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和你们说没用了，光甲航天要做这件事，不是知网能阻止的。”李新晚一脸早知道的样子。

李新晚有非常多的身份，像什么交大教授、交大智库中心主任、交大图书馆馆长等等，但让他和坐在他面前知网副总经理肖洪产生联系的职位，那得追溯到他担任了知网用户委员会的主任委员。

当知网方面得到光甲航天要做学术平台消息后，知网高层很慌，觉得大家要完蛋了。

光甲航天这种巨鳄进入学术平台行业，知网连一回合都撑不过，不存在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回事。

肖洪跑去问李新晚有没有什么建议，就好比被点名的网红在宣判前也想找人挣扎一下是一个道理。

李新晚直接说别挣扎，你们不可能能够让光甲航天不做这个业务。

申海交大是光甲内部GPT第一批使用高校，李新晚非常清楚这玩意有多好用。

因此做学术平台，对光甲航天来说是一举多得，培养了自己的GPT模型，口碑和利益双收，怎么可能说不做就不做。

但考虑到过去的交情，李新晚当时还是给肖洪指了一条路，那就是通过水木大学那边去找光甲航天聊聊。

李新晚当时说的是，你们能提的要求最多就是光甲航天别免费，大家一起收费竞争，你们想继续垄断这個市场是不可能的。

很明显，知网没听他们的，找人说和，试图让光甲航天不进入这一领域。

最终的下场就是，光甲航天今年就要推出伏羲了，哪怕有神仙说和也没用。

“唉，光甲航天这未免太霸道了，说要进入这个行业，就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肖洪显得很颓废。

过去知网是年利润10亿的公司，他作为副总，能分享到的好处不在少数，而今年光甲航天推出伏羲之后，知网利润起码是腰斩，他的收入同样会受到影响。

伏羲的人工智能已经启动了多轮测试，知网作为业内老大，也得到了消息，他们拿到了详细的测评报告。

在看完报告之后，肖洪非常悲观，这不是知网能搞出来的东西。

ChatGPT更是22年的产物，在过去五年时间里，围绕ChatGPT相关技术有无数公司做了自己的大模型。

知网背靠清华同方，人工智能三要素数据、算力和算法，清华同方就掌握了两，有知网这最全的科研数据，自己和华为合作基于华为的昇腾、方舟芯片搞了AI服务器。

在同方股份的股吧里，用真金白银支持同方的投资者（韭菜）都期待同方基于知网做出一款科研领域专用的GPT来，甚至什么成果都还没有，东方财富和同花顺就率先给同方股份加上了ChatGPT概念的标签。

结果就是五年时间过去，知网还是知网，还是信息收集和分发的学术平台，依然靠吸科研工作者们的血活的很好，五年前做不出来，五年后即便做出来，拿什么和光甲航天竞争？

在光甲航天做伏羲的过程中，知网没少搞小动作，先是找人说和，说和失败之后开始试图延缓光甲航天从各大高校和期刊获得授权的时间。

做学术平台需要的是知识产权授权。

但这些都没有作用，无论是高校还是期刊，大家没有动力。

先不谈高校早就看知网不爽了，每年涨价，动辄百分之十的涨价幅度起，光甲航天做了这个平台免费给大家用，有人牵头出来搞免费的，我们为什么不配合？

光是从利害关系角度出发，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没人想得罪光甲航天，再说光甲航天的开价可比知网要大方的多。

“这是时代的车轮，就算这次没有光甲航天，阿里、腾讯、华为他们难道就不会做了？

涉及到几百万人的网约车行业都很快要被无人驾驶取代，学术平台这才多少就业岗位。

大而不能倒的概念尚且已经不存在了，所有过去的商业模式都面临着重组，知网享受了二十年的时代红利，已经可以了。”李新晚明白肖洪内心的不甘。

但这种不甘在时代面前不值得一提。

“老肖，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开始就和你说没用吗？

给你的建议是你找人说和，也别想着让光甲航天别做这件事，得想着让光甲航天别免费。

不免费，那就还有的玩。

毕竟知网也算是有名气，有稳定客户群体，还能再存活几年，说不定等人工智能技术进一步发展，你们也能做出和伏羲差不多的GPT出来。

但你们没听我的。”李新晚说。

肖洪的后悔都写在了脸上，他无奈道：“老大要这样搞，我个副总人微言轻，我的意见没用。

他们的想法是取法其上得乎其中。”

我提出的诉求是你别和我抢饭碗，你不答应这个，那我再退一步，你别免费，给我留口饭吃。

结果光甲航天明摆着就要掀桌子。

李新晚很能理解肖洪，领导和你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你想凭一己之力说服领导，这难度太大。

更何况对方说的头头是道，也符合正常人的逻辑，肖洪总不可能说我朋友和我这么说，我认为我们该听我朋友的。

李新晚只是教授，不是交大的校长，他的话份量还不够，他无奈摇摇头：

“好吧，你知道光甲里的甲是谁吧？”

肖洪眼神中流露一丝羡慕：“当然知道，林甲嘛，运气是真好。”

之前在抖音、b站上玩梗的视频里，把顶针说成是鸿运齐天蛊的传人。

什么“纯真已是无敌路，何须再读圣贤书”。

这类玩梗视频现在照样不少，但下面评论则出现了很多质疑声，顶针和林甲到底谁拿到的才是鸿运齐天蛊。

网友们调侃，林甲那鸿运齐天蛊才是正品，顶针拿到的充其量是个仿品。

这几乎是共识，哪怕林甲能力再出色，外人下意识就会觉得她运气真好。

以至于知乎关于林甲的问题里，有网友帮林甲说话，大致意思是：林甲自己江城大学本科、哥大硕士，家庭条件也很好，和陈元光在一起说是幸运，不如说是诅咒，所有自己的付出和努力都会被说成是运气。

这类回答的网友回复都是，这运气给我行不？我不介意别人说我是靠运气。

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下，肖洪有类似认知再正常不过了。

李新晚点头：“对，光甲航天一直都在申海，在早期的时候，他们帮林甲联系到了交大，然后安排林甲来交大跟着航空航天学院上了一年的基础课。

我跟教过林甲的教授很熟，他对林甲的评价是，智商和情商都很高，反应快，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思考，但过于精明。

有种让人感到不适的精明。

交大的航空航天学院不仅仅是航天相关知识，还包括了航空相关知识。

里面有一门课叫适航管理与符合性验证，主要讨论的是飞机满足什么条件就能够开始正式投入使用。

那时候国内的打飞机C919不是刚在国内拿到适航证，可以启用了吗？

那教授就问大家，大家觉得C919是不是安全的，你们会不会愿意坐C919，如果不愿意，那么你们的标准是什么。

大家都是从技术角度去论证技术的成熟度，从围绕C919已经通过的符合性验证去讨论，标准是不是定的足够高。

你知道林甲怎么说的吗？”

名人八卦总是有吸引力，肖洪听得津津有味，这可是林甲的一手八卦。

网上一讨论到林甲就是运气好，而李新晚透露的明显是另一个媒体上没有报道过的林甲。

“怎么说的？”肖洪捧哏道。

“林甲说，等着看高层什么时候把专机从波音747变成国产大飞机，变了就愿意坐。”李新晚说。

肖洪听完后鼓掌道：“精辟，太精辟了。

林甲有水平啊，别人分析的是技术，她分析的是人性。”

李新晚同样面带微笑：“是啊，确实精辟，类似的事情有很多，这种回答让我认识的那个教授觉得林甲有点过于精明了。

当然我还从另外的教授口里也听说过一些事情。

所以我才建议你们提，让光甲航天别免费。

光甲航天内部有两个声音，一边是陈元光，另外一边是林甲。

陈元光的外号是什么？光神，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

他要走的是成神之路，那么名声对他来说远比金钱上的收益要重要，他要开源HBM技术是基于这样的想法。

神考虑的事情和世俗是不一样的，做学术平台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名声，因此知网是不可能在这件事上阻止陈元光的。

但林甲你们是可以说动的，她这种算的太精的女人，是有可能被说动的。

你们当时要是在利益角度说服林甲，光甲航天的学术平台即便收费，仗着独特的GPT也能够把知网打得抬不起头来。

现在免费固然容易，但先免费再收费，哪怕是光甲航天，也很难能够在舆论上说服大众接受这件事。

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收费，收费对光甲航天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说动林甲的话，你们也许能办到。但现在已经晚了。”

肖洪默不作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老李，一步错步步错。”

其实没用。

因为他们不知道的一点在于，想让陈元光成为光神的从来不是陈元光自己，而是林甲。

手握能去未来的船票，陈元光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未来能否成神。

只有林甲才会希望用一切办法去塑造神像，巩固神像。

陈元光从来不担心这一点，他太清楚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能为人类社会带来怎样的剧变。

......

“很高兴各位来到光甲航天伏羲学术平台的发布会现场。”

光甲航天很少做to C的生意，哪怕做也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

发射卫星、月球墓地，还有未来可能存在的太空旅游，哪一个都和普通人无关。

月球墓地开个发布会，搞个概念宣传片绝对会很震撼，但考虑到李超人下订单的缘故，也没开发布会，不想没事找骂。

这次伏羲就得大搞特搞。

请了一帮媒体来参加发布会，搞了全平台直播。

“伏羲是三皇五帝之首，他在劳动技能低下的渔猎时代，发明了捕渔、捕兽、捕鸟的网罟，开创了畜牧养殖业。在先民蒙昧之时，始做八卦，使愚昧为智慧；在人以群分之时，始定姓氏，使先民有了家族符号。

莪们用伏羲命名，说明了光甲航天在该学术平台上的野心，希望能够成为全球用户最信赖、最专业的知识服务提供商，为全社会知识资源传播共享提供便利...”

林甲说了一大堆，没有陈元光的出现，网友们有些兴致寥寥。

毕竟科研和少数人有关，对大众来说，毕业之后就和论文无缘了。

少数人很高兴：

“早就看知网不爽了光甲航天终于要整顿知网了。”

“光神加油，早点干掉知网。”

发布会的第一个爆点来自收费标准。

林甲说完光甲航天的同事们有多不容易，和期刊、高校挨个谈，付出了巨大努力，才让伏羲从一开始就成为了数据完整性不亚于知网的学术平台。

“伏羲平台上的论文将完全免费，用户下载论文将不需要花任何费用。

伏羲是光甲航天历时一年打造的纯公益性质的学术平台。

为了这个项目，光甲航天每年要支出2亿元，但出于促进学术传播的考虑，我们毅然决然选择免费。”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

因为媒体也饱受知网困扰，大家写一些深度报道的时候，是希望找相关论文来看看，很多时候平白无故花钱，公司又不给报销，有了伏羲之后，对媒体从业人士来说也是减轻了负担。

“伏羲除了学术平台外，我们还基于所有学术相关资料，打造了名为伏羲的生成式人工智能。

它是国内首个，能够专门用于学术研究的生成式人工智能。

伏羲人工智能最大的特点在于精准，可以和犀鸟AI媲美的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