先生的话拒绝愚者先生的要求转头去询问‘恋人’。

“我会接受这个委托，为您搜集和探查密修会有关的事情。”

“您可以提前支付‘报酬’吗？”

阿尔杰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他也不在意，如果愚者拒绝，他正好可以找借口去询问‘恋人’。

“没有问题。”

“如果你搜集到的情报超过了答案的价值，我会额外再补偿你。”

克莱恩当然不会拒绝‘倒吊人’的提议，他本来就是希望有人可以帮忙收集情报，也不指望倒吊人能够现在就给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当然，他最期待的还是‘正义’小姐和‘恋人’先生，前者是贝克兰德的地头蛇，后者是某个隐秘组织的成员，疑似与亚伯拉罕有关。

克莱恩现在已经大致判断出林诺是学徒途径的非凡者，他背后青铜座椅上出现的是象征门的符号，这让克莱恩怀疑林诺是否与门先生之间存在某些联系。

而根据值夜者内部的资料，掌握学徒途径的势力中亚伯拉罕家族最为出名，灵知会最活跃，参考特莉丝凶残的性格，克莱恩本能地将林诺打上了亚伯拉罕的标签。

哪怕他真的是灵知会的成员，那应该也是迫不得已，至少克莱恩现在还没有发现林诺有哪里十恶不赦的样子。

他又怎么能不信他呢？

克莱恩坚信‘正义’和‘恋人’的消息灵活程度肯定要超过在海上的‘倒吊人’先生和初至贝克兰德的自己。

“我愿意用之前积累的补偿换取答案。”

小太阳开口道。

“嗯。”

愚者点点头，他看向了‘恋人’。

愚者先生现在有些担心‘恋人’会用三页罗塞尔日记来换取答案，这还是最好的结果，他如果直接不听，那么愚者先生可就亏大了。

“我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我的理解未必有愚者先生全面，我同样接受这个任务，但我未必会有所收获。”

林诺稍微思考一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几乎同时照顾到了塔罗会所有人的面子，而且还没有为自己揽下什么强制性的任务。

克莱恩也知道林诺是给自己面子，所以也没有强求什么，反正林诺需要他的庇护，他也不愁给不出报酬。

“所谓的相近序列，就是指在高序列可以互相替换的几条途径。”

“比如，‘死神’途径的序列5‘看门人’，不仅仅可以正常晋升，还可以选择‘战神’途径的序列4‘猎魔者’，‘黑暗’途径的序列4‘守夜人’。”

且不提奥黛丽等人的震撼。

林诺见愚者主动以序列5‘看门人’举例子，以为是在暗示自己，于是开口说道。

“愚者先生，感谢你之前的提醒，那三篇罗塞尔日记就当做是我付出的报酬吧。”

他现在已经知晓愚者先生手下还有其余的眷者，所以也不会认为对方没有除塔罗会以外其余了解现实世界的渠道。

“是吗？”

克莱恩古怪地看了一眼林诺，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嘀咕。

他之前提醒什么了？你的命运不协调？你还真的碰上倒霉事了啊？

“黑夜教会前大主教因斯.赞格威尔在廷根市策划了邪神子嗣降临事件，我差点死在了真实造物主的投影手中，万幸黑夜教会的‘女神之剑’阁下及时赶到阻止了对方的阴谋。”

“但是因斯.赞格威尔也趁着值夜者内部虚弱的时候夺走了一件半神级别的非凡特性，他现在应该已经晋升成为了序列四的守夜人。”

林诺认为愚者既然提醒了自己，那么自己也不能忘记对方的恩情，至少事件的大致发展要向对方汇报一下。

林诺的话瞬间在塔罗会上激起了惊涛骇浪，‘正义’小姐等人完全顾不上在乎非凡途径可以互换的事情了。

此时所有人全都一副看怪物似的眼神看向了林诺，哪怕是克莱恩都无法免俗，若非有着灰雾的遮掩，他现在的脸上的惊骇之色根本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