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雨由利一头攒在桌面上。

雪戈放下酒瓶，淡定地看着已经直不起腰来软软地摆手的雨由利。

“不，不行了……”雨由利吐出一口酒气，“你***的……怎么这么能喝……”

“呕……”

“要不要去洗手间？”雪戈友善地问了一句。

雨由利没说话，只是用挪动脑袋的方式向雪戈表示反对。

“好吧。”

雪戈靠在椅背上，不再理会已经意识模糊的雨由利，而是对着远处的止水打着手势。

止水还在和周围的人交谈。视线扫视的时候看到了雪戈对着自己招手，他便随口找了个理由离开人群来到雪戈身边。

两人压低声音交谈了起来。

“你这是把这家伙彻底喝趴下了？”

“嗯。”

“啧啧，虽然我是知道和你喝酒很想不开……不过你现在还这么淡定确实是有点太夸张了吧……”

止水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

雪戈耸耸肩，直接转移了话题道：“你情况如何？”

“还行吧。能分析出来的东西不少，不过有用的有多少就不清楚了。”

“详细说说？”

“嗯，比如有些人和我聊了一下前代水影失踪那天的状况。”

止水对雪戈说道：“比如，那个疑似尾兽的巨物仅仅只出现了一小会就消失了。并且全程下来，他们并没有听见猛兽的声音。”

“比如，有不少忍者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事发场地，但是并没有看到尸体和血迹，战斗痕迹也没有。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战斗痕迹被彻底夷平了的原因。”

“还有，现在的这個辉夜唐松是因为获得了元师的认可才成为代理水影的。很多人都不喜欢辉夜一族，而且辉夜一族这些年也有些沉寂。”

“有一些雾隐忍者想要询问元师为什么选择辉夜的人作为水影，但是元师在任命水影之后就带一些人去其他村子出使了，所以也找不到。”

“另外，因为辉夜唐松的表现很不错，所以现在反对声也少了很多……”

止水小声说完：“还有一些事情……有些多，我们还是等下回住处再说吧。等水门老师回来了一起。”

“好。”雪戈点点头，站起身：“那我们走吧。”

“……”

止水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在雪戈起身后盯着他看。

雪戈有些疑惑地皱眉：“怎么了？”

“呃……”

止水犹豫了一下，指了指一边扑在桌面上的雨由利：“你就把她扔在这里了？”

“……”

雪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随后脸色一垮。

等等，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她住哪里？”

雪戈问出了一个死亡问题。

这一句话把止水也问住了，雪戈紧接着补充道：“她一人来，也能自己回。”

“不不不……雪戈啊，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止水欲言又止了片刻，“她平时是不会喝成这样的，只是这一次，嗯。”

“……怪我？”雪戈顿时黑了脸。

止水挠了挠头，也感觉不太好意思地站起身道：“也是……毕竟是她找上来的……呃，那我们……”

“算了……”

不等止水说完，雪戈叹了口气，摆摆手。他走到雨由利边上附身问道：“你还醒着？”

“啊？嗯……”雨由利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雪戈点了点头，回头对止水说道：“还能说话，我送回去。你再问点东西，回来找你。”

“……行，那交给我吧。”止水点点头。

……

雪戈背着雨由利慢悠悠地走在雾隐的街道上。

一顿酒喝下来呆在酒馆中那种昏暗的环境没什么感觉，走出来才发现外边的天都已经黑了。

虽然说雨由利和正常的女孩不一样……不过晚上也确实也不能让这么个醉鬼一个人在外头溜达。

抱着这种心态，雪戈一边和背上半梦半醒的雨由利交流一边摸索着路线。

“接下去往哪走？”

“呃，呜，应该是顺着右边走……”

“应该……”

雪戈拐向右边，走了一会，发现是一个死胡同。

他还没问什么，雨由利就模糊不清地说道：“翻、翻过去……”

“好。”

雪戈抬了抬身后的雨由利，纵身越过矮墙。后面果然有路，接着沿路走去。

走着走着，雪戈忽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痛，一种湿哒哒黏糊糊的感觉从左边脖子处传来。

他脚步一顿，脸色有些无语地斜着眼瞥了一眼。

醉得眼睛都睁不开的雨由利忽然咬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口尖牙利齿让没什么防备的雪戈感觉皮肉一阵刺痛。

“……你在干嘛？”

“啊？……唔呃……杀了你……”

“……”

雪戈脸部肌肉微微抽动。

“杀我？”

“你让老娘那么丢脸……又那么厉害……呃……又不来这……”

“当然要杀了你……”雨由利嘟嘟囔囔地说道，因为一直没有松口，说话也含糊不清。

雪戈权当成是醉鬼的呓语了，不过这家伙酒品怎么比自家师父还差劲？

“你很不讲理。”

“讲理？……呃……你和谁讲道理呢……唔……”

“能不能先松口？”

“不能……咬死你……”

感觉口水都顺着肩膀流下去，哪怕是脾气一直比较好的雪戈也感觉有些麻爪了。

他一只手伸长托在雨由利身下，腾出一只手强行掰开了雨由利的嘴。

“啊啊啊！……你干嘛啊！……掰扯老娘干嘛！……”

身后的雨由利立刻闹将起来，雪戈感觉脸都僵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觉雨由利很难对付了，尤其是……她身上那种莫名熟悉的气质。

当老师的时候，他最害怕的就是完全不听话还无理取闹，又非常有自己奇妙想法的熊孩子……

这种刺头，管是没法管的。能对付的办法只有……

哄。

可是哄雨由利这家伙？怎么哄？自裁吗？

就在雪戈汗流浃背的时候，身后闹腾的雨由利渐渐安静下去。

没过多久，雪戈听到了脑后传来的轻微鼾声。

“……”

“……”

睡着了，闹累了就直接睡觉了……真是小孩子脾气啊……

也行吧，起码不折磨他。

雪戈松了一口气。

然后，看着眼前的十字路口，他陷入了沉思。

不对。

她睡着了，我怎么知道她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