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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云楼的外卖一一被端上桌,除了:熏鸡、酱鸭、酱肉、小肚,还特意叫了一份白肉锅子。

白肉锅子也是火锅,只不过锅里都是切好的一片片的薄五花,满满登登,吃的时候要把肉取出来2/3,不然水开后会扑出来......

再加上张妈端过来一大盘切好的酸菜丝,一大盘炒花生米就齐活。

金毓舒不知道又从哪冒出来,嘻嘻哈哈的坐上饭桌,吧唧吧唧嘴说道:“哟,白肉锅子,啧啧,现在晚上还有点凉,补补膘正好啊。”

“这吃白肉锅子啊,得配烈酒,黄酒就差了那么点意思,德明,来点山西汾酒正好。”

王德明一手抱着一坛10斤装的牛栏山二锅头进来,放到地上,打开泥封,闻言瞥他一眼,说道:“只有二锅头,爱喝不喝!”

金毓舒急了,“不是德明,家里现在这么大的买卖,怎么连汾酒都没有?”

王德明下巴冲阿里克谢抬了抬,说道:“苏联同志喝不惯咱们白酒,什么浓香、酱香、清香都不行,一点味儿没有的二锅头正合适。”

金毓舒目瞪口呆,小声嘀咕:“野猪吃不了细糠......”

“舅舅......”常宜春迈着两条小短腿跑进来,那小嘴甜的,“我好想你啊!”

“哈哈,”王德明示意金毓舒打酒,回身一把抱起宜春,贴着脑门转几下,“舅舅也想你啊。”

常仁春跟在后面溜达进来,嘴里小声叨咕:“小马屁精,就两天没见。”

忽然感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扫到他身上,浑身一哆嗦,赶紧挤出笑脸,献媚道:“舅舅,我也好想你啊!”

“嗯......”王德明用鼻子冷嗯一声,面对宜春后又是喜笑颜开,问道:“宜春晚上吃的什么?要不要跟舅舅一起再吃点?”

“舅舅,我,我还可以再吃点。”没等宜春回答,仁春狠狠的咽了口吐沫,马上抢着接话。

“舅舅,秦姨晚上包的饺子,宜春吃的饱饱的,不信你摸摸看?”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小肚肚。

“呵呵,好,去隔壁玩吧,两只小猫也想你啦。”

“哦,哦,”一提小猫,宜春小姑娘两眼放光,挣扎着从王德明的怀抱里下来,“我要去找咪咪玩。”

王德明揉了揉宜春的头,宠溺道:“去吧。”

“自己去拿碗筷。”

“得嘞!谢舅舅。”常仁春一溜小跑出去,不一会儿端着碗筷进来,老老实实坐在王德明身边,看王德明他们举杯喝酒,吃菜。

他才夹了一大筷子白肉到碗里,加点蒜酱,大快朵颐。

酒足饭饱,把阿里克谢扔进西厢房的客房,送走察奎垣和张寿崇,阎宝珍顺道带着孩子们一道回家。

东厢房里还响着“哗啦啦”“的麻将声,间或夹杂着大舌头的:“吃”“碰”。

王德明无奈的摇摇头,这几个女人打麻将的劲头竟然还这么足,看来不到半夜不散场啊。

唉,只能自己打水洗脚了......拒绝了张妈端水的请求,王德明就在一进院厨房里,坐着小马扎泡脚、洗袜子,擦干后穿上棉拖鞋准备回屋,看会儿书准备睡觉。

“砰砰!”院门响了。

老赵打开院门,察奎垣和张寿英两口子联袂而来。

“二姐,二姐夫,”王德明好奇的发问,“都这么晚了?这是有什么急事么?明天说也一样啊。”

心里纳闷,刚刚还一起吃饭喝酒呢,怎么没说?是忘记了?

张寿英抢在丈夫察奎垣前头说道:“咯咯,打扰了哈。没合适的牌搭子,我都有日子没打麻将,今儿手痒,找寿春她们玩会儿。”

“晚上我一个人走路害怕,让你姐夫陪我再一起过来。”说完,搥了下察奎垣的后腰。

“啊......是,是。”

“哈哈,二姐,好兴致。姐夫,那你正好陪我再喝杯茶,咱们一起解解酒。”

张寿英进东厢房前,回头看向察奎垣,重重的“咳”一声,嘱咐道:“奎垣,你跟妹夫一起好好喝茶,解酒啊!”在“解”上重重的咬字。

然后拉开房门,“咯咯,寿春、毓晴、小茹,你们仨今天手气怎么样?有没有要换手的?”

“呀,二姐来啦。”

“快坐,快坐。”

“二姐,等我打好这一副,我去给德明倒水洗脚。”这是秦淮茹的声音。

“小茹,不用管他,二姐,你换我,我去给狄安娜看牌。”这是张寿春大妇范。

“二姐,还是换我吧,咱们俩打一伙。”这是金毓晴。

让张妈去早点休息,王德明拿起暖壶给自己和察奎垣倒杯茶,没坐罗汉床,一起坐在左侧的官帽椅,中间隔着小方桌,直接了当的问道:“二姐夫,有话您直说。”

“咱们虽然只是连襟,但是认识这么长时间,互相为人都清楚,知根知底的。”

察奎垣端起茶盏又放下,酒后红扑扑的脸,眼神却带着一丝清明,微微皱眉的发问:“德明,你跟姐夫说实话。你把中药厂的股份让出去,仅仅是为了支援朝鲜战场么?”

“回家后二姐提醒你的?”王德明嘴角上扬,未答反问道。

“呃......是。”

“家有贤妻不遭横祸啊!”王德明感叹一声,而后目光直视他,挂着淡淡的微笑,答道:“当然不是!”

察奎垣闻言顿时紧张起来,额头见汗,急忙问道:“德明,你是又收到什么消息么?”

王德明所答非问:“狄安娜跟我要灌装设备的钱款,特意提到苏联援助国内的项目需要咱们的优质矿场和农产品支付,您就没联想到别的?”

察奎垣疑惑的眨巴眼。

王德明心中暗叹,要不是自己前世刷视频的时候听过一位温铁军教授的讲解:单纯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解释人民公社制度。

自己也不清楚......

“是需要我们举国之力来支付苏联款项的......国家也一再提到“过渡时期总路线”这个您总清楚吧?”

“知道,我去政协开会的时候,经常讲到这点,说是咱们发展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察奎垣点头道。

“那还需要我明说么?农业已经开始合作社制度,工业呢?会不会逐渐进行改造呢?”

“你是说......”

王德明说的更明一点,“二姐夫,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是都需要被改造的。”

“可是中药厂是咱们一点一滴干起来的啊!”察奎垣心有不服。

“真的么?就靠咱们几个人么?没有广大职工的辛苦付出,就发展起来了?你是懂医还是懂药?”

“可是初始投入都是我们出的钱,而且已经分给工人们股份,咱们也没有亏待过他们。没有咱们,他们从哪赚这么多钱?”

“资本家都这么说!而且都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不是封建主!”

“呃......”

“然后呢......学乐家和亨得利,把国内赚的钱转到香江换美票?”

“马克思说过一句话:资本从诞生在世上的第一天,就带着血淋淋的......”王德明语气不停,垂下眼帘,冷冷的说道:“国家的工会、农会,都是保障广大人民利益的!”

“你觉得应该怎么选?”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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