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宝珍婶子说,她认识好多没落旗人家的姑娘。”
“旗人家可最喜欢,把家里的姑娘嫁给上面没有老人的人家。这样嫁过来就直接当家,不用受婆婆气。”
“而且京城里好多人家都早早的给孩子成亲,娶媳妇,也是为了多个人能帮着照顾家里......就跟童养媳似的。”
“等我有了嫂子,家里就多一个人照顾我,你也能安心上工。”
傻柱懵了,脑子里一片混乱,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我......咱们家现在哪娶的起媳妇儿啊?”
“哥,咱家有三间正房呢?我还有间厢房。”
“这条件可比好多人家都好。我听宝珍婶子说,好多人家成亲的时候连房子都没有,就借一间房半间房的就成亲了。”
“宝珍婶子还说,爸走之前就应该给你娶好媳妇!这样就都不耽误了......”
说到这,何雨水的声音低沉下去......黑暗中逐渐响起抽涕声。
一听到雨水哭,傻柱顿时不知所措,只能是反复的念叨着:“雨水,不哭......”
良久,何雨水止住了哭泣,断断续续的说道:“哥,你快点给我娶个嫂子吧!”
“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
“好!”
“明儿,你帮我问问......前院东厢房......宝珍婶子。”
“嗯!”何雨水破涕为笑,憧憬着问道:“哥,你说妈以前是不是也这么温柔漂亮啊?”
“呃......肯定的。”
......
王德明一推开房门,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映进眼帘,屋顶、地面,都覆盖着一片素净,真是一个朗朗乾坤。
昨晚的雪下的很大,已经覆盖住进门的第二个台阶,目测估计要有一尺厚。
王德明深深的吸一口气,寒冷干燥的空气,通过鼻腔,带来微微的辛辣,嘶,好冷啊!
呼出长长的白线,王德明从房门边上拿过毛围脖围好,戴上帽子、手套,对屋里喊了嗓子:“姐,您和孩子们先别出去。”
“昨儿雪下的挺大,等我先扫一条道出来。”
“好,你自个帽子、手套都戴好。”
“嗯,放心吧,都穿戴好了。”
“德明,你顺便把早饭也买回来吧,对了,多买一份儿;我昨儿跟雨水说让她没事就到家里来,这小姑娘早上都没什么东西吃,长的干巴巴的。”
“姐,我知道了。”
王德明关上房门,先从廊下搭的厨房口拎出来一把大笤帚,通体用细竹子编的,最前头还残留着一些细长的竹叶。
“刷、刷。”王德明几下就把飘进廊下的雪扫到院子里。
然后进到厨房最里面把铁锹拿出来,直接下台阶踩进积雪,“咯吱”,身后留下几个深深的脚印。
转身后正对着台阶开始铲雪,“刷、刷,”几下把门口的积雪翻到院子两边,露出地砖,留出跟台阶一般宽后。
再转身,一锹锹的往垂花门这铲。
“嘎吱。”西厢房的门开了,阎埠贵、阎解成爷俩出来,各戴着一个狗皮帽子,耳朵捂得严严实实的。
“德明同志,您今儿够早的啊!”阎埠贵见到王德明眼睛就是一亮。
虽然昨晚没能上桌,甚为遗憾,但是之前张天泳和吕清寰两位领导可一直在自己家喝茶,听自己讲了很多小学教育的事儿。
绝对已经在领导心中留下好印象。
但是就这么一次肯定是不够的,得继续找机会时常在领导面前露脸啊!
要不然领导过段时间忘了怎么办?
这么多学校和老师呢......
而且,他昨儿还发现对门儿这位王德明同志竟然还是一位小作家,心中更是火热,自己也是文化人啊......
“德明同志,您可真是咱们院的表率啊!”阎埠贵嘴里冒着寒气,转过头就训斥大儿子,一把将放门口的铁锹塞进阎解成怀里,“解成,还不赶紧扫雪!”
“没看到德明同志都已经快扫到垂花门了么?”
“德明同志,您慢一点,我和解成咱们一起干,扫的快。”
王德明听到阎埠贵对自己的称呼非常奇怪,今儿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主动称呼自己同志?
之前可是一直想要在自己和姐姐面前充大辈,被自己怼过可不止一趟两趟了......
不过也真得佩服人家这幅唾面自干的本事。
王德明直起身,口鼻处的围脖已经染上了晶晶点点——是呼出的空气遇冷后凝结的,对着阎埠贵父子俩点点头,“阎师傅、解成,早。”
伸手不打笑脸人,王德明也不想成天怼天怼地的,只要不侵犯自己的利益,管他呢。
再说了,随着阎埠贵父子俩出来扫雪,前院的其他人家也都纷纷出动,礼貌可是给别人看的。
我未来可是要做优秀党员、全国劳模、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优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
人多力量大,众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把前院的雪打扫干净。
王德明刚刚直起身,阎埠贵就凑到跟前,呼出的寒气在其眼镜上蒙了一层雾,边摘下眼镜擦拭,脸上带着一丝谄媚的笑着问道:“德明,昨儿来家儿的两位领导,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啊?”
王德明没有答话,好奇的默默的注视着他,眼皮上下翻动。
“嗐,您没回来的时候,二位领导在我家,跟我是言谈甚欢呐。”
“觉得你叔......三大爷我,不愧是老派的小学教员。”
“让我做好咱这一片的适龄儿童的入学调查,下次再汇报给他们。”
王德明无奈的一翻白眼,就你?还言谈甚欢?聊怎么省钱、占便宜,做老扣么?
刚想回怼两句,就看到中院以一大爷易中海为首,身后紧跟着贾东旭;后院以二大爷刘海中为首,身后紧跟着大儿子刘光齐,许家的两个高瘦的爷俩游荡的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前院。
洗的发白的或蓝、或灰色工作服,对襟的或灰、或黑色棉马褂,下身俱是厚厚臃肿的棉裤,粗布厚底的棉鞋,有的人还在腿脚处用麻绳系着。
唯一相同的是衣服裤子上各色的补丁,还有脸上洋溢着的笑容。
“还是咱们院的住户们觉悟高啊!都自觉的出来扫雪啊!”
圆脸寸头的易中海带着棉帽子,一到前院,简单扫一眼,确认所有住家都出人扫雪。
就一腔正气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咱们街道和居委会一直都对咱们院的邻里关系赞赏有加。”
“发扬互帮互助,赡养老幼的优良传统。”
“走,大家再加把劲儿,咱们一起把咱们院对应马路的雪也打扫干净。”
还没等易中海有下一步动作,刘海中就不甘示弱,挤到易中海身边,高声“咳”一嗓子:“咳,那什么人心......”
“人心齐、泰山移。”刘光齐在他爸耳边轻轻提醒一句。
“对,人心齐,泰山移!”
“大家都是好样的。”
还没等刘海中的话讲完,院里人都已经手里各拿工具,三三两两的走向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