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来了兴趣:“姑娘可以解释一二。”
阿珂闻言张了张嘴,随即却没吭声,像是在思考如何诉说。足足过了一分钟,她才艰难开口:“神佛如何消失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在我这些年的了解中,以及多次前往地府接触的一些消息。”
“我推断,神佛消失大概是因为人神大战。”
江河惊讶的看着阿珂,不过却没有开口。阿珂沉吟,组织语言,缓缓解释。
阿珂了解的也不多,不过她经常前往地府,接触了更多的妖魔鬼怪,从一些疯疯癫癫的妖魔只言片语中,得出了一些推断。
据说以前的世界,修行之事繁荣无比,人人渴求飞升。
而天地间,天庭在上,以气运统治人间,王朝更迭,皆因气运而定,气运到了,定然覆灭。
大明立国的时候,朱元璋起于微末,对神人缺少敬畏。他常言,自己打天下靠的是身边的兄弟,做皇帝靠的是自己的苦心经营,他一个放牛的,哪里又有什么气运?
若说气运,那些被他灭掉的豪强王侯,更应该有气运才对。
于是下令斩断,调遣麾下将领与神决战,颁圣旨与天下各修士:与其做狗渴求长生,不如打上去自己拿长生。
“地府之中,大明悍将无数,虽然都浑浑噩噩,但是却称雄一方。”
阿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迷茫的看着江河:“此事只是我推断罢了,据说气运龙脉断绝之后,神灵就无法以气运决定人间王朝更迭。”
“失去了气运,神人反而要依赖人类供应香火了。”
“乾坤倒转,他们如何愿意被人骑在头上?因此,这新朝国运微弱,倒也不是我的原因,而是气运真龙本就被斩断了,总有一日会真的消失不见。”
江河有些恍惚:“人能战胜神嘛?”
阿珂脸色奇怪的看着江河:“为何不能、伐山破庙,断绝香火。神本就是人创造出来的,断绝了香火,神佛还剩下什么?他们只会越来越虚弱。”
“倒是人间修士,靠着自身修为,此消彼长,打的难解难分。妖魔鬼怪,也各有手段,夺取了不少好处。”
“我毕竟是一个野神,了解的不多。可我也知道,一旦断绝了香火,我也就消散了。”
江河沉吟,半天没有吭声。
阿珂喝着茶,默默的看着江河。
直到江河抬起头,阿珂才再次开口:“神佛消散之后,这天下就剩下修士和妖魔了。可修士因为大战,传承断绝无数。”
“再加上没有神人疏导天地,天地间的灵气一年不如一年。如此,倒是让妖魔越来越强。”
“若是明君在世,妖魔自然不可怕,大军威压,斩妖除魔不在话下。光是气血就足够冲刷妖魔身死道消,若是昏君当朝,民不聊生,滋生妖魔鬼怪,百姓十不存一。”
“就如同我这般,窃取香火,成为野神的也不在少数。”
“江先生既然拦2了我,让我断绝了后续,这太虚幻境若是依靠我一人维持,不知何日才能稳定。”
“在妾身看来,不如你我联手,夺取天庭。你为天帝,我做王母可好?”
江河猛然抬起头,似笑非笑:“你想让我当你的打手?”
他那还是思考警幻刚才说的话。
虽然有些离奇,朱元璋伐天还不够离奇的嘛?
但是,仔细一琢磨,倒也有些道理。这個世界的神,如果是人创造的。就朱元璋那个性格,未必不会伐天。
他一个乞丐走上皇帝之位,可偏偏神佛以气运操控人间。
朱元璋自问一个乞丐,是没有什么气运的。与其相信气运,相信天命所钟,他不如相信自己手中的刀。
朱元璋或许读书少,但是读书少也是有好处的,至少缺少了敬畏之心。
至少正常的历史中,朱元璋刚开始立国的时候,真的是大刀阔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随着年纪大,读书多了,也就束手束脚了。
当然,也或许年纪大了,多愁善感了,谁又知道真正的原因呢?历史书上的只言片语,难道真的都是真相?
要知道,历史书是人写的。
而写书的这些人,就是朱元璋屠杀的对象。
你会对自己的仇人进行美化,进行公正的点评吗?
阿珂见江河沉思,接着劝说:“与我这般,夺取香火的野神不计其数。更有一些人,机缘巧合,获得了大造化。”
“天庭虽然因为断绝香火而粉碎,可我知道有一个妖魔,机缘巧合获得了天庭一角碎片,自称玉帝,妄图统治人间。只需要杀了此妖魔,我们就能掌握这天庭碎片。”
“到时候,这太虚幻境也不重要了。我们完全可以以天庭碎片为根据,开辟灵界,演化洞天福地,续接香火,酝酿气运真龙,蜕变成真正的天庭天界。”
“虽然耗时日久,却是真正的根基。”
江河惊讶的抬起头:“天庭碎片?”
阿珂笑道:“天庭乃天地根基而成,哪怕是碎片,也妙用无穷。若是香火鼎盛,自然自行修复。”
“那妖魔生怕被修士找到,带着天庭碎片躲在蛮荒之处。却又不舍得放弃人间香火,接触了蛮夷之辈。打算借助蛮夷香火稳固根基,若让他成功,未必不能重新进入中原。”
江河来了兴趣,却话锋一转问道:“这灵界如何开辟?”
阿珂笑道:“以神物为承载,以香火为养料,以法力来锻造。”
说着话,阿珂伸手,远处飞来一块巨石。阿珂抓着石头在掌心,刹那间体内法力喷涌,冥冥中有香火燃烧。那石头潜移默化的,出现了变化。一点空间波动缓缓形成,渐渐稳固。
江河以元神观察,渐渐脸色古怪,眸子波动。
阿珂一边演示,一边诉说:“若是能拿下天庭碎片,我这太虚幻境也就不重要了。那册子,消散就消散了。当然,江先生若是信不过我,可以自行前往夺取。”
“只希望江先生得手之后,能册封我为神灵,让我不要再做孤魂野鬼罢了。”
江河摆了摆手:“莪岂是忘恩负义之人,事情若成,定然跟你共享富贵,狠狠的奖励你。”
阿珂心中莫名一慌,眼神狐疑的看着江河。
却见江河满脸真诚,目光坦率。
阿珂吞了吞口水:“狠狠奖励什么的,还是不要了,我只要我应该要的。此乃那天庭的位置,江先生若是信不过小女子,可以自行前往。”
江河点了点头,下一刻,身边光影变换,人已经消失在放春山,回到了卧室之中。
脑海中思索刚才阿珂说的话,江河忽然发现,对方很真诚,像是真的没有掩饰什么。
“难道是我多心了?”
江河喃喃自语,怎么思考,都不通透。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欢笑声,林黛玉带着平儿三人回来了。
进了屋,先将买来的东西拿给江河炫耀,然后趴在江河的后背上,林黛玉搂着江河的脖子,翘起一双脚摇晃:“夫君有心事?”
江河摇头:“没有。”
林黛玉撇嘴:“夫君骗人,若是平时,早就把人家抱在怀里,放在腿上把玩了。”
“哈哈哈。”江河哈哈大笑,将林黛玉提溜到身前,放在腿上把玩着:“出去可开心了?”
林黛玉并着腿晃动小脚:“外面还是很热闹的,我和平儿他们男扮女装,倒是比以前自由,也不怕被人围观。”
江河点了点头,笑呵呵的听着,听到林黛玉安排平儿侍寝,江河也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林黛玉撇嘴:“你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一日了?好啊,我就知道,你嫌弃我个子小。”
江河嬉皮笑脸:“个子小有个子小的好,举着不重啊。”
林黛玉脸红,将脑袋埋在江河怀里。想起被江河轻松举着的场景,她掐了江河一下:“夫君刚才做什么呢?”
“去见了警幻。”江河说着话,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口。
林黛玉听的噗嗤一笑:“对方确实没有算计夫君,这件事,只是看夫君自己罢了。无论如何,对方都不会吃亏。”
江河眼睛一亮:“哦,夫人帮我分析分析。”
林黛玉扬起雪白的下巴,得意开口:“平时让你多看书,你总是拉着我厮混,这是最简单的阳谋了。”
“那天庭碎片就在那里,夫君若是去,成功了,自然记她的好处,肯定会有报答。”
“失败了,也无妨,受到伤害的是夫君,跟她有什么关系?”
江河无语:“我若是不去呢?”
林黛玉撇嘴一笑:“不去就不去啦,大不了将那册子删去。到时候夫君身边那么多钟灵鼎秀的女子,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让我伤心。”
“有那册子在,大家受到约束,乖巧听话。”
“若是没了那册子,一个个都气运所钟,各有各的性格,看你如何安置。”
江河黑了脸:“瞎说什么,我要你一个就够了。她这人怎么回事,把我当色中饿鬼看待吗?”
林黛玉撇嘴:“那更好,夫君若是不要那些人,她只需要把我的名字和平儿她们去掉,也没什么太多的损失,左右都不亏的。”
江河张了张嘴:“感情我如何选择,她都没什么太多的为难了?”
“正是如此。”
“你们女人的心真黑……”
“还不是因为你。”林黛玉羞答答的低头,咬着嘴唇嘀咕:“黑也是怪你用的多。”
江河无语,抬起手抓痒痒,林黛玉咯咯大笑,身子扭来扭去,一双绣花鞋都踢的飞了出去。
旁边的平儿嘴角含笑的倒茶,默默的看着两口子。
紫鹃弯腰,捡起林黛玉的绣花鞋,乖巧的站在旁边。
倒是雪雁,掐着腰气呼呼的呵斥:“老爷别闹了,夫人体弱多病,受不得这么折腾……”
她跟林黛玉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对林黛玉比对她自己都好几分,很担心林黛玉的身体。
结果却被平儿一把拉开,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呀,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就显得你了。”
雪雁耸了耸小鼻子:“我是关心夫人的身体啊。”
平儿无语,心说林黛玉现在身强体健,倒拔垂杨柳的体格,还需要你关心?
就江河那大开大合,没日没夜,长驱直入的折腾,林黛玉都忍受下来,没有被折腾零散,这身体还需要你关心吗?
闹腾了一会,林黛玉笑的浑身酥软,软趴趴的趴在了软榻上。平儿赶紧过去,帮林黛玉穿上绣花鞋。
林黛玉穿上鞋子,底气回来,皱着小鼻子抬起小脚踹了江河一下:‘就会欺负人人。’
平儿打趣:“刚才也不知道是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林黛玉瞪眼,接着又噗嗤一笑,拉着平儿起来,小声威胁:“你给我等着,晚上有你的好。”
平儿心慌,低着头慌张的跑开:“我去让人准备晚饭。”
片刻后,一家人叽叽喳喳的吃了饭。
平儿殷勤的准备沐浴,红着脸看着江河宽衣解带。
结果林黛玉说道:“平日里,都是平儿姐姐,你们伺候我,今个,我来伺候你们把。”
平儿羞答答的进入浴桶,林黛玉站在凳子上,这才够得着:“咱们家,按理说应该有个先来后到的。可雪雁是个呆头鹅似得,不计较这些。紫鹃呢,平儿姐姐比你大,你等一下,也别生气,明个就到你了。”
“夫人我亲手帮你沐浴,只希望平儿姐姐以后安分守己,好好伺候夫君,莫要行差就错,否者我可会翻脸的。”
平儿红着脸承诺:“都听夫人的。”
羞答答的沐浴结束,平儿不断的偷看江河。却见江河满脸无所谓的样子,平儿微微撇嘴,感觉心中委屈。
总感觉江河不在乎自己。
可很快,被林黛玉穿上一身大嫁衣,平儿又看开了:“罢了罢了,我就是一个丫鬟,奴婢身份。夫君不看重我就不看重我,只要能伺候夫君,我就满足了。”
片刻后,喝了交杯酒。
平儿眼巴巴的看着林黛玉,那表情好像再说:你怎么还不走?
林黛玉眨巴一下眼睛,小脸蛋全是坏笑:“我琢磨着你没什么经验,有我亲自指挥,你是不是受宠若惊?”
平儿蒙了。
这事……你要指挥?
那还不羞死个人。
江河递过去一根玉棒子:“这是夫人的指挥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