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伤这个词对叶卿来说,着实新鲜。
无论是少林寺还是什么师父师兄的,看朱沐瑾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但叶卿只是在当他胡扯。
但眼下看他真的虚弱无比,她又有几分相信了。
拦了一辆出租车,朱沐瑾在车上的时候已经昏睡了过去。她虽然力气比一般女生要大很多,但现在毕竟一条腿断了,又要拄拐又要扶着一直昏睡不醒的朱沐瑾上楼,她也觉得很是吃力。
好不容易坐着电梯上了楼,叶卿累得恨不得手一松直接把朱沐瑾甩在地上,但看他满脸伤痕又安安静静的样子,终究还是强忍着继续把他拖到门前。
楼道间很安静,叶老太太这些天报了个老年旅游团出去旅游了,否则他们这边发生这么大动静,以老太太的性子,早就热心又八卦地凑过来了。
叶卿看了一会朱沐瑾家的门,不是指纹锁,有正常的锁孔,不像里面那么古怪。
朱沐瑾只教了她从里面打开他家门的办法,却没告诉她怎么从外面打开门,也没有把门钥匙给她,叶卿还是把他拖回了自己的住处。
把他往沙发上一放,他身材颀长,一下就把她不大的沙发占得满满的。
“朱沐瑾,朱沐瑾。”
叶卿拍了拍他的脸喊了几声他,仍然是没有反应。
去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叶卿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从房间里找了一床薄毯子往他身上一盖,便准备不去管他了。
虽然腿受了伤,但奔波了一天,又在警局呆过,她身上很不舒服,还是进卫生间简单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她发现即使自己很小心,腿上绑的石膏还是被打湿了。
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找来曼殊给她开的伤药,自己拆了石膏。
她的腿中了一枪,又被那凌夜故意踩上一脚,伤得算是比较严重的,但现在拆开石膏来,她发现伤口处竟然就已经开始愈合,用手去摸了摸,痛感也不是很强烈。
她上好药,刚把伤腿绑好,一个电话就进来了。
“喂,丫头,我不在你身边,你有没有即时给你的伤口换药?你那伤得比较严重,起码每天要坚持换药一个月以上才会好,你可不要耽搁了把自己变成了个小瘸子。”
听到曼殊的慰问,叶卿觉得奇怪:“你给我的药很有用,我觉得我的腿已经好了一半。”
“什么?”曼殊听了自己也不信,“才一天就好了一半?难道你姐姐我真的已经进化为神医了?”
说着她又贼兮兮的一笑:“丫头,你让谁给你上的药?是不是那个大帅哥?你除了腿上,肩上也是有伤的,看到你衣裳半褪,露出香肩,大帅哥有没有心动?你们现在是不是都已经住在一起了?”
听到她的十八相问,叶卿无语:“他说看到你穿着抹胸裙酥胸半露的样子更心动。”
曼殊一下激动起来:“真的假的?”
“煮的。”
叶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她拄着拐杖再次来到朱沐瑾边上。
他还在沉睡,睡着的时候五官没有像平时看起来那么妖孽,反而有些像个孩子,除了脸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看上去有些狰狞。
她拿出曼殊给她的伤药膏,因为腿不方便弯腰,就找了一个小凳子在他前面坐下,开始一点一点地挤出药,在他伤口处涂抹起来。
触摸到他脸上的皮肤,又是那种清清凉凉的感觉。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古怪体质,皮肤永远感受不到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将他脸上的伤口都抹了一遍,一盒药膏竟然就被用掉了将近一半。叶卿自嘲地笑了一下,这双手早就被训练成为一双杀人的手,如今居然也会用来救人。
“朱沐瑾,晚安。”
她对他轻轻说了一句,便回了房。
但第二天醒来时,她发现沙发上已经不见了朱沐瑾的身影,反而是她的小猪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睡得正香。
这房里也没有看到他,难道曼殊的伤药真的那么神奇,他涂完药就好的差不多然后自己走了?
叶卿忽略掉心里产生的那丝莫名的失落,看到小猪是四肢向上仰躺着在睡觉,那小嘴微张的模样简直与某人如出一辙。
她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但这个念头一起,她自己也觉得太过荒唐。
门铃这个时候响了,叶卿以为是这个家伙回来了,一打开门,发现竟然是易泽。
他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藏青色西装,胸前口袋里带着白色方巾,脸上戴着一副金色边眼镜,气质儒雅温和。
他看到叶卿在看她时脸上的表情由惊喜变成了惊讶,最后很快归为平静。
虽然都是微表情,但很少看到她的表情能在短时间里有这么多种变化。
他目光先在她打着石膏的腿掠过,开口问:“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叶卿把人请进来:“出了一点意外,不过总算是完成了任务,您怎么过来了?”
易泽进了屋,叶卿这个房子也是属于他名义下的房产,但他从来没进来过。眼下他一副精英人士范,看上去还真是跟这个小小的屋子格格不入。
叶卿给他倒了杯水,他看到她右手也有些不自然,习惯性的就伸手摸过去:“手臂也受伤了?”
几乎是本能的,叶卿身子一偏,避开了他的触碰:“那孙祖平请了一个很厉害的保镖,我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