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丸！”

熟悉的，没有感情波动，音色稚嫩却带着点沙哑的男声。

如同黑色的流星飞坠。

“嘶！”

螺旋丸打碎了大蛇的头部鳞片，刨削其血肉。

吃痛的大蛇甩着脑袋把头上的人甩飞出去，借着朝加瑠罗扑咬过来。

黑色的身影轻点蛇头，比蛇吻更快一步掠至加瑠罗身边，借着高速不慌不忙地将其抱起后从容跃着躲开了蛇撞。

“空——”

在高空中，加瑠罗看到大蛇一口气砸碎了十几米的巨木。

回头看向救了自己的男孩，加瑠罗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雪戈？”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听到雪戈的回答，加瑠罗就被他一把甩出去。

她的身体砸在一头鹰的背上。接到人的黑淞直接拔升高度。

地面上的大蛇此时也扭过身体，朝着空中的雪戈弹出躯干。

雪戈的双手查克拉线纵横，一只手甩向地面，另一只手穿刺向大蛇。

穿刺刑当然打不穿大蛇的鳞片，但雪戈要的就是这个。反作用力推着雪戈的身体远离大蛇，争取到了那么一点时间。

而甩向地面的查克拉线缠住树干。随着雪戈使用操身术，他的身体飞快朝着地面靠近。

大蛇的身体过于庞大，动作自然没有那么灵活。在它刚刚转过头看向雪戈的时候，雪戈已经落地了。

站稳身体的雪戈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

黑色的雾气迅速从他的体表蔓延出来。

“——过载。”

下一刻，雪戈真真正正化作一颗在地面上滑行的黑色流星，以大蛇根本跟不上的高速围绕着它奔驰。

加瑠罗已经被载到了两百多米的高空之上。看着下方的变化，她顶着高空中的大风喊道：“弱点是眼睛——”

也不知道雪戈听不听得见。

不过其实无论能否雪戈听见，都不影响他的战斗。他本来就知道这大蛇最脆弱的地方就是眼睛。

高速奔袭数圈之后，眼看着大蛇已经有些无法适应他的节奏，雪戈找准角度立刻一发拟造义穿打碎了大蛇的一颗眼睛。

这些大蛇归根结底还是灵智未开的野兽，根本没有和忍者战斗的意识。从头到尾都抱着本能的捕猎心态行事，自然也不可能躲开雪戈的攻击。

而一如既往的，吃了大亏的大蛇也没有立刻报复回来的打算，而是直接选择躲开了雪戈这么硬茬子。

凶恶地对着雪戈嘶叫了两声后，大蛇直接扭头逃离。

救下人的雪戈也没有追击的打算，目送大蛇离开。

很尴尬。他击退大蛇没什么问题，但要打死这个皮糙肉厚的家伙……确实没什么办法。

天上的黑淞慢慢降落。在距离地面还有几米的时候，加瑠罗就急不可耐地跳了下来，落到雪戈身边。

她慌张地抓着雪戈的双臂，左看右看。

“你，你没受伤吧……”

“……”

雪戈摇了摇头：“抱歉，让你久等了……我来晚了？”

“不，你来得很及时……”加瑠罗松了口气，随后有些无奈地苦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强……”

“撕拉……”

雪戈撤去第一阶段不伤身体的过载模式。

他对着黑淞打了個招呼，让它在空中警戒。

等黑淞返回高空，他才低头看向加瑠罗问道：“你的队友呢？我刚刚在空中，看到有两个人。”

“……”

加瑠罗的脸色一僵，什么都没说出来。

雪戈见状，双眼一眯：“……没事。不说也行。”

“……我，我……”加瑠罗咬唇片刻后还是说道：“我被队友丢下了……”

“他让我殿后，然后趁着大蛇盯着我的时候跑了……”

雪戈眉头一皱：“啊呀……”

加瑠罗松开手，表情有些羞耻地捂着脸蹲下。

雪戈沉默了片刻。等到加瑠罗的情绪看起来稳定了一些之后，他才开口问道：“那，你接下去是和我一起行动，还是拉信号弹？”

“……”

加瑠罗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雪戈眼中发亮，但一会后还是眼神暗淡下去。

她摇了摇头，拿出后腰的信号弹说道：“我还是退出考试吧。”

她正要拉响信号弹，手就被雪戈按住了。

加瑠罗抬起头，正好和雪戈的独眼对视。

“原因。”雪戈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

“……雪戈你这么厉害，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可以轻松地渡过考核的。”加瑠罗解释道，“如果到时候我还需要你来照顾的话，反而拖累了你。”

说罢，加瑠罗有些卑微地低下头，小声地喃喃道：“反正，我实力太差，就是个拖后腿的……”

“……”

雪戈缓缓压下加瑠罗手中的信号弹。

他凝视着加瑠罗，摘下了自己的左臂。

“这这这……”正颓丧着的加瑠罗被雪戈吓了一跳，“你的手臂……”

“听我说，加瑠罗。”雪戈说道，“实力，不仅是力量。”

“决心，毅力，自清，兼爱。力有不逮，避而不怯。”

“内心强大者，真正强大。内心怯懦者，一时悍猛，终归落后于人。”

“……什么意思？”加瑠罗看着雪戈的目光有些茫然。

雪戈抿了抿嘴，摘下自己的义眼：“说起来，你送我礼物，我还没有准备回礼。”

他咬着苦无，在义眼上飞快地刻上了一个“心”字，递给了加瑠罗。

加瑠罗愣了一下，将义眼收到手中。

“我从小失去了一颗眼睛，一支手臂，一条腿。”雪戈沉声说道，“那时我并不是忍者，却要接受数倍于忍者的训练。”

“现在回想，简直就是地狱。”

“但是我站在这里，没有死，义肢都不知道报废了多少次了。”

雪戈收回自己的义肢：“我并没有换过义眼，这颗义眼我用了好几年。”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谢谢……”

虽然一颗假眼睛作为礼物有些猎奇，但是加瑠罗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到怀里。

“希望你能，内心强大。”

雪戈抓着加瑠罗的手臂，强行让她站了起来。

他盯着加瑠罗说道：“你从没有放弃修行，不懈追逐。”

“面对不敌的敌人，不假思索地殿后。”

“这不是糗事。别自卑，你应该自豪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