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比赛告一段落。竞技场又需要维护了，其他人的比赛只能等到下午。

这让兴奋得拔了管赶到竞技场的凯无语了许久。

黄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狩运气不好排到了一个强者还是这一次比赛的平均质量过高，总之岩隐村第二轮比赛就全部出局还是让他感觉面色无光。

不过好在他也不是一个人丢人，雾隐的也被淘汰光了。

比赛结束，众人各自散去。

……

中午，木叶医院中，同一個病房里，两张病床上的一男一女各自打着点滴。

“所以，雨由利姐是打不过那个雪戈小弟咯？”

鬼鲛的笑容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这也是雨由利其实没受什么伤，因此才调侃一下。

雨由利早先醒了过来，和鬼鲛讲了一下自己的战斗过程，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是啊，而且比你还丢脸一些。你好歹是把对手的绝招逼出来了，我估计雪戈打我的时候可是远远没尽力呢。”

“……嘛，就当自己眼光好嘛。”

“滚滚滚，不用安慰老娘。虽然被这么打败了很丢脸，不过我早有这种心理准备了。”

雨由利不耐地挥了挥手，随后脸色变得有些惆怅。

让她难受的并不是自己打输了这场比赛，而是比赛中自己和雪戈的思维似乎是完全对峙了。

虽然她性格疯说话也不过脑子，但是这可不代表她是个粗人。相反，她的心思其实比一般人还细腻得多，只是本身太过任性所以不怎么在乎别人感受。

她能够很明确的感觉到……自己和雪戈的那一战中，雪戈拔刀之后那种货真价实的杀意和……不知道是不是针对自己的厌恶感。

他最后那沾了不少嘲讽的一笑，更是让她无比挫败。

一想起这些，雨由利就没了谈话的兴致，叹了口气后就靠在床背上不说话了。

见状，鬼鲛也不愿意去触她的霉头。

病房里一下安静了下去。

门外脚步声人来人往。忽然，一道脚步声在他们的病房前停下。

“咚咚咚。”

是青先生吗？

眼看雨由利没有一点反应，鬼鲛喊了一声：“请进。”

“咔哒。”

推进门的人并不是青。看着眼前人，鬼鲛愣了一下就连忙对一边的雨由利喊道：“喂喂，雨由利姐，别假寐了，快醒醒。”

雨由利不耐地睁开眼开口便直接骂道：“闭嘴啊鬼鲛。这个时候就算是青上忍来了我也没心思聊天……呃。”

话说一半，雨由利就卡住了。

雪戈合上门，拄着拐杖走到雨由利床前，站着俯视雨由利。

雨由利定定地看了雪戈一下，身体朝一边挪了挪。

“坐床上？”

雪戈摇了摇头。

鬼鲛不敢说话，雨由利不知道要说啥，而雪戈本就是不说话地闷葫芦。

三个人凑不出一句话，这次陷入安静的病房有些尴尬。

半晌后，还是雨由利先开口问道：“我说……雪戈，你是专门来医院看我的？”

“不是。”雪戈直截了当地回道，“我送凯回医院，顺道来看看。”

“……我就知道。”雨由利表情有些烦躁地挠挠头，“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雪戈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雨由利原本焦躁的表情立刻变得错愕：“喂，你，你等等！”

雪戈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雨由利。

“……”雨由利纠结了半天不知道该说啥，而雪戈也不说话，就是静静看着她。

气氛变得愈发诡异。

终于，鬼鲛受不了了。他麻利地翻身下床，走向门外。

“那个，雨由利姐，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你自己记得换药。”

说罢，他又对雪戈说道：“那个……呃，水鸟川雪戈，能麻烦你帮忙盯一下雨由利姐吗？”

“……”雪戈对着鬼鲛点了点头。

鬼鲛如蒙大赦，飞快跑出病房顺手带上门，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重伤病人的样子。

雪戈目送鬼鲛离开后，绕开了雨由利的床，走到鬼鲛的床边坐下。

看到雪戈没有直接离去，雨由利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随后，她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半死不活的模样歪着脑袋看向雪戈：“所以……小雪戈你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如果是道歉那就不用了，老娘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我没什么好道歉的。”雪戈面无表情道，“你只能输。”

“……为啥老娘只能输啊？”雨由利被呛了一句，龇着牙对雪戈露出了一个凶厉的威胁表情。

虽然穿着病号服做出这种表情很没有威慑力。

“我先问一个问题。”雪戈没回答雨由利，而是反问一句：“为什么你完全不怕死呢？”

“这有什么好问的？”雨由利嫌弃地摆了摆手，“你觉得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雪戈只是看着雨由利不说话。

雨由利倒也没在意，自顾自地说道：“说白了，大多数人想活着就是单纯的怕死而已。但我不一样，我对于活命什么的其实没有太大的追求，就是喜欢刺激罢了。”

“如果死也很刺激的话，那死了也无妨。”

“你觉得和我战斗，刺激吗？”雪戈漠然地开口问道。

“……”雨由利怔了怔，随后咧嘴尖笑起来：“那当然，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那可是刺激得不！得！了！！！”

“但你要是以前死了，今天就没有这一战了。”

雪戈语气平淡的一句话让雨由利笑声一滞。

他看着表情僵住的雨由利，接着说道：“活着能遇到的人和事很多。也许有事情比死更刺激，但是如果在此之前就死了，那就永远不可能遇到了。”

也许是想到了大蛇丸对于生命的狂热追求，又或许是想到了自己三十多年记忆来遇到的种种，雪戈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

“活着本身或许没有意义，但是活着却能发现有趣的事情。就像你今天遇到了我，打了一场。”

“……”雨由利有些抓狂似地挠着自己的头发，“所以，这和我一定要输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雪戈颔首，站起身走到雨由利身边，沉声说道：“以后的每一次，你都会输给我的。”

这句像是挑衅一样的话一说出口，雨由利的第一反应却不是生气。

她挠着头发的手停了下来，看向雪戈。

片刻后，雨由利发出一声嗤笑声。

“好啊，原来是这个意思……”雨由利笑得身体都抖了起来，“我觉得你还是现在就杀了我吧。”

“为什么？”

“因为我以后迟早会杀了你！”

“可是你赢不了我。”

“呼！”

雨由利猛地伸手抓住雪戈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面前，头对头地撞在一起。

“雪戈，你说的没错，莪的确感觉活着有意思了。”雨由利睁大眼睛，“我现在觉得找机会杀了你比死掉更刺激。”

雪戈淡然道：“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