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今天的竞技场和之前有些区别，主要是来的人不一样了。

虽然比起预定的时间推迟了不少，但是跑来围观的普通平民并没有什么减少的趋势，甚至比前几天来得都要多些。

原因也很简单，决赛嘛，来看的人本身就会多一些。加上之前那场半决赛时一个选手被下重手踢飞的事情传开了，自然也有不少人是抱着某种打抱不平的奇妙心态过来起哄的。

相对的，这次使者席位那边，岩隐和云隐的忍者都已经不再出席了。岩隐的下忍基本都被淘汰，决赛也就一场比赛，使者是没来看的必要了，谈政治方面的事务要紧。

当然，使者没来，狩和汉还是早早就等在了观众席上。这场比赛对于那些已经比较老练的忍者可能没啥价值，但是对于他们这种同期来说还是有用的。

云隐则是一个来竞技场的人都没有。奇拉比已经跑回村了，土台还在因为赔偿的问题和水户门炎扯皮，而没这俩人在，其他的云隐忍者当然不可能来看这场比赛，生怕被全场嘘。

木叶、砂隐、雾隐的倒是都正常到了。中忍考试下来，叶仓很给木叶面子，算是为两村之间的关系煞费苦心。而现在砂隐雾隐关系不好，砂隐要和木叶打好关系，雾隐自然也不敢落后。

原本的使者席位现在有小半的席位是空的。

而相比起之前，维护治安的忍者更多了一些，防止决赛的时候还有和半决赛类似的事情出现。

卡卡西很早就等在了竞技场之中，百无聊赖地抱胸站着默默踏着地面。

雪戈在木叶医院就住到昨晚便在大蛇丸和团藏的带领下出院了，估计是回家去了吧。

随着时间流逝，在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三四分钟的时候，团藏带着雪戈入场。

团藏走向使者席落座，而雪戈则是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朝着卡卡西走来。

“好久没看你拄着拐杖走路了。”卡卡西对着雪戈挥了挥手算是打個招呼。

“因为很少拔刀。”雪戈在卡卡西面前站定道：“昨天说的，开始就出全力。”

“我还以为你的伤没好清楚呢。”卡卡西耸了耸肩，表情也轻松了不少。

雪戈撇撇嘴不说话。

两个人都到位了，在竞技场阴影处等待了许久的鹿久也快步上前。

他看向雪戈，问道：“确定可以？”

“……”雪戈的表情开始变得漠然，点了点头。

鹿久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可以开始比赛，随后快步退开。

雪戈和卡卡西互结对立之印。

“从我们见面的第一刻开始，我就感觉你不是一般人。事实也正如我所料，只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两人从来没有一决高下过。”

卡卡西在雪戈面前总是保持着的那副吊儿郎当的神色荡然无存，转而变得严肃认真。

他的话语舒缓而凌然，一字一句地说道：“以前我觉得你是残疾人，所以动手总是收敛。后来你是我的同学，再后来是队友。是以我们两人之间的战斗，从没有真正放开手脚过。”

“我之前就时常在想，什么时候你我之间可以真真正正全力以赴地来上一场。”

两人互结的对立之印凝在半空，谁都没有放下手。

无风的竞技场中，地面的尘土似乎因为什么动静缓缓掀了起来，如同一层薄纱似地绕着两人旋转。

“父亲大人说，你会是我以后的劲敌，这两年来我也明白，这话不假。”

“本来以为决赛是一个机会，没想到又出了意外。”卡卡西平淡地说道，“终归是没机会和完美的你来上一场。”

两人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卡卡西说的话也只有雪戈能听见。

在众人的眼中，场上的两人已经对峙许久，谁都没有动手。如此一来，气氛反而变得无比压抑。

整个竞技场里原本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下去，观众们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两人身上，生怕错过了什么关键的一幕。

随着竞技场变得安静，原本因为艳阳高照而炽热不已的众人反而感觉一股凉意吹过心头。

“未来难料，世事无常。”雪戈总算是开口回应，“意外不可避，不如就此机会。”

卡卡西神色沉凝道：“我没受伤而你受了重伤。不过五天的时间，我不觉得你可以恢复过来。这一战又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是啊。如果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我打败，你也面上无光吧？”雪戈说着，眉头一挑。

“……”卡卡西愣了一下，随后扯着嘴角道：“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你自己啊？”

“当然是安慰你。”

雪戈的随口一句话，原本紧张的气氛似乎稍稍缓和了一些。

但旋即再次绷紧。

卡卡西摇了摇头，道：“虽然感觉有点多余，但我再确认一遍——你真的准备全力以赴吗？”

“……”雪戈没说话，只是在松开对立之印之后提起了手里的拐杖。

意思很明显了。

“好……”卡卡西深吸一口气，松开对立之印，手朝着背后摸去。

雪戈缓缓伸手，两只手握在了拐杖的两端。

卡卡西的手握在了背后短刀的刀柄之上。

热浪拂扫，地面上蒸腾的热气让周围的光线稍稍扭曲，两人的身形似乎都开始变得有点虚幻。

原本表情还算轻松的止水忽然皱起眉头：

“这气氛……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杀气？”

全力以赴意味着两人都要抱着杀死对方的势头出手，这其实很正常。

但两人同时散发出来的那种杀意却是无比真切，根本不像是一场普通的决斗。

止水所不知道的是，无论是卡卡西还是雪戈都已经为这一刻准备许久，对他们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考试的决赛那么简单。

虽然都是水门班，但雪戈和卡卡西的关系与两人和止水的关系还有些区别。

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也许在学生时代就已经开始。两人既是密切合作的战友，也是各自心中一直以来存在感最为强烈的假想敌。

不管是雪戈还是卡卡西都不会有所保留，两人都是以杀伤为主的忍者，动手都是要见血的，而且都很清楚对方的实力不是可以收手为之的对象。

卡卡西拔出了身后的短刀，语气变得冰冷：

“既然如此……那如果死了，别怪我。”

雪戈身上开始溢出黑雾，在扭曲的光线下如同鬼魅缠绕在他的身上一样。

一边的奈良鹿久都忍不住紧张了起来。这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对峙，给他的压力比之前的任何一场比赛都巨大。

即使只是站在距离远一些的地方，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上有一种刺痛感。

雪戈缓缓拔出杖刀，黑气骤然鼓动：

“放手施为，生死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