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云雾缭绕之地,山峰巍峨之所,大海浩瀚之渊。
亭台漂浮在高空,轻纱在风中飞舞。
脸蛋清冷的宫装女子斜躺在石床上,眸子看向远处。视线落处,正是如同水波荡漾的镜面,倒映出一个房间的屋顶。
卧室内。
伴随着林黛玉痛呼一声,江河温声细语,口舌并用,小声安抚。
良久,林黛玉扭了扭腰肢,羞答答的提醒:“夫君,你还没休息够吗?”
江河表情一僵:“好颦儿,你什么意思?我明明是心疼你。”
林黛玉捂着脸:“瞎说,明明是你不顶事,哼哼,还说什么心疼我,我才不需要心疼……哎呀……我错了我错了,饶命……”
“哼哼。”江河得意的哼哼两声,运转刚刚得到的风月宝典功法,刹那间,灵力喷涌而出,形成周天,与林黛玉交相辉映。至刚至阳之气,刹那间触碰到至阴至柔之纯元。
眨眼间,阴阳交汇,宛若烈油遇到了冷水,烈火点燃了干柴。
林黛玉饱读诗书,在江河的引导下,刹那间明悟了风月宝典的内涵。她呵气如兰,生疏的配合。
恍惚间,精神像是进入了神秘之地?
“夫君,这是什么?”
“颦儿,这是我的元神。内外交融,阴阳契合,从今之后,你我夫妻同心,真的心心相印。”
风月宝典确实很好,但是,那只是女子所见所闻,总结而出。而那女子,毕竟没有亲身体验过,自然缺少了一些真实。而江河却身经百战,在武侠世界收获了无数神功。
因此,玉女心经什么的,已经被江河融入风月宝典之内,让这刚得到的功法,基础完善。
江河丹田中,摄取了纯元之力之后,飞快炼化,刹那间,三道灵力飞快凝聚,挂在了旗杆第二层之上。这新形成的灵力,是借助林黛玉的纯元之力凝聚,并未稳固,也不凝练。
江河和林黛玉催动风月宝典,丹田中灵力焕发,通达周身奇经八脉,形成周天之妙,接着又在林黛玉经脉中循环往复。天地间,天地灵气得到牵引汇聚,包裹住两人的身躯,被炼化吸收。
无声无息。
林黛玉丹田之中,内力开始诞生,真气开始凝聚,九缕先天真气缓缓成型。
她从一个弱女子,借助江河的纯阳之气,眨眼间,成了先天九阶的高手。
只可惜,根基不稳,还需要淬炼。
……
黑暗中。
平儿和紫鹃,雪雁三人坐在一起,面红耳赤。
偶尔伸头去看,却又飞快移开目光。
平儿抿着嘴唇,嘀咕道:“夫人不是说,她不可久战吗?怎么都三個时辰过去了,还不停歇。”
紫鹃撇嘴:“定然是食髓知味,忘记了我们。平儿姐姐,我们睡觉吧。”
平儿无奈:“也好,今夜是夫人的幸福日子,我们不好打扰。”
仨人正要休息,忽然,放在梳妆台上的镜子,猛然绽放光明。刹那间,屋子里一片阴冷,一丝云雾弥漫。
平儿心惊:“这镜子怎么回事?”
这镜子是江河刚拿回来的,大家都没当回事,却没想到,忽然出现了变故。
就在平儿疑惑的时候,那镜子上方阴气弥漫,一只惨白的纤细手掌缓缓伸出,手掌指甲尖锐,像是能开山裂石。
平儿吓得脸色惨白,正要尖叫,那手掌却忽然飞出抓了过来。
“哼。”
一声冷哼,屋子里炙热无比,至刚至阳的气息驱散了弥漫的阴云。
手掌在空中一顿,像是感觉到危机,刹那间飞了回去。
可忽然间,一只大手抓住了手掌的手腕。
平儿看去,却见江河咧嘴大笑,林黛玉挂在身上:“等你多时了。”
江河扎个马步,林黛玉顿时拍打江河后背:“放我下来。”
“哈哈哈,夫人不慌。”
林黛玉羞答答的看了眼平儿三人,磨牙呵斥:“扭过头去。”
大夫人的威风,让平儿三人不敢抬头,只能低着头,憋着笑,看着脚尖。
江河手腕用力,一手抛起颦儿。
一手抓住雪白的女鬼手腕,用力往外一拉。
“啊!!!!”
镜子中传来惨叫声,一只纤细的手臂,被缓缓拉住。片刻后,顶着一头黑发的女子,目光仇恨的趴在镜子上看着江河。
江河冷哼:“妖魔鬼怪,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他手臂猛地甩动,女鬼刷的一下,从镜子中被拉了出来。
这女鬼披肩长发,脸色惨白,一双眼眸漆黑无比。身上的衣服是纯白色,脚上的绣花鞋绣着花朵。她被江河拉着手腕,猛地从风月宝鉴中拉出,人在空中被江河的力道一甩,当即毫无重量似得在空中翻起了跟头。
江河气血鼓动,周身炙热如火,烫的黛玉娇哼一声,刹那间宛若面条似得柔软。
血红色的气血在江河头顶汇聚,宛若一头猛虎形成,冲天而起,仰天咆哮而去。气血如虎,咆哮声振聋发聩。那女鬼被气血猛虎撞击在胸口,刹那间发出尖叫声,身上宛若着火了似得燃烧起来。
“我杀了你。”
她怒吼连连,但是身上阴气却消散,反而弥漫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就像是庙宇中焚香之气,充盈整个房间。阴气森森的做派也荡然无存,一身白衣变换,化作华贵宫装。长发盘起,头顶一个珠光宝气的华丽桂冠,眉心绽放一朵玫瑰花瓣的豆蔻,臂弯落下一根奇怪的雪白玉杵。
她足不沾地,飘在空中,胸口咆哮的气血之虎缓缓消散。人在空中落下,地面凭空洒满了花瓣,宛若形成一道莲台,托起她雪白的玉足。
她此刻雍容华贵,让林黛玉都自惭形秽,将脑袋埋在江河胸膛不敢抬起头,却偏偏又好奇的用余光打量对方,好奇对方的身份。
女子注意到林黛玉的神色,忍不住冷哼道:“我乃警幻仙子,太虚幻境之主,人间正神本尊,掌爱恨情仇。你这凡人,为何抢我宝物,还对我不敬?”
江河搂着林黛玉,拍了拍黛玉光滑的后背,饶有兴趣的上上下下打量着警幻仙子。警幻仙子被看的心中恼怒,忍不住呵斥道:“大胆,还不回话。”
冥冥之中,竟然有神威降临,压迫在身。让紫鹃,平儿和雪雁三人心中惶惶,忍不住想要跪拜。
江河挡在三人面前,笑着开口:“我怎么感觉,你像是风月仙子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莫若现在神佛消散,你是假的。就算你真是仙子,也要看你拳头有没有我硬。”
警幻仙子没想到江河如此无法无天,当即咬牙切齿:“不知天高地厚,那就让本仙子看看你的本事。”
她话音刚落,左臂猛地震动,身上华贵宫装刹那间打开往身后飞去,那衣衫在身后虚空撑开,刹那间变大,宛若一张巨大无比的画卷似得,包裹住整个房间。
恍恍惚,衣衫上人影闪烁,万千妙龄女子浮现,或者吹箫弹琴,或者翩翩起舞,或者采莲欢笑,不一而足。她们竟然像是活过来似得,从画卷中走出,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一时间整个房间欢声笑语,变得拥挤起来。
“夫君。”林黛玉慌张的回头打量四周:“那女鬼不见了。”
江河点头,眸子转动扫过,也没发现警幻的身影。不过他淡淡一笑,开口安慰:“无妨,她人肯定躲在暗中。”
林黛玉羞答答的看了眼围着江河起舞卖弄的女子,忍不住咬着唇瓣:“夫君,这些女子是真是假?”
江河道:“在我眼中,都是红粉骷髅罢了。”
“夫君骗人。”林黛玉羞答答的仰起头,小声嘀咕:“夫君莫要忘了,我们夫妻现在一体呢,哼。”
江河闻言尴尬,自己的变化定然被林黛玉感受到到了。这个林黛玉也是,明明感受到了变化,偏偏还问出来,一点都不给夫君面子。
想到此处,江河转移话题,指着虚空中弥漫的绯红之气:“颦儿,这女人黔驴技穷了,打又打不过我,只能卖弄这些手段。这绯红之气,能催动情欲。还有这靡靡之音,能让人心沉沦。”
“若是换作普通男子,肯定受不了诱惑,迷失其中。”
“可对于夫君我,却没有什么用处。”
林黛玉见江河虽然身体变化很大,可眸子依旧清明,忍不住相信了江河的话,于是问道:“是夫君不爱女色吗?”
“那倒不是。”江河微微摇头:“莪只是见多识广,抗性增加,一般手段,对我无用罢了。”
说完,江河撇嘴看着身边这群搔首弄姿,轻纱漫舞的古装女子,若只有这点手段,遮遮掩掩的,岂能动摇自己的心智?
江河是个粗人,做什么都喜欢大开大合,直来直往。这种遮遮掩掩,欲拒还迎的东西,还是对那些爱好艺术的最有吸引力。他习惯了小巷子洗发店的直率,不习惯大会所的套路太深。
林黛玉也不理解江河所谓的见多识广,只是忽然发现,江河眉心发光,宛若议论明月似得照耀四周。光芒所过之处,那些搔首弄姿的女子一个个消失不见。
众人目光中再次恢复了清明,却见警幻仙子正坐在凳子上喝茶,红着脸观察几人。
可见几人恢复过来,警幻仙子表情一僵,眉宇间闪过一丝羞恼。
江河呵呵一笑:“这点手段,也想迷惑于我?”
他看向地面,平儿紫鹃和雪雁三人,已经狼狈不堪,捂着脸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哭泣,像是没脸见人。
江河嘴角抽了抽,随即不再关注三人,而是看向警幻仙子:“你若是没有别的手段,那可就走不掉了。”
警幻仙子目光慌张,拉了拉衣服,紧张的起身站好:“这位公子,此事都是误会,请听警幻道明缘由。警幻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报仇。我家与贾家有着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江河点头,拉过一片轻纱,盖在林黛玉雪白的玉背上,然后一边干活,一边看着警幻。
警幻红着脸:“公子可否先歇息一二?”
江河瞪眼:“我忙我的,你说你的,我还没怪你打扰我和夫人洞房,你倒是先提意见了?”
警幻无奈的叹息:“也罢,到底是小女子莽撞了。小女子本姓吴,家母也算大名鼎鼎,陈圆圆是也。出身富贵,王侯血脉,也算是金枝玉叶。”
“当年,家父兵败,被当今太祖带兵一路追杀,虽然逃得性命,可也精锐尽皆失去,丢了权柄。为了巩固家族地位,就想要送小女子入宫,做一贵妃。”
“只是还未成行,就兵败如山倒。”
警幻说到此处,情绪激动,满脸愤恨:“家父为了活命,明明已经私下送信,与他们说好了投降之事。并且,还有联姻保证。小女子虽然心中难过,可为了家族,也愿意委曲求全。”
“只是没想到,那姓贾的两兄弟,在打开城门之后,不顾一切烧杀抢掠,祸害百姓。更是杀了我满门老小,让我吴家血脉断绝……我吞玉而死,却在烈火中保留了一丝生机,化作了恶鬼。”
“我那闺房中不少物件,都是皇家珍品,因此被贾家将军带回了京城。只可惜国朝刚立,气运正隆。我虽然有心报仇,可只是一女鬼,只能躲在宝玉之内,苟延残喘。”
江河和林黛玉听着听着,就连动作都停了。林黛玉同情的看着警幻,忍不住开口:“确实挺可怜的。”
警幻哭泣:“多谢林姑娘体谅。”
林黛玉微微摇头:“我虽然是女子,也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我也看过史书,你父亲带兵入关,一路屠杀无数,你可怜是可怜,但是那些被你父亲屠杀的普通百姓,难道都不可怜?我同情的只是你的遭遇,却并非你这个人。”
警幻表情一僵,低声哭泣:“改朝换代,不都是如此吗?若是这样说,那历朝历代的公侯之家,都是罪孽深重。就连林姑娘的祖上,也是杀人无数,立功封爵的。”
林黛玉张了张嘴,郁闷道:“我爹爹说,祖上杀的是鞑子,杀再多都是功德。”
江河看警幻无以言对,忍不住笑着摆了摆手:“好了,说一说,你身上的香火是如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