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三指捏田螺,手拿把掐啊!”
王德明一回头,师兄吴定寰手里捧着厚厚的教案笔记,这么大冷的天,竟然额头见汗。
“师兄,您至于这么紧张么?”王德明不由得感到好笑,打趣道:“咱们都学了这么久的西医知识?”
转念一想,中医进修学校的学员们虽然都已经是行医多年的中医大夫,但是之前都没接触过西医,甚至是西方科学,没有西方的思维方式。
就这么填鸭式的学了两个月,能学到多少?吸收多少?还真两说。
王德明放缓了语速,降低了音量,安慰吴定寰道:“师兄,您肯定没问题的!”
“您可别忘了,最近我经常给您开小灶......这可是其他人没有的待遇啊!”
话音刚落,“好啊,你小子,果然给定寰开小灶了!”赵炳南、关幼波、刘渡舟等人就从卫生部人才交流中心中出来。
对着王德明疑惑的眼神,赵炳南笑呵呵的说道:“我们这些老头子可没有你心态好。”
“我们来之后就赶紧先进来看看考场,做到心中有数。”
“啧啧,跟咱们中医进修学校的教室一样,单人单座,搁的老远;”
“戴老花眼镜都看不清边上的......”
卧槽,王德明震惊了,感情作弊这件事,这些老头子们貌似很熟练啊......
“诶,德明,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听老人讲:搁以前考秀才的时候,都得脱光了搜身;那小抄都是用鼠笔——老鼠毛做的,写的蝇头小字......”
“可惜啊,这几位都太好面子,拉不下脸......”赵炳南没能拉着其他人做小抄,深表遗憾。
转过头又认真的嘱咐王德明道:“德明,你注意着观察周边动静哈。”
“选择题,用四个手指头示意下.......”
“呃......好!”
“当,当,当,”
“走,咱们一起进去吧。”
风萧萧兮易水寒,赵炳南干脆利落的转身,一马当先的走回卫生部人才交流中心。
关幼波等人一一从王德明身旁走过,不约而同的拍着他的肩膀。
“师兄,走吧,我们也进去。”
说醇亲王知道的人不多,可是说道:光绪和溥仪就人人知道了。
为什么是北府?醇亲王奕譞的儿子载湉登基成光绪后,按例,潜龙邸上交;醇亲王一家就搬到北府这边来——原成亲王府;
等下一代醇亲王载沣的儿子溥仪又被慈禧选中登基宣统——末代皇帝,北府又变成潜龙邸;
结果,还没等载沣搬家呢,辛亥革命,清帝退位了!
好在这一家子还算清醒,没有跟着溥仪去东北胡闹,老老实实的就待在北府里......
47年的时候因为担心光头们抢占王府,载沣和四儿子溥任就办幼儿园和小学,然后还是被抢了。
解放后老老实实的出售给政府......
对了,郭若沫的故居其实是醇亲王府的马厩.......
所以这个院的王府大门是除了紫禁城大门外等级最高的!
院门的归置是整整五间房,中央的三间开门,屋顶上覆着绿色琉璃瓦;屋脊上可着安吻兽;
左右两边的雌雄石狮子高大威武;开着的红色大门上,门钉用九行、七列,足足共63个!
一进院,除了影壁墙和一溜的倒座房,跟平常的四合院也不一样,是一个宽阔的庭院,比一般的二进院都大,种植着花花草草。
“咦?”一溜倒座房门上多挂了一个很不起眼的牌匾,“中医进修学校”。
“师兄,你知道什么时候挂上去的么?”
“不知道,”吴定寰看到之后也愣下神,“就哈校长说卫生部把我们的教材拿走准备开进修学校,但是开在这还真不知道。”
卧槽!我们中医学协会的人都不知道,那京城其他地方的中医大夫怎么会知道?
过了垂花门,一个穿西装、打领带,宽领呢子大衣外套;圆脸、寸头,带着无框眼镜;留着一字胡的老头,正站在穿堂,一脸严肃的面对前来考试的诸位中医大夫。
“我姓余,在场的有人认识我,有人不认识我。”
“没关系!我也不需要你们认识我。”
“我只需要你们认知西医,学习西医。”
“现在,到旁边拿中医学协会开具的证明,领编号,进对应的房间进行考试!”
众人就是一愣,之前中医学协会给开具证明的时候,是排了号码的;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姓余的给推翻,重新领号码。
“这个老头怎么长得跟东洋鬼子似的?”
人群里也不知道从哪冒出这么一句话!
“谁?谁在说话?”
王德明低头碾着地砖上残留的积雪,一下两下。
“要是没人认,那今天谁都不要考了!”余老头一双三角眼射出恶毒的光,正找不到借口呢。
“姓余的,给你脸了!”
“你把李德强叫出来,我问问她这个部长怎么当的?当年她生病的时候是不是我们这些中医给治好的!”
“你......”
“你什么你?”
“不服就把姓贺的,姓王的都喊出来!”
“咱们一起去南海,一起去评理!”
“不是东洋鬼子还真办不出这样的事儿啊!”人群中又不知道从哪冒出声音......
余老头的三角眼都已经从钝角变化成了锐角,目光喷火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中医余......人,从牙根里蹦出几个字:
“开始考试!”
到时候是看你们嘴硬还是我批卷时候的笔硬!
“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中医大夫们“呸”声不断,拿着中医学协会开具的介绍信,去领考试编号。
“等等,怎么还混进来一个学徒!”余老头指着王德明,目光厌恶,喊道:“这是中医行医资格考试,不是学徒考试!”
“你,出去!”
“你妈贵姓?”王德明唇角微微上翘,浮出一丝冷笑。
“原来是你!”
“怎么着?”王德明指了指身上的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团徽,对着余老头勾勾手指,“来,往这看。”
“看清楚了么?青年团!现在是新中国!”
“WMD,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TMD光头党呢!”
“你一副阶级敌人的态度给谁看呢?”
王德明指着余老头的鼻子骂道:“老子是接班人,接班人懂不懂?”
“要不要老子把“中西医联合起来诊疗的方案”文件甩到你这张狗脸上?”
“老子回去就写信,刚刚开的加强反对,怎么漏下你这么个傻逼!”
“你......”余老头怒急攻心,捂着胸口颤抖着指着王德明,对着办事员喊道:“把他就安排在我对面!”
“操,这时候又不讲编号规矩了?”
“把我的椅子搬到他旁边!我倒要看他怎么考试!”
“随便......你这只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