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看……那里在干什么？这些蛮夷真是没有教养，这是在用孩子献祭吗？”

树林中。

江河带着尚秀芳和石青旋，与祝玉妍一起站在大树上。祝玉妍满脸嫌弃的指着远处，远处是一片小山谷，山谷中搭建了祭台，祭台下方，站着数百人。

祭台之上，放着十几个孩子，孩子正哇哇哭泣。

“这些树木，竟然还刻画着人脸，看上去有些吓人。”

祝玉妍带着特有的天朝上国的高傲，虽然中原之地，偏远地区，也有奇奇怪怪的信仰。可是i这里的信仰，是祝玉妍无法理解的。

她一路走来，不断点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江河默不作声，只是看着远处的祭坛，良久才开口说道：“妃萱来过这里，绾绾也来过，不过绾绾的气息越来越远了，她应该是去了南方。”

祝玉妍闻言点头：“绾绾很机灵，碰到了危险，她没有把握就会先跑。夫君，等找到了妃萱之后，妾身想要去找绾绾，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没有人照顾的话，妾身很担心。”

旁边的石青旋冷哼：“我看你是想讨好夫君，把绾绾的红丸送给夫君吧？你可真是好师傅，好母亲，好外婆。”

祝玉妍不以为忤：“讨好夫君有什么错吗？青旋姐姐，难道你不愿意为夫君付出自己吗？”

“你……”石青旋气的跺脚，背过身去懒得理会祝玉妍：“夫君，此地太荒凉了，我打算与秀芳姐姐到处走走看看，听说南方繁华，这地方虽然是蛮夷之地，可也有不少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尚秀芳也温柔一笑：“夫君，我和妹妹都是娇滴滴的女儿家，可不想陪着夫君在这冰天雪地里受苦。”

“你们不找妃萱了吗？”江河无语的看着两人，这俩人再走，自己身边就剩下小趴菜祝玉妍了。虽然祝玉妍年纪大，但是祝玉妍心眼小，底蕴浅薄，江河往往都不能尽兴，还没怎么深入，对方就哇哇大叫，

江河高看了女人的友谊，尚秀芳只是淡淡一笑，漠不关心的说：“有夫君在，妃萱妹妹会没事的，我们相信夫君。夫君，我们先走了，这些蛮夷太过野蛮，竟然拿孩子献祭，我和青旋妹妹心善，看不得这個……”

祝玉妍：“那不如杀了他们吧。”

江河和尚秀芳石青旋集体沉默，尚秀芳拉了拉石青旋的手，姐妹俩脚尖一点飞身离开，根本没有理会祝玉妍的意思。

祝玉妍抿了抿嘴唇，眼眶一红，低下头有些委屈：“夫君，她们为什么都不喜欢玉妍？玉妍已经很谦让了。”

江河揉了揉祝玉妍的脑袋，看着她委屈的脸，一时间也哭笑不得：“这还不是怪你，阴阳怪气的就算了，每次还撩拨我。”

“你撩拨我就算了，可自己又不争气，每次都辛苦秀芳和青旋她们帮你解决问题。”

“玉妍啊，你可不能光搞出麻烦，也要解决麻烦啊。”

祝玉妍撇嘴，心虚的辩驳：“这也不怪妾身，妾身眼皮子浅，夫君又不是不知道。”

江河哭笑不得：“好好好，你太浅了，我知道，就不怪你了。走走走，我们去找妃萱。”

两人牵着手离去，至于野人献祭的神灵是谁，也没在意什么。

山谷中。

卡斯特跪在地上，满脸郑重：“我说过，我亲眼看到女神降临，她带着寒冰，尸鬼对她视而不见，异鬼对她恭敬臣服，她是长夜的主人，死亡的主宰，我们生活在此地，唯有成为我神的信徒，才能保存下去。”

下方有个胖胖的男人开口：“卡斯特，你如何确定她就是寒神。”

卡斯特满脸崇拜：“寒神追杀敌人而来，那个女人双手能放火，是寒神最大的敌人，这是我亲眼所见，哦……班扬大人也亲眼所见……”

一听说班扬史塔克也亲眼所见，下方的议论少了许多。

“难道寒神真的是女孩？”

“寒神的敌人，也是一个女人，难道她是火神？”

“神灵的事情，我们凡人参合其中，这不好吧？”

“那个神鞋子都穿不起，有这么穷的神灵吗？”

卡斯特高举双手：“神灵就是神灵，神灵即使不穿鞋，那也是神灵。她不是穿不起，而是不愿意穿。她站在那里，飞在空中，我看到了无尽的烈火在燃烧，驱散了寒冰，融化了异鬼……巴啦巴啦……”

一场不太完美的献祭，磕磕碰碰的完成了。

卡斯特送其余村子的人离开，不断的开口劝说：“我们生活在塞外，我们要让更多人知道寒神的存在。我们这是拯救，只有信奉寒神，才能存活下去。这是拯救更多的人，我们是对的，是有荣耀的……”

卡斯特很能说，小嘴啪嗒啪嗒的说个不停。

他坚信只要自己有用，寒神就会看到自己，赐福自己。当异鬼大军降临的时候，让他活下去，或许他也能成为异鬼，甚至不死……

毕竟史塔克成为异鬼很正常。

曾经，他也是一个史塔克，他了解过其中的隐秘。

卡斯特需要更多的村子加入进来，宣扬寒神的威名。那个赤足女神虽然很好，给人温暖。可寒神太近，他们只能选择寒神。而更重要的是，寒神更加恐怖……

臣服寒神，就像是北境臣服与龙那样。他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拯救更多人。毕竟，哪怕是龙，都无法飞跃绝境长城，这里是寒神的地盘。

卡斯特送走其余村子的人，回到自己的家中，却忽然发现，家中的人少了一些，这让卡斯特脸色一变：“人呢？”

“她们去绝境长城了，要去南方。她们说你疯了，竟然真的要奉献给寒神所有，她们以为，那个喷火的女神，才是好的神灵。”

卡斯特气抖冷：“老子的事业刚刚起步，正在关键时期……”

他遭遇了亲人的被判，妻子的被判，女儿的被判。

卡斯特气的差点没有昏迷过去。

“她们受够了你，你毕竟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

……

江河带着祝玉妍沿着师妃暄的痕迹一路寻找，渐渐地来到一座雪山顶端。站在此地，眺望远处，能将四周一切收入眼底，就连那巍峨的绝境长城，都有些矮小了起来。

雪山之上，最高的山峰，白雪皑皑，没有外物，没有树木。

一座冰晶小屋，傲然而立，迎接着风吹雨打。

江河带着祝玉妍走到房门跟前，就连房门都是一块寒冰做成，还精心的打造了门把手。江河拉着门把手往外一拉，寒冰房门一点点的滑了出来。歪着头一看，就见师妃暄盘膝在一张冰晶大床上，无语的看着江河两人：“夫君怎么到了？”

江河走进去，祝玉妍背着手打量四周，嘴里回应：“还不是放心不下你，夫君只是让你去找绾绾解决矛盾，也没说让你跑这么远，师妃暄，你不会是想要趁机离开夫君吧？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服侍夫君的。”

师妃暄懒得理会斗天斗地，却弱的一批的祝玉妍。

毕竟，祝玉妍眼皮子浅大家都心知肚明，明明胃口小，还贪吃，每次都撑得死去活来，哭爹喊娘，让单美仙出口相助。

师妃暄道：“我跟随绾绾出海，却没想到意外到达了此地。夫君，莪需要夫君助我修行。”

祝玉妍大怒：“好你个师妃暄，你不想着为夫君奉献自己，竟然还想让夫君为你付出？你有没有小妾的本分，你当你是正妻啊。”

“你给我滚出去。”师妃暄脸色一冷，有些恼怒的开口。

“我不。”祝玉妍站在江河身边，狐假虎威：“我是为了夫君。”

“你滚出去，别逼我动手。”

“好嘞。”

祝玉妍见师妃暄真的发怒，顿时扭头就跑，干净利索。

师妃暄看到祝玉妍还温柔的帮忙关上门，她又气笑了：“怪不得阴癸派一代不如一代……”

“玉妍只是希望你们接纳她罢了。”江河来到师妃暄面前，盯着师妃暄的眸子：“妃萱遇到了麻烦。”

师妃暄点头：“我被什么诡异的东西盯上了，那东西时刻侵染我的心神，让我十分实力，只能发挥出五分来。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这冰天雪地中的那些怪物，也因此不再攻击我，或许是因为我身上，带着那寒冷的气息……”

江河了然：“我了解这里的一些情况，这边传说中有着一些神灵。”

“很肉的神灵。”师妃暄点头：“其实不算是弱，这神灵，更像是庞大驳杂的精神力汇聚而成，带着某种共同的念想贴合在一起，却又因为各自的想法太多，而无法合为一体。”

“我与它动了手，它甚至如今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存在，像是刚诞生的婴儿。”

“它的精神力很浩大，却不知道怎么动用。”

江河懂了，盘膝而坐：“带我去找他，我们夫妻联手，好好教训一下这野孩子。”

师妃暄娇嗔，却听话的闭上眼睛，两人精神相连，毫无滞涩可言。

毕竟，两人经常精神双休，早就熟悉了对方，没有一点的排斥。

交过女朋友的兄弟都知道一个道理，女朋友排斥你或许不是讨厌你，有可能她只是还没适应你罢了。这时候，兄弟们应该做什么，不需要在下多说了吧？

有经验的肯定会去找岳母请教请教，要不耻下问嘛。

江河就多次向祝玉妍请教单美仙的事情，并且跟单美仙请教单碗晶的事情，效果极好，感受很深。

精神之海……

江河安静的看着师妃暄的精神化身，师妃暄一身白衣，盘腿坐在云端，高高在上如同神佛，目光无情宛若俯瞰苍生。

她周身之上，弥漫着一道寒意印记，这印记带着庞大的精神能量，试图入侵师妃暄。只可惜，师妃暄视苍生如刍狗，心志坚定，宛若钢铁，这精神能量很明显无缝可尽，无法奈何师妃暄。

若是江河的话，江河只需要施展铁头功，保管师妃暄再坚硬的外壳都无济于事，毕竟，江河善于从内部搞破坏。

不过这寒神的精神虽然无法打破师妃暄的心神，却依旧给师妃暄造成了麻烦。至少师妃暄无法一心一下，需要分出心神时刻防备着寒神，这让师妃暄若是再遇到绾绾，指不定谁摁着谁打呢。

“确实是单纯的精神能量。”

江河观察片刻，就主动走过去，来到了师妃暄的身边。

那寒神的精神体像是感受到了威胁，刹那间暴动了起来，怒吼连连，化身冰山疯狂的砸师妃暄，化身巨兽，想要吞噬师妃暄，还化身飘雪，想要覆盖师妃暄……

“还挺狂暴的。”

江河捏了捏拳头，精神力凝练无比，一拳就砸了过去。

嘭！！！

寒神的印记摇晃几下，带着一丝悲鸣声传来。

“夫君，我们一起动手。”

师妃暄化身长剑，连连劈砍，寒神倒退惨叫连连。

两人拳打脚踢，围攻寒神。寒神的精神体忽然膨胀，气势惊人。他投入了更多的精力，化身冰雪巨人，大脚从高空踩下，想要踩死二人。

但是精神作战，又不是肉身比拼。打不破心神，哪怕是现身遇到意志坚定的凡人，一时间也会无可奈何。

江河摇身一晃，化身电转，对准寒神的脚心，嗡嗡嗡的转动了起来。

“吼……”

千疮百孔的寒神咆哮，巨大的冰雪巨人之身连连后退，转身要跑。

江河化身战斗机，跟在后面，嘟嘟嘟的喷洒子弹。师妃暄看的入神，脑洞大开，长剑摇身一晃，手持剔骨刀扑上去。

“嗷！！！”

寒神的精神印记被剔骨刀一刀刀切片，精神碎片乱飞，刹那间四分五裂。他疯狂的怒吼，想要汇聚。

江河却身体膨胀，精神力形成无边无际的大海，任凭寒神的精神碎片漂泊在大海的四面八方，而不得彼此靠近。

这一刻，他像是山海之界，隔开无穷无尽的距离，让寒神无能咆哮，却无法奈何江河。

师妃暄伸手抓住寒神的一片精神碎片，微微皱眉，随即扔到了口中。

“什么味道？”

“咯嘣脆。”师妃暄甩了甩嘴唇：“有点凉，妾身在前段时间，冥冥中像是有什么加持在心灵之上，只感觉这寒意不再讨厌，对于黑夜也更加喜欢，甚至对于死亡，也没有什么讨厌。”

江河开口笑道：“来的时候，我遇到一群人在祭祀你，应该是这个原因吧。你恐怕不知道，在大海之上，单美仙救助过不少落难的渔民。这些渔民，将美仙当走了神灵，美仙也发生了神奇的变化。”

师妃暄若有所思，接着抓住一片精神碎片，扔到嘴里，一边听着江河诉说。

听了江河的猜想，师妃暄在结合自身所了解，笑道：“神灵嘛，倒是没有想到的方式。我本想破碎虚空而去，可因为绾绾，却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一路追杀，绾绾却多次羞辱与我，让我心中不平，如今已经形成执念，破碎虚空就无从谈起了。”

“我有一种直觉，若是此刻破碎，恐怕会有生死危机。”

师妃暄摇了摇头，计划赶不上变化，一路追杀绾绾却没有成功，反而被绾绾多次口头羞辱，这让师妃暄恼怒无比。尤其是，绾绾总是说什么嘴角变黑，说什么裂开了红唇，什么吞不下还强吃之类的混账话。

夫妻之间的事情，那是正常的伦理，你凭什么嘲笑本仙子？

本仙子别说嘴巴裂开，就算是那……咳咳啥裂开，也是本仙子自己的事情，两口子亲密的事情，需要你一个外人嘲讽吗？

师妃暄对于绾绾已经形成了执念，此刻破碎虚空，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自己恐怕会身死道消。

她再次抓住一片精神碎片扔到嘴里：“不过成神嘛，也很不错，就是不知道，我能否轻易取代对方。”

江河笑道：“这寒神按照你说的，应该是无数生灵的精神聚合体，就像是我们东方所说的怨气形成。只是不知道多久时光，孕育出了独属于自己的一丝灵智，可这灵智还太虚弱，很单纯，宛若新生的诱饵，此刻取代对方，只需要打破对方的心神，你取而代之就好。不然的话，等对方完全吸收了那些精神碎片，恐怕会强大到无可制衡的地步。”

说到此处，江河忽然脸色一变：“不好，他要跑。”

二人刹那间缠上想要逃离的精神碎片，跟随寒神来到了一片冰天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