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尔思，好了，我该走了。”

“我之后会为你在亚伯拉罕家族的长老中找一位老师。”

林诺将手贴在背后的墙壁上就准备跑路，他已经玩够了自然没必要留下陪佛尔思继续玩角色扮演的戏码。

“顺便提一句，没事多出去晒晒太阳，不然你会发霉的。”

林诺在走之前还故作嫌弃地皱了皱鼻子，然后整个人就被扣住了双手压在了墙上。

“什么老师不老师的先放一边。”

“你玩够了就想跑吗？”

佛尔思可不会放这家伙轻易离开，不然一旦让他形成了自己好欺负的固有印象，那之后一旦感到无聊还不得三天两头跑来欺负自己解闷啊？

这个家伙的恶劣性格就和学校里那些霸凌同学的恶棍一样，一旦遭遇了不公就必须坚决地打回去不然绝对会引来对方变本加厉的欺负。

“那你想怎么办？我承认之前是过分了一点，但那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吗？”

“我就是一个不讨女孩喜欢的笨家伙，只能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

林诺叹了一口气无奈低下头来，银色的发丝遮住了眼帘露出几分落寞的神色，肩膀微微颤抖一副十分伤心的模样。

“我家里可是有着两位美丽的女仆小姐，我为什么从不欺负她们反而对你这么上心，还不是因为你是特殊的那个吗？”

林诺背着台词从记忆的角落里翻找出一份标准答案然后通过二次加工活灵活现地演绎了出来。

可惜的是我们的惰天使小姐早就打定了主意绝对不相信这家伙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压根就就不吃某人这一套。

“是啊，你惹毛了我还可以回家，惹毛了你家的两个女仆，你晚上是想要睡大街吗？”

“还有，你给我把头抬起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在装哭还是偷笑吗？”

佛而思一米六五的身高可以轻松地自下而上看到某人勾起的嘴角，她原本心头积压的怒火看着某人不着调的样子顿时化作了一腔的无奈。

“好吧，你先松开我，我给你道歉。”

林诺微微活动了一下被紧紧抓着的手腕认真说道。

“好，我信你。”

佛尔思看着林诺不像作假的样子打算最后信他一会，如果他这次是骗自己的话那么之后还完人情两人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佛尔思眉头微蹙眼神复杂地松开了手，林诺迅速垂下头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廓，轻声细语又带着讨好地说道：

“佛尔思姐姐，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佛尔思再次听到林诺叫她姐姐还是如同第一次般感受到了如同触电般的酥麻之感，他给了她一个记忆中仿佛早已模糊掉的温暖拥抱，各种颜色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冲破了名为理智的堤坝。

那狂风骤雨般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佛尔思看着只剩自己的房间熟练地点上一根女士香烟，她长长地吐出了一个烟圈，桌上放着某人没有带走的500镑。

她十分淡然的模样没有在意桌子上的大半家当，如果忽略她眼眸中欣喜的笑意还有上扬的嘴角。

“他刚才叫我佛尔思姐姐对吧？”

“他应该是真心的吧？他绝对是真心的吧？”

“那下次见面我是不是就可以发挥姐姐的权利好好教训他一顿了？”

佛尔思越说越是兴奋，她越想越是激动，就连手中握着的香烟都不香了，跑到床边抱起柔软的枕头按在大腿上伸手就狠狠抽了上去。

林诺不知道咸鱼小姐心中一直期待着找个机会揍他一顿，如果他知道了多半也不会在意，他作为独生子女也没人教导过他什么叫做姐姐的权利。

如果佛尔思真的敢胡来的话，谁打谁的屁股还不一定呢，他最多给她留点面子，打的时候不掀裙子。

林诺还是感觉他有些不够坏，他明明有着一系列的催眠手段，可以轻易地奴役佛尔思的一切，但他最后还是叫了一声姐姐。

“人性与神性的分别又是什么呢？”

林诺将手伸进了口袋里握住了位于灵异空间中的堕落长笛，他将灵性延伸进去，内心之中逐渐涌现出一种将佛尔思做成佛跳墙的欲望。

“我可以使用堕落长笛将佛尔思转化为绝对忠诚听话的仆从，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做，反而暂时忽略了双方实力身份的差距和她开起了玩笑。”

“这是出自于我个人的意志，如果灵异的力量压过灵性，我不会去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在林诺打开了灵异空间的一道缺口的时候，堕落长笛的力量也扩散了出来，不远处的两个黑帮分子忽然相互攻击起来。

林诺漠然地看着两个人举起铁棍打在对方的脑子上炸出两朵血色的花朵。

他的脚步没有停下继续沿着记忆的方向走在黑帮管辖的街道上，凡他所过之处，交谈化作争吵，争吵演变成为斗殴，斗殴升级为火并。

林诺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握着一件封印物十分平常地走在路上，沿途的生命就争相开始枯萎和凋零。

他利用灵异改变了衣着相貌，此时行事无所顾忌，堕落长笛的神性使他变得冷漠，对于周围的鲜血和哀嚎视若无睹。

如果没有神性的影响，林诺会终止这无意义的行为，他不喜欢周围的喧闹和聒噪，也不喜欢殷红的鲜血溅在他前面的路面上。

但是在他的刻意放纵下，在序列4的神性影响下，他的眼神格外的冷漠，嘈杂的声音，混乱的环境，鞋底的鲜血都无法动摇他的意志。

林诺想要收起堕落长笛很简单，但他在可做可不做之间选择了不做，人心的逐渐堕落让堕落长笛自行吹奏了起来。

笛声悠扬，霍乱人心，欲望膨胀，引爆心灵。

在林诺踏出这条街区的时候，熊熊的火焰从他的背后燃起，里面哀嚎的是鲜活的生命。

他没有任何犹豫脚步依然平稳地走向了另一条街区，仿佛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只是靠近都会给人带来灾厄一般。

但在即将引发新的混乱之前，林诺的脚步停住了，他松开了握着堕落长笛的手，转身走入了下水道。

这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而是之前的混乱引起了官方非凡者的调查，更是因为堕落长笛想要进一步引爆他的情绪。

在涉及到自己之后，林诺选择了收手，在失去了封印物的影响之后，林诺冷漠的人格面具破碎，他皱起了眉头重新有了属于人的情绪。

“所谓的神性是非凡特性本身具备的力量特质，不同途径的神性在细节上应该有着不同的侧重。”

“正如同火焰会散发光与热一样，火焰不会在意人类是否无法适应。”

“半神就是一群无时无刻近距离接受火焰炙烤的可怜虫，火焰本身可没有发疯的概念，表现出的疯狂和失控都是化作薪柴的灵魂和人性最后发出的悲鸣？”

林诺一个人站在漆黑的下水道中喃喃自语，他不知道自己关于神性的结论是否正确，但这也侧面提醒了他一个忽略已久的问题。

“难怪我转生时只有一点微乎其微的衍生灵异。”

“我本来以为那是逃离那条河付出的某种代价，现在看来那时的我必然提起知道了些什么。”

“骗人鬼的灵异强度层次上绝对不会输给圣者级的神性，如果我带着圣者级的灵异转生崛起的速度必然会相当之快。”

“虽然我更喜欢现在随着序列的提升衍生灵异和灵性相互平衡的模式，因为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防止失控并稳定维持住我的人性。”

“但是当时的我是绝对理智的，第一目标绝对是尽早脱困，第N目标才会是保留人性，没理由不多携带一些力量转生。”

“现在的事实证明了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也没有任何对于拯救骗人鬼的急躁感，我转生成为亚伯拉罕的后裔也未必就是偶然。”

随着林诺通过白银城的记载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越发深入之后，他也逐渐意识到了一些之前一直被他的本能所忽略的东西。

“呵~”

林诺笑着眼睛眯了起来，他像是电影里的小丑一样动作夸张地在下水道里跳起了一段踢踏舞。

“我为什么会选择学徒途径？”

他跳出一步。

“因为我未来会开启一扇直通冥河的大门。“

又跳出一步。

“那条河里除了我还有别的东西，我却没有关于祂的任何记忆。”

他的笑容苦涩。

“我的背后是一位神明？”

声音中带着惊喜。

“即便祂应该早已死去。”

最后人影消失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