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骚扰执法人员吗？”

“我劈腿的人渣前男友先生。”

“还是说你对这具尺寸尚可的身体还抱有留恋？”

戴莉嘴上还在开着玩笑。

她尽量不想在林诺面前展露出弱势的一面。

“我只是比较怀念在廷根读大学的悠闲日子。”

“你算是我回忆中某个不算突出但也还算醒目的节点吧。”

林诺没有在意戴莉的挖苦，他与车厢中的其余三人不同。

林诺从始至终都从没察觉到半点的不适和尴尬。

“贝克兰德虽好但偶然还是会让我感到一些拘束。”

“廷根市的空气同样浑浊却多了几分自由的芬芳。”

林诺心情颇为不错地笑了笑。

他现在还能想起来在成为学徒之后在廷根的夜晚带着一张毯子走到哪里就睡到哪里的幼稚经历。

虽然林诺早早的就体会过了掌握非凡力量的滋味。

但是过去的经历给林诺带来的变化只是不会轻易的沉迷于骤然拥有的力量。

虽然学徒掌握的‘开门’和‘开锁’的非凡能力不算强大。

但是林诺依然如同一个没有见识的普通大学生那般玩的不亦乐乎。

太阳出来的时候他在廷根大学认真的当个学生。

月亮升起的时候他就化身旅者穿过一道道墙壁漫无目的的行走。

森林、墓园、各个街区、建筑顶层。

林诺都曾在那里落户借宿。

他享受的就是这种无拘无束的悠闲和自由。

戴莉·西蒙妮就是他在这个过程中认识的。

这个女变态挑选坟头的眼光获得了林诺的认可。

那个坡度躺上去令人十分的舒服。

“你是我遇到的第二个喜欢在墓园和坟墓前过夜的人类。”

第一个是我自己...戴莉在内心暗自说道。

克莱恩听到戴莉的话微微发愣。

林诺他居然还有这种爱好？

怎么平时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有这方面的倾向？

“年少无知喜欢追求刺激。”

“现在我只想过安稳日子。”

林诺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再也找不回来当年睡坟头的刺激了。

“简单来说就是已经腻啦。”

“无论是对我亦或是其余。”

戴莉交叠平放在一起的双手忍不住攥紧。

她其实很不甘心。

但是偏偏又无可奈何。

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野男人明显是一个野生的非凡者。

不用怀疑戴莉是如何知道这一点的。

在戴莉发现自己哪怕成为序列7的通灵人之后居然还是无法把他榨干净就已经变相说明了这一点了。

那惊人的恢复速度绝对不是什么天赋异禀可以解释的过去的。

戴莉在几次尝试着询问的时候都被对方用一种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神搪塞了过去。

然后她以短短两年的时间成为了通灵人。

圣堂派遣高阶执事过来审查和签订不准外泄扮演法的誓约。

两人也在这期间分手。

戴莉也被调往了恩马特港。

我早知道就该一辈子停留在序列8永远不晋升！

戴莉抬眼扫过旁边宛若清风明月般悠然俊秀的青年内心就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悔意和不甘。

他本来该是属于她的！

戴莉在知晓林诺在大学毕业之后会返回贝克兰德才会加快晋升速度以此来获得圣堂的重视争取在两年后调往贝克兰德教区。

她没想到的是晋升成为通灵人的结果居然是两人提前两年分手。

林诺真的不知道她值夜者的身份吗？

这家伙绝对知道。

但他就是装作不知道。

戴莉不揭穿林诺野生非凡者的身份就无法找他复合。

戴莉选择揭穿林诺野生非凡者的身份就需要面临另外一种选择。

如果林诺是信仰邪神的异教徒。

她抓还是不抓？

抓他就是背叛她的感情。

不抓就是背叛她的信仰。

这个问题困扰了戴莉两年都没有找个一个万全的解决办法。

她也还有第三个选择。

黑夜教会暗恋她的又不是没有。

无论是对她颇为关心的队友兼队长邓恩·史密斯。

亦或者是值夜者的同事、“红手套”队长索斯特。

“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林诺听到戴莉的话有些讶然。

“咳咳，咳咳咳。”

一直低着头的克莱恩这会猛然重重咳嗽了起来提醒林诺不要乱搞。

不然他们两个人真的会被关局子的啊。

你不要以为戴莉女士没有脾气啊！

见好就收吧！

求你了！

克莱恩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现在对肉体间碰撞已经腻了。”

“没意思。”

林诺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语气随意的说道。

唰——唰——

两道锋利的目光几乎同一时间锁定了林诺。

林诺颇为疑惑地看向了两道视线的主人。

克莱恩和梦魇老哥？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车夫，停一下车。”

“这位警官，我忽然想去一趟盥洗室。”

克莱恩无视了林诺投来的疑惑视线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以。”

梦魇老哥默默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烟含在了嘴里。

“夏洛克，很快就到警局了，你不能再忍忍？”

“你不能看人家老哥好说话就给人家的工作增添不必要的负担。”

林诺眉头微皱。

他不知道克莱恩这老爱上盥洗室的毛病是怎么来的。

回头找达克威尔给他看看？

这才22岁就出问题了可还行？

“呵呵，我忍不了一点。”

克莱恩被林诺隐含担忧的目光刺激的当场就下了马车。

“警官，我这位朋友是个很好的人，就是偶尔会犯一点轴，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林诺转头对着梦魇老哥说道。

呼—

梦魇老哥一口气吸了半根的香烟这才忍住了回头揍林诺一顿的打算快速走下了马车。

马车再次开始缓缓移动。

“你真够坏的。”

戴莉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

“我坏？”

林诺轻轻摇了摇头。

两个人心理承受能力不过关还能怪在他的身上？

就这还值夜者精英小队呢？

连半句真话都听不得。

“你现在真的对女人没兴趣了？”

戴莉显然半点都不信林诺的话。

她伸出手握住林诺的手掌就朝着她心脏的位置摸去。

“你曾经说过黑夜教会也是可以口头调戏男性的。”

“但你现在直接上手也是黑夜教会允许的行为吗？”

林诺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我们正常夫妻间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

“这么一点亲密一些的接触你还怕什么？”

戴莉闻言撇了撇嘴。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与林诺的关系。

但是这不妨碍她稍微沾点便宜吧？

“这就是你和我的区别。”

“你会因为迷茫和独孤而沉迷于欢愉和堕落。”

“而我对单纯的交媾和放纵一直深深警惕着。”

林诺说完背靠在车厢上闭上了双眼。

他一直以来...

除了失去生命之外最担心的另一件事就是失去自我。

对于近乎不死的异类来说失去自我就几乎等同于失去了生命。

林诺不排斥放纵的生活。

但他总是深深地警惕着。

“你有时候说话真的挺伤人的。”

“你是认为马车太宽敞了，想要把我也给挤下去吗？”

戴莉沉默了一瞬后才说道。

同时也把林诺给她摘下的兜帽重新戴回了头上。

“我在涉及原则性的问题上一向是不习惯说谎的。”

林诺的神情古今无波宛若一尊在世神人。

“你让我给你手（里剑）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正经？”

戴莉翠绿色的瞳孔闪烁了一下说道。

“这种事情你也往外说？”

林诺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看向戴着兜帽的妖异女人。

“是你先揭短的。”

戴莉也是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两人无言的对峙了一会车厢内的气氛格外的沉默。

“你现在又找到新的伴侣了吗？”

最先忍不住开口的还是戴莉。

“嗯，我带她见过家里长辈了，双方都挺满意的。”

林诺说道。

“你满意不满意？”

戴莉挑眉问道。

“还行吧。”

林诺想了想咸鱼的做派还是没能昧着良心说出满意两个字。

“你们发展到第几步了？”

戴莉追问道。

“大概是一起睡过的地步？”

林诺认为佛尔思敲晕了当个抱枕还是很不错的。

不敲晕的话睡相不太好有点喘不过气。

“也就是说你没睡她？”

戴莉语气轻松了几分。

“你管的这么宽？”

“孩子出生了会给你发请柬的。”

“你不是在黑夜教会有人脉吗？”

“到时候负责给安排一个洗礼？”

林诺察觉到戴莉的语气变化没好气说道。

“到时候你把孩子给我。”

戴莉点头答应了。

林诺闻言不由望了过去。

“我当亲生的养。”

噗——咳咳咳...林诺剧烈地咳嗽起来居然被空气给呛到了。

“你有毛病吗？”

林诺喘匀了气之后震惊的看向了戴莉。

佛尔思如果知道有人愿意给她养孩子会不会激动的当场磕一个？

“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有什么错？”

“你自己生去！”

“我一个人生不出来。”

“你去找个男人。”

“我男人跟人跑了。”

“我不信以你的相貌没有在背后暗恋你的。”

“一个喜欢传统保守的，我这么放荡的配不上。”

“一个总幻想着美丽的女士会主动脱光了给他躺床上，我不喜欢。”

戴莉女士神色越来越从容地开始回应起林诺的各种的问题。

反正既然两个人都没有办法复合。

她还紧张些什么？

“你争取多找几个女人，或者跟你现在的小相好多生几个，不用担心照顾不过来，实在不行我还可以专门为你开一家孤儿院。”

戴莉说着还鼓励似的拍了拍林诺的肩膀。

你孩子的妈是谁不重要。

他们都管我叫妈很重要。

“恐怕你要失望了。”

“哪怕你过去五十年孙子都能上中学了我也不会生的。”

林诺直接拍开了戴莉的手。

或许戴莉喜欢小孩。

但是林诺作为一个有志成为序列0的存在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背缚之神的例子还不够醒目吗？

子嗣都是债，迟早要反叛。

林诺不能确认他的后代里会不会出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与其到时候掐死恶心自己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杜绝这个可能。

长生种不需要子嗣。

林诺从来没有计划过如同普通人那般生老病死的将人生度过。

要么成神，要么成灰，没有第三种选择。

戴莉听了林诺的话兜帽之下的双眼有些暗淡。

这也是她后来没有来找过林诺的原因。

一个值夜者和一个邪教徒本质的追求就有所不同。

或许戴莉在成为通灵者之前彼此的关系还有退让的余地。

但是戴莉的魔药消化速度太快了。

只用了一年就提升至通灵人。

现在更是序列6的教会中层。

比她还小的伦纳德才刚刚成为序列7。

比她大了接近十岁的邓恩也才堪堪达到序列6。

林诺如果没有在记录官的消化中走捷径现在都超不过她。

“至少我们以后还可以当朋友吧？”

默然了良久之后戴莉这才说道。

“嗯，在警察局有一位高级督察做朋友确实方便不少。”

“你没有怀疑威尔.昂赛汀是我们三个杀的让我十分的欣慰。”

林诺在话语中疯狂暗示戴莉查完之后赶快放他们走人。

克莱恩早就暗示过艾伦医生在黑夜教会报备过。

黑夜教会也进入过克莱恩和艾伦医生的梦境之中询问。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和他们三个人牵扯不上关系。

林诺倒也不抗拒值夜者的入梦和通灵。

他们再怎么查这件事都和林诺没有任何关系。

“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

戴莉倒也没有怀疑过林诺会杀害这个孩子。

林诺三人大白天去墓地怎么都不像是去杀人的样子。

她最多怀疑林诺看中了某种神奇物品。

比如他交出来的那张亵渎之牌。

这一点只要之后在那位医生和侦探的梦境里检查对照一下就可以了。

至于林诺的梦境...

戴莉不认为可以检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家伙可以是黑夜教会的审查中都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虽然那时她们两人已经分手。

林诺遭遇审查的强度并不是很高的程度。

乘坐着马车来到附近的警局，录口供的时候，简单走了一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