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所长!”
“我.....”
“哈哈!”张大勇回手重重的拍了拍王德明的肩膀,大笑道:“德明,用不着这么感动!”
“这是我这个抗战老兵,应该做的!”
“传帮带嘛!”
“主席教导我们:政治是什么?政治就是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德明,你要积极的向组织靠拢啊......你现在还不是“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的团员吧?”
“从现在开始,你要从行动上,思想上继续提高,争取早日入团!”
“你的老师也非常关心你的个人成长啊......”
王德明傻眼了......
不是,张所长......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
不就是被你发现我是新锐作家么?
当然,我肯定是红旗下的新时代作家!
可是......可是,我其实用不着你挽救啊!
我还想着继续享受生活......我正准备三妻四妾......
畅想着左拥右抱,齐人之福。
我还正考虑买一处独门独户的四合院搬家!
你今天跟我这么推心置腹的谈话,让我怎么办?
难道让我一直窝在“情满”的四合院里么......
可我不想啊......
夭寿啦!
今天晚上的巡逻,王德明都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胡思乱想着。
而张大勇则是一直观察他的状态,心中充满,马上溢出的自豪感!
看,老子现在的理论水平多高?
最起码三层楼那么高!
要是现在还搁部队里,一个营级的政治指导员,肯定拿捏的妥妥的!
......
“德明,你回来啦?”
“赶紧洗洗睡吧!炉子上的水壶里,有我特意温着的热水。”里间的阎宝珍听到房门的动静,一直没睡踏实的她,马上开口询问。
“嗯,姐,您以后别特意等着我回来,您现在要早睡晚起。”
“这样,我以后出门巡逻前,把房门锁上吧?”
“反正家里买了夜壶,夜里也不用出门上厕所。”
王德明一提到夜壶,里间就传来阎宝珍的幽幽叹息,“是啊......晚上有夜壶......”
停顿一会儿后,阎宝珍才继续说话:“还是不要锁门,会被院里人议论的。”
“晚上九点钟就关院门,外人也进不来。”
“就是你每次晚上巡逻回来,都得把对面的阎师傅喊起来开门......”
“光凭这一点,你以后对待他,心胸也稍稍开阔些,被占点小便宜又没什么;芝麻绿豆的......对咱们生活又没有影响......”
“......好的,姐,我知道了!”王德明沉默一会儿,才说出同意的回应。
刷牙、洗脸、洗脚、洗袜子......刚刚听姐姐劝自己心胸开阔的话,王德明突然就理解。
为什么阎埠贵一直站在前院垂花门这当门神,雁过拔毛,还一直没被打?
根子是在他半夜给人开门上吧?
这院里,无论哪家半夜偷偷出门去黑市,来回不都得阎埠贵给开门?
偶尔被他占点便宜,其实就是封口费啊......
可是,阎埠贵为什么明目张胆的要占自家的便宜呢?
就因为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暂时也想不通,不想了,睡觉!
梦中,王德明最开始是得意的......事业得意,爱情得意,双丰收!
开心的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额头逐渐浸出汗渍
......
对面西厢房阎埠贵家里。
三大妈杨瑞华也在问阎埠贵同样的问题:“当家的,自从对面搬家开始,你就厚着脸皮要这要那的......”
“结果一件没要到不说,还被对面看不起......何必呢?”
“你毕竟是堂堂的小学教师还是咱们院的管事三大爷,身份、地位都搁这摆着呢。”
“嘿嘿......”阎埠贵奸笑几声,带着一丝得意道:“孩儿他妈,这你就不懂了吧?”
“这叫上房拆屋!这话可是鲁迅先生说的:“你说这屋子太暗,说在这里开一个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我先跟对面提出他们不可能答应的要求;之后我再让一步,说一个他们完全能答应的;他们就会看在之前拒绝的面子上,同意我的要求。”
“你没看,我现在每天到点就去对面喝茶么?还都是好茶!”
“嘿嘿......下一步就是上饭桌,我可是看到对门儿吃过几次肉了!”
黑暗中阎埠贵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几下,更加得意道:“万一对面是个愣头青呢?我一张嘴,他摸不开面子,就把什么柜子家具和古董瓷器给我们?”
“那我们岂不是不是血赚!”
“当家的!”三大妈紧紧的抱住阎埠贵的一只胳膊,敬仰道:“真有你的!”
女人的仰慕就是最好的春药,阎埠贵干巴瘦的身体里,顿时涌出一股热流,想要翻身上马。
“哎呦。”
“怎么了?”
“肚子!我怀着孩子呢!你别急,我算着日子也快了!”
“嗯......”真扫兴啊!
为了转移注意力,阎埠贵突然想起从傍晚开始合计的事情,用胳膊肘碰了碰三大妈,问道:“欸,天要擦黑的时候,你听到院里说话的动静没?”
“好像是有老太太来找对面房那个阎宝珍的?我正做饭,没怎么听清。”
“你知道那老太太来干吗来了?”没等三大妈发问,阎埠贵就激动的主动说出答案:“嘿,是来取对面的脏衣服,拿走洗的!”
“啊!”三大妈同样被震惊的不行,不可置信的问道:“对面平时也不上工,怎么在家里连衣服都不洗?”
“不对!”三大妈又反应过来,反驳道:“当家的,会不会弄错了?我看过对面洗衣服的。”
“想什么呢?我这双招子能看错?耳朵能听差?”阎埠贵不满的训斥道:“你仔细想想,对面洗的衣服是不是只有贴身的衣物?”
“外套一件都没有吧?”
“啊!还真是!”“我一直以为对面是跟我们一样,担心外套洗的太勤,给洗破了!”
“你啊......小瞧对方了不是?”
“我可记得真儿真儿的。”
“第一次看到对方的时候......”
“这身上的穿着的绫罗绸缎,呢料的中山装,小牛皮的皮鞋,还不是三接头的!”
“我当时就知道,这绝对是大户人家!绝对是遗老遗少!这种人家手脚大,漏的厉害......”
“解放前多少人就靠着给这些遗老遗少捧臭脚,吃的脑满肥肠?”
“嘿嘿,我可是一直关注着呢......”
三大妈又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对面现在穿衣服虽然比咱们普通人家好,也有限吧?”
“没见识了不是?”
“就算是现在......嘿嘿,人家穿的也不差,卡其布的中山装一套也得40多,50几块,都赶上我一个月工钱了!”
“孩儿他妈,今天我没来得及提,我准备下次就跟对方把洗衣服的活揽过来!”
“一次能挣几毛钱呢!”
“啊......这么多!能买几两肉呢!”
“可不是......”
“当家的,你真棒!”
“哎呦.....肚子......”
“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