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歌换上一身贴身盔甲，盔甲有些残破，不过这已经是江河手下最好的盔甲了。

塞外苦寒，正经的盔甲本就没有多少。毕竟自由民这玩意，还如同原始部落一般，掌握的技术还是很少的。

耶歌也不嫌弃，这两天她的生活很好，人就是这样，对美好的生活都有向往，没有人愿意故意去吃苦的。习惯了享受和被人伺候，再自己动手，就多少有些不习惯。

不然为什么老祖宗会说：由俭入奢易呢，都是很有道理的。

自由民称呼绝境长城之内的人为下跪之人，自由民自以为自由。火吻耶哥蕊特，以前在自由民中也是独一档的存在，不然也不会有火吻的称呼，这也说明她的性格。

只是如今身为娘娘，耶歌不需要江河多说，就开始立下各种规矩，开始维护自己的身份地位和权利利益。

规矩，本来就是少数人用来约束多数人的。

等大秦入关，这规矩，就会成为大秦的律法。

两黄旗驻地。

伴随着一阵啪啪啪的声音，卡斯特带头，身后跟着一群大小军官，齐刷刷的跪在耶歌的脚边：“奴才卡斯特叩娘娘千岁，蕊妃娘娘吉祥。”

耶歌已经很有派头，轻轻开口：“起身吧，将士们都召集好了吗？”

卡斯特站起身，低着头回应：“娘娘，两黄旗包衣，共有一千多人报名，奴才已经统计好名册，大家都取了新名字，便于管理。”

说着话，他双手举着一份名册，耶歌身边的宫女走过去，拿回耶歌面前打开，让耶歌观看。耶歌虽然有江河开小灶，学习很快。但是两天时间，也学不到什么东西。

她只是看着上面的名字都是什么五六、七八、三四之类的数字，这些她倒是熟悉一些。

耶歌微微点了点下巴，宫女收起名册站在旁边，耶歌站起身道：“那就出发，告诉那群包衣，有战功的都可以抬旗加入两黄旗，大秦正是用人的时候，只要他们有才能，就绝不会被埋没。”

“奴才领旨谢恩。”

跟江河商量好了之后，耶歌就花费一天，简单熟悉了两黄旗，接着就吩咐人手，去探查道路，寻找绕过绝境长城的可能。同时从自由民俘虏中，挑选一些有上进心的自由民，只需要立下战功，就可以抬旗。

耶歌也知道，让自由民自相残杀，这很不好。至少，肯定会有自由民在背后骂她。但是耶歌也没办法，这件事交给自己，自己还能给大多数自由民一个活路。

若是以后交给别的女人，恐怕对方就要赶尽杀绝了。

上次一场大战，十来万自由民，在江河手下死了两三万，虽然很多都是因为慌乱践踏而死，可这也让自由民吓破了胆。

在耶歌看来，自由民一共才十来万，一口气死了两三万，以后大秦入关，肯定也是自由民打头阵，到时候跟北境大军厮杀，自由民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这自由民，天生就属于耶歌，跟耶歌很亲近。以后自己的孩子长大，这自由民就是耶歌的基本盘，她怎么能看着自己的财产损失？那会心疼死的。

不过好消息是，十几个巨人都好好的活着，对于耶歌来说，这些巨人的存在，无疑更让她开心许多。

巨人的数量已经不多，死一個就少一个。而且他们繁衍困难，随时都可能灭绝，耶歌很宝贵这些巨人，这些人，都是他未来的助力。

一处部落驻地废墟，伴随着战马声，躲藏起来的自由民男女纷纷举着武器冲出来。片刻后，一群自由民被包衣奴才用绳子捆着，还有人拉着女人就地解决。

自由民首领怒吼：“大家都是自由民……”

“我呸，蕊妃娘娘有令，立下战功就可以抬旗，以后老子就是旗人大爷，学的是大秦雅言，谁跟你是自己人？”

“哈哈哈，就是就是，我大秦国富民强，君主鲜明，是文明之国，你们这些野人，也敢跟我们比？”

那人不服气的反驳：“前段时间，大家还都是野人。”

“那不一样。”士兵反驳：“我们现在投奔文明了，少说废话，等老子完事了就带你们回去。以后你们好好表现，说不定也能成为旗人老爷。”

“张五四你觉得这一次回去，我们会不会被赏赐奴才？”

“想什么呢，蕊妃娘娘都说了，这一次，只是洗刷我们的罪孽，以后立功了再有赏赐。”

“就是就是，能当旗人，已经是我们的福分的。娘娘主子慈悲，这是给我们机会，让我们进步呢，做人不能太贪心。”

塞外之地，伴随着耶歌一声令下。

躲藏在犄角旮旯的自由民，纷纷被自己的同胞和族人给抓了出来，用绳子捆着带回了大秦驻地。

两黄旗，骂声不断。

“耶哥蕊特，你这个叛徒。”

“放开我，自由民永不下跪。”

“我呸，什么娘娘，以前不跟我们一样，大家都是野人。”

耶歌脸色发黑，被人揭了老底，她感觉脸面无光，自己自从经历了血泪史之后，人人尊敬，谁敢这么说她？要知道，她如今在大秦，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就是只在江河之下罢了。

有时候，她还能爬上皇帝上面呢，这些话就不说了。

耶歌玉手一挥，生气的说道：“这几人不慕王化，不知感恩，皇上慈悲为怀，有心给他们活命的机会，他们既然不珍惜，那就全部拉下去砍了。”

“呜呜呜……”十几个倔强的硬骨头嘴巴被塞了破布，然后士兵拉着胳膊，直接来到营地正中心。

噗嗤一声，人头翻滚出去，鲜血从脖子喷涌。

被抓来的野人都噤若寒蝉，看向耶歌的目光带着惊恐和仇恨。随着耶歌看去，这群自由民纷纷低头看着脚尖。

耶歌感觉心累，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转身离去。

身边的宫女劝说：“娘娘别跟这些不识好歹的人一般见识，等他们吃了苦头，就知道娘娘的好了。”

“就是就是，娘娘慈悲，给他们机会，他们不珍惜。等以后看着同伴往上爬，他们自然会来求娘娘的。”

耶歌听到宫女这么一说，也觉得都是这群人不识好歹，不知道自己一番苦心。她的心情好了许多，叹息道：“都是没有礼数的，本宫为这个生气，真的是不值得。”

宫女见耶歌消了气，就劝说道：“娘娘目前最要紧的，是先怀上孩子。”

耶歌嘴角一抽，伸手抚摸小腹，表情纠结：“都……都磨……秃噜皮了，本宫也想休息一下啊。”

什么体资，也禁不住这般不停歇的抄弄啊。

耶歌心里苦，看着宫女期待的目光，耶歌有苦说不出啊。

耶歌只想闭关锁国，谁来都不让他进来，好好的休养生息。

伴随着两黄旗出征，大军也得到了锻炼。耶歌派遣出去的人手，也回来禀报，说找到了一条小路，可以绕过绝境长城。不过海面的冰太过狭窄，恐怕无法通行大军。

耶歌当即带领江河前往查看。

“皇上，这冰面虽然能走人，可确实有些狭窄了，而且一次也不敢走太多人，就算是配合我们打造的小船，想要大军完全过去，也不容易，守夜人肯定不会放过此处，会经常巡视的。”

耶歌目光担忧的看着海面，海面结冰，但是只有狭窄的一小片可以走人而不破。虽然也打造了一些小船，但是运送大军，实在是杯水新车。

若是运兵的时候，刚好被守夜人发现，那大秦帝国就完犊子了，恐怕会沉没在大海之中。

事关大秦入关大计，耶歌不能不小心谨慎。毕竟，这未来的皇位，也有自己还未怀上的孩子一份呢。她如今越努力，将来本钱就越雄厚，自己的孩子就越有底气进行竞争。

面对耶歌担忧的目光，江河捏了捏对方的小手笑道：“你安心等待就好，到时候大军入关，你还要做朕的先锋官呢。至于如何渡海，朕会让卡斯特祭祀寒神，请寒神助我大秦一臂之力。”

耶歌顿时想起当时战场上，雪山之巅的身影。那是寒神第一次出现，也是她第一次见。

可至今想起，依旧让她打了个冷战，不敢多想。寒神没做什么，可心中对神的敬畏，是不可磨灭的。

虽然耶歌信仰旧神，但是寒神却真的出现过，这无疑对耶歌是重大的冲击。

好在，江河并不禁止别的神灵，大家想信仰什么就信仰什么，就算是信仰癞蛤蟆，江河也不会多管。

回去的路上，耶歌平静下来，小声说道：“故老相传，绝境长城抵挡了异鬼，寒神的力量无法度过绝境长城。除非绝境长城不再存在，否则异鬼不能南下……”

说到这里，耶歌抬起头看着江河，目光带着探索。

江河微微一笑：“那你说，打造绝境长城的冰魔法是怎么来的？绝境长城是冰，异鬼也是冰，绝境长城的存在，未必是为了抵挡异鬼，或者是为了保护异鬼也说不定。”

耶歌目瞪口呆，江河说的话，是从未设想过的。如果寒神有一个强大的敌人的话，这种情况还真的有可能。

绝境长城的存在，将大陆分成两份，外界是蛮荒，南下是文明。塞外固然难以南下，可南方的人想要度过绝境长城，适应塞外的天气，也并非简单。

耶歌忽然觉得，江河说的很有道理。

绝境长城或许真的是为了防备异鬼，也或者说，不仅仅是防备异鬼，也防止七国的人出兵塞外。

这就像是一条分界线，塞外的归寒神，南方的归人类。

不过具体如何，两人都无法确定。

野人部落常年都有野人越过绝境长城，在北境进行劫掠。但是，这些人都只是小部分罢了，趁着守夜人实力不济，防备不到位，这才能越过绝境长城。

小部分人可以，但是行大军就不行了，因为人马过万，铺天盖地，根本就不用怎么巡视，站在绝境长城上，就能看到大军的汇聚。

当天晚上，绝境长城边缘地带，临近海豹湾的海岸跟前，江河与师妃暄寻找到一处浅谈，这才算是停了下来。

塞外野人想要南下，往往都会从绝境长城两头顶端处通过。尤其是，守夜人不再被人尊敬之后，绝境长城的守卫更像是例行公事，和发配囚犯一般，这让他们人手不足，更是给了野人很多的机会。

师妃暄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绝境长城，忽然抬起手，伸手抚摸在长城上。入手冰凉，但是师妃暄却毫无感觉似得微微一笑：“看样子，我们来的地方，应该是霜雪之牙了。”

江河微笑的点头，他是从冰封海岸下船的，带着祝玉妍和尚秀芳、石青旋三人一路穿过霜雪之牙，这才见到了师妃暄。

“在鬼影森林更远处，被这里的人称作永冬之地。妃萱前段时间前往看过，可无论妃萱走多远，都能感应到绝境长城的位置。”

江河微微惊讶的看着师妃暄，只是还没开口，师妃暄就摇了摇头：“夫君猜错了，绝境长城并非是寒神的力量，甚至，我有些讨厌这个力量。”

师妃暄抬起玉手，雪白的手指宛若透明一般，遥遥指着绝境长城说道：“绝境长城外表看去全是冰雪，但是其内部，却是石料打造而成，以所谓的血魔法凝聚。”

“这外面的风雪，只是常年累月而形成的罢了。久而久之，大家就以为绝境长城是以冰雪铸成。所以，传闻中寒神的力量无法掠过绝境长城，正是因为其内部的血魔法存在。而龙也无法飞跃绝境长城，是因为这里有两个神的力量。”

江河听到师妃暄这么说，虽然知道自己猜错了，可并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开口：“看来无法让你冰封海面了，绝境长城影响了你的实力发挥。”

“只要不触及和越过绝境长城，还是能做到的。”师妃暄知道江河是给自己面子，她抬起手，掌心白蒙蒙一片，空气像是都要冻结。脚下咔嚓咔嚓，一层冰面往外蔓延，冰面连接着陆地，一直到绝境长城跟前，这才咔嚓一声停止，再也无法前进。

师妃暄加厚了冰面，看着下方厚厚的冰面，抬眼往对岸看去：“缩短一半路程，对你们来说，应该会更方便一些。”

江河打量了两眼，微微点头：“确实如此，借助冰面能直接走到靠近绝境长城的地方，剩下的路程，以小船和木板搭建浮桥，就可以快速到达对岸。我会去召集人手，今夜祭祀过寒神之后，就出发攻打东海望。”

东海望依托绝境长城，靠近海豹弯而修建，依山傍水，地势险要，正是要克制塞外野人越过绝境长城的途径。与此相对的，还有另外一头的影子塔。

不过影子塔紧靠大峡谷，比东海望更加险要，所以，塞外之人往往只会选择东海望渡海而行。

东海望地势险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一旦惊动守军，少数人就能堵住路口，让大军难以通过。

唯有以势压人，或者忽然杀入进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才能以最小的损失越过绝境长城。

当夜，卡斯特奉命祭祀寒神，师妃暄为了扩大影响力，掀起了狂风和冰雪，出现在信徒面前。

但是，师妃暄也仅仅是出现几个呼吸，随即就消失不见。

神需要保持神秘才行。

不过就算是出现几个呼吸，也给江河手下的军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这也是师妃暄的目的，世人不知道寒神长什么样子，她的出现就给了世人一个错觉，她师妃暄就是寒神。这对于师妃暄夺取寒神的信仰和权柄很有好处，从根源上断绝寒神存在的根本。

至于寒神，只能呆在神殿，无法亲自前来应付。而寒神手下最好的打手，夜鬼军团，师妃暄虽然无法控制，却能够影响。

传说中的夜王，师妃暄目前还未找到。

因为祭祀的时候，寒神现身，这给了江河手下士兵强烈的自信。

耶歌亲自带着两黄旗兵马，站在冰面之上，I因为提前交代，所以所有人都安静的闭上了嘴巴，都寂静无声。

自由民一个个没有规矩，很难驯化，再加上此地距离东海望不远，为了不惊动敌人，耶歌甚至下令，所有人都堵上了嘴巴，免得自由民情不自禁的开口大喊大叫，惊动了敌人。

“爱妃，此去若能轻易拿下东海望，我大军就有了立足之地，这绝境长城的守卫如今并不多，等到大军源源不断的渡海而去，有你接待，打开绝境长城的大门，那今后整个北境，就有我们大秦帝国来纵横了。”

江河拍了拍耶歌的玉手，掌心温热，不动声色的度过去一道精纯无比的先天真气。这先天真气，自行运转，可以强身健体，让耶歌更灵敏，抵抗严寒，力气更大，甚至受伤都可以减缓伤势，等待江河救援。

耶歌感受到体内忽然多出的温热，这让她精神一震。

江河本就来历神秘，甚至江河的长相，都迥异与这个地方的人。

刚开始的时候，自由民之所以拒绝江河的招揽，一来是江河的长相，二来就是江河推行的汉语，跟这里的语言格格不入。

但是，当江河真的征服了自由民，甚至只是用兵马短暂的征服，很多自由民就开始觉得江河神异了。

毕竟，江河的与众不同，既可以让人排斥，也能让投靠的人，觉得江河或许是神灵选中的人，更容易从江河身上找到不一样的闪光点。

黑发黑瞳黄皮肤，在耶歌看来，已经成为了高贵的象征。

毕竟世上独有一位，还是自己的男人，大秦帝国的皇帝。

“皇上放心，臣妾一定拿下东海望，为我大秦入关，赢取关键性的胜利。”

耶歌深吸口气，体内的先天真气让她精神百倍，甚至感觉不到寒冷。她更加感觉到江河的不凡，斗志昂扬的一转身，高举长剑，低声说道：“陛下有令，夺取东海望，为大秦尽忠。”

……

临冬城。

最近一直在搞卫生大扫除，准备迎接国王到来的艾德史塔克，结束了一天忙碌的生活，来到了凯特林温暖的大床上，继续夜晚的操劳。

他刚刚与凯特琳融为一体，头皮发麻，感觉到这北境也有温暖之地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啪嗒啪嗒的拍门声。

艾德和凯特琳一个哆嗦，两人相顾无言，满脸的索然无味。

“谁啊？”凯特琳不满的怒吼一声，徒利家的淑女，此刻忘记了所有的矜持。

“夫人，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不过班扬大人回来了，他很惶恐，有着急的事情要找艾德大人。”

艾德无奈，只能压下内心的不爽，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有一种逃过一劫的喜悦。

今晚上的任务完成的，空前的顺利了一些，这让艾德迫不及待的起身：“凯特琳，塞外出现了异鬼，班扬刚刚离开就又回来，恐怕塞外出现了变故，我必须去处理一下。”

凯特琳玉腿紧了紧，不舍得的看着艾德。她深吸口，看艾德目光坚决，凯特琳才松开了长腿，平放下去。

艾德只感觉刚才的凯特琳力道吓人，慌不迭的爬下去穿衣，然后拉开门走到了外面。

临冬城的老学士正恭敬的等待：“很抱歉，大人……”

“带我去见班扬。”艾德挥了挥手，风风火火离开。

片刻后……

“你说什么？大秦帝国？要统一塞外？卡斯特还成了他们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