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最近两天“寒门贵子”事件的狂轰乱炸，几乎所有的港城媒体，都在疯狂跟风蹭热度，一步步将影响力扩大。

哪怕是范无眠这个始作俑者，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刚吃完一大波可观的流量，踩着女记者柴文诗上了位，趁着媒体们还没有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去，现在就是宣传发售《那个女孩》专辑的最佳时机。

下午3点钟。

范无眠跟螳螂他们打声招呼，让大家待会儿都去时代广场玩。

他请假后提前离开学校，坐进明容音乐公司帮忙安排的车里，被带到一间位于湾仔的造型工作室。

理发、化妆、换衣服，一直折腾到5点钟出头。

再看镜子里，宽松的黑色短袖，搭配一条牛仔裤，脖子上还挂着银色项链，显得干净又具有潮流感。

签售活动安排在晚上7点，为放学或者下班的粉丝们，留出充足的通勤时间。

赵老板提前赶到造型工作室。

上上下下查看完，对范无眠说道：

“不错，是那帮年轻姑娘们喜欢的样子，签名练习了没？恐怕要签几百次，一笔一划慢慢写，实在太耽误时间。”

“......”

没人提醒范无眠。

为了不让负责跟他沟通的员工难做，范无眠只点头说：“还不太熟练，我提前先写一批怎么样？”

赵老板无所谓地摆摆手，回答道：

“签名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粉丝能够跟你亲密接触。见完你回去以后，他们难免跟朋友聊一聊，几百人就能影响到几千人，对提高专辑销量很有帮助。”

出名的感觉，愈发变得清晰起来。

范无眠还不太适应如何当個明星，岔开话题问道：

“港城这边的知名度有了，宝岛那边需要我亲自去宣传？”

赵老板点点头：

“肯定要去跑几座城市，暂时还不着急，只要你的专辑在港城销量足够高，还怕宝岛那些经销商们不想挣钱？对了，佰代唱片那边联系你没，给你开了什么样的条件？”

范无眠已经懒得关注这件事。

最近两天的爆火，足以证明即使没了张屠户，他也不需要吃带毛猪。

所谓的“资源”，绝大多数情况下无非就是靠砸钱堆出来的，与其指望签约公司分配，还不如自己想想办法多挣点钱。

要想在娱乐圈里站稳脚跟，真金白银才是实打实的底气。

还记得前世刚入行时候，接待过一位真正的煤老板，哪怕什么都不懂，从电影公司的制片人，到剧组里的导演、男女主角，都全程陪笑装孙子。

范无眠当初没资格一起入座吃饭，只知道隔日，女二号突然上位变成女一号，双腿膝盖青到需要穿黑丝遮掩，懂的都懂。

娱乐圈里被煤老板们捧红的明星，数量真不少，那帮煤老板们潇洒快活之余，有些人还真赚到不少钱，以至于被人戏称为“黑金时代”。

见赵老板感兴趣，范无眠告诉说：“还没人联系我，恐怕已经忘了也说不定。”

赵老板的表情略微有点惊讶，接着开口道：

“不会啊，好像是郑先生亲自交代的事情，哦，也可能他们已经听说今天的签售会，想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如果真是这样，你小子要发啊，不然他们哪会大动干戈，专门观望考察。从你这里买过歌的陈奕森，2000年被英王唱片签下，好像总共给2000万的签约费，不过分成比例比较低，专辑销量严重下滑。”

“去年还有位跟杰克龙，私下接触完传绯闻的英王女星，一下子拿到四个专属的广告位，总共价值数十万......”

听完哭笑不得。

范无眠打断说：

“我很清楚资源有多重要，光靠才华也很难打败资本。不过凡事无绝对，哪怕佰代唱片这次给我500万的签约费，我都不会答应签约，只想跟赵哥你继续合作。”

赵老板微微叹口气，半开玩笑半认真，笑着说：

“没想到我的面子这么大。”

“实际上听完整张唱片之后，我也动过签下你的念头，可惜在兰桂坊开酒吧投了上千万，账户上已经没什么钱。”

“既然佰代唱片和英王唱片都没机会，那我显然也没机会，这给了我很大的安慰，终于不用后悔把钱拿去开酒吧......”

范无眠嘴边带笑，看向赵老板说：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哪怕当个赚不到钱的网络歌手，我也不想失去自由。无论做什么都要被公司盯着，想想就特别心烦啊，其实以实体唱片公司的近况，把钱拿去兰桂坊投资酒吧也很不错，至少我去买酒能打折。”

“打折？这是打我脸喽，只要你去我酒吧捧场，永远免费都没问题。”

赵老板此刻接到个电话，随即又告诉范无眠说：

“第一批你的专辑，已经送到中文大学附近，那所学校女多男少，在学校外面开音像店的老板说，提前预定了几十张出去，绝对不愁卖！”

眼看回头钱在向自己招手，范无眠有点兴奋了。

近期除了写小说之外，一直忙着往外掏钱，账户里的四十多万，转眼少了一大半。

......

放课后。

左子妍先回了趟家，陪爸妈吃饭澄清“误会”。

接着又拿陪闺蜜去逛街作为借口，再次出门赶到位于铜锣湾的时代广场。

按道理来说，以目前正在被炒作绯闻的情况，她应该尽量避免跟范无眠同时出现才对。

然而自己的秘密男友，首次举办专辑的发行签售会，左子妍总觉得自己不去有点过分，所以戴了副口罩掩人耳目，最终还是来了。

见堂堂左家大小姐，鬼鬼祟祟四处张望，生怕遇到穿着三一书院校服的同学们。

她的闺蜜阿慧一阵无语，提醒说：

“真受不了你，你又不是12岁的小孩子，哪怕真谈恋爱，又怎么了？以前我就觉得范无眠很酷，最近理完发，简直像换了个人，不仅会唱歌还开始当明星，我身边有好几个人喜欢他。”

“反正你以前说过，你爸想招个女婿入赘。”

“现在范无眠又靓又有才华，除了特别喜欢你，家里还很缺钱，到哪找比他更合适的上门女婿候选人？”

“......”

左子妍说道：

“我爸只是随口一提，之后就没有再说过，这都什么年代了，男女平等好吧。”

平心而论。

从冲动状态冷静下来之后，左子妍也开始觉得，瞒着众人跟范无眠恋爱，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因为在她身边，就有成绩和样貌都不差的姑娘，今天放学后忙着往范无眠的衣柜里塞情书。

随着范无眠骤然爆红，让左子妍涌现出一丝危机感。

没办法。

今晚时代广场里的人，实在比她想象中多出太多，打扮漂亮的学生少女随处可见，经常听到她们谈论范无眠。

然而出生在左子妍那样的家庭里，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维护名声、面子之类，在确定希望真正走下去之前，很少有“真·名媛”选择公开恋情。

毕竟作为姑娘，如果婚前留下一大堆情史，传出去实在太丢人，用“自毁前途”来形容都不为过。

名叫阿慧的闺蜜岔开话题，说道：

“应该让范无眠把签售会，安排在你家的商场里才对，我怎么感觉被女生大军给包围了，甚至还有人穿着港大的校服，大学生也喜欢他？”

左子妍无奈道：

“大学生也听歌的，连我妈都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范无眠的歌，说喜欢《富士山下》和《晚风心里吹》。”

回想傍晚在家吃饭时候，左子妍很怀疑自己爸妈，到底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解释。

此刻猛地回过味来......好像解释太多，也是一种马脚。

时代广场三楼。

庄暮夕和她的好友许歆也来了。

两人好不容易才找了个位置，能够看见一楼的舞台，许歆趴在栏杆上，语气夸张道：

“再来慢一点，居然连三楼的位置都抢不到，他的第一张专辑还没发售，从哪找到这么多粉丝？连粉丝俱乐部都组建起来了，我怀疑全港城所有中学都来了人，特别是那些女校的学生......啧，遇到靓仔就想扑，真缺男人。”

庄暮夕听完，轻轻咬了咬牙。

对于“遇到靓仔就想扑，真缺男人”这句话，她突然有着很强的自我带入感。

停电的那个雷雨夜所发生的事情，一直让庄暮夕羞愧到现在，主要是对范无眠表白时候的场面，过于大胆奔放了些。

本来想着机会合适，一锤定音。

可惜之后发生的事，让她脑袋真的跟被小锤敲过差不多。

可仔细想一想。

范无眠分明有了左子妍，当时还捏那么用力，这口黑锅好像也不能完全扣在她的头上。

庄暮夕正走神。

只见随着楼下传来一阵哄闹声，接着便听到粉丝俱乐部的那帮妹子们，集体喊起应援口号——

“范团！范团！无眠之夜！像风吹过八千里，满天星辰不及你！！！”

第一遍时候，还有些不整齐。

紧接着，不仅开始变得流畅，跟着一起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范无眠刚来到时代广场。

听见口号的最后这两句，发现都是第二张专辑里即将收录的歌名，心里顿时一沉，想着：“坏了，谁走漏了消息？”

好不容易才想出这句应援口号，并且分享到粉丝俱乐部官网里的庄暮夕，此刻站在三楼围栏旁，笑容灿烂温暖。

两家紧挨着。

范无眠在家唱歌，只要声音稍微大一点，基本上她都能听见。

左子妍这边。

她的闺蜜阿慧，被眼前的动静震撼到了。

等阿慧回过神来，还贴心地帮左子妍整理起口罩，压低声音提醒道：

“一定要戴好！”

“我们貌似误入贼窝了，这里遍地都是你的情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粉丝多了肯定也会出现疯子。”

“假如知道范无眠喜欢你几年......子妍，我担心你会被她们给打死。”

“......”

左子妍忽然觉得，继续维持地下恋，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