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头公司挖人需要时间。

得到推销完专辑，可以拿提成的承诺之后。

时仲智经理把三位推销员派出去分发专辑，定了今天每人找人流量多的地方，下午分发30张专辑的任务。

由于是免费赠送，而不是找客户销售，几位推销员们毫无压力。

作为临时合同工，好不容易遇到挣外快的机会，他们办事还算比较认真。

互相商量过后，纷纷行动起来，有人去车站、有人先找商场又或是饭店，免费赠送样品专辑，希望争取到在公开场合播放的机会。

哪怕赠送1000张出去，总成本也才2000块左右，只需要吸引到数百位客户，就能把本钱给赚回来。

白送的东西，要的人当然多。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一些店家试听完《那个女孩》专辑，诧异发现里面的歌，质量都相当不错。

反观时仲智经理本人......比较老奸巨猾一点。

他开始跑音像店，通过跟老板交谈，一层层往上寻找实力雄厚的经销商。

除此之外。

因为拥有开小型唱片公司的经历，以前的人脉也发挥了用场，联络到一些生意做得挺不错的商人。

跟范无眠一样，时仲智经理也担心有人山寨，放出消息说公司囤货足足30万张正版专辑，为了捧红新人打开市场，才以5块钱一张的价格对外批发。

通过手机放了几首，给那些经销商们听一听，还真就连面都没见到，花一下午时间批发出去2700张。

按照提成计算，也就是等到真正收了货款，能赚到810块钱。

相当于他每个月工资的四分之一。

这种疯狂的赚钱速度，让时仲智经理跟打了鸡血似的，记起范无眠提到过小商品批发市场，迫不及待想亲自坐车去试试。

事实证明。

单靠画饼没用，真正最调动员工积极性的东西，永远只有钱。

傍晚5点多钟。

范无眠已经在从通关口岸，前往港城市区的巴士车上。

他本来没想这么早回来。

然而左子妍打电话，说自己表姐今晚举办游艇派对，点名邀请他一起参加。

范无眠想着见见世面，感受一下港城富婆们的纸醉金迷，于是取消了在酒店的预约登记。

他没回家，直接去了左子妍家的商场里。

被这個小包租婆女友带着，买了身新衣服，从衬衫到鞋子和袜子，总价值七千块出头，说是要搭她的晚礼裙。

不等范无眠掏钱，左校花自己先刷了购物卡。

还告诉说公司每年往她卡里冲10万额度，平时没什么需要买的东西，根本用不掉......

上车前往游艇码头期间。

已经换了身黑色迪奥小礼服的左子妍，专门对范无眠说了句：

“你不要多想，之前穿得也很帅，只是我表姐专门邀请你，今晚还有其他宾客，打扮得精神一点，容易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你现在是名人嘛，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便。”

范无眠淡定摆摆手，笑道：

“社交礼仪，我懂的。”

“我没有多想，只觉得软饭果然很香。实力不够才会自寻烦恼，我可没那么敏感脆弱，反正早晚都能发财的，无非现在底子薄了点而已。”

“假如我老爸的条件，跟你老爸差不多，只要给我几年时间......那可就有意思了。”

假如拥有充足的本钱。

在这年代疯狂砸钱投资一批公司，十年二十年之后，未尝没机会跟港城四大豪门掰掰手腕、平起平坐。

可惜傻老范太不着调，跟《冰河世纪》里的那只松鼠一样，疯狂护着自家房子不撒手，眼里只有自己的养老金。

要不然。

哪怕父子俩出去租房子住，拿钱去买企鹅控股的股票，家庭总资产可能都会翻上100倍，直接身价上亿。

作为过来人，但凡有点头脑，当然可以想到这一点。

说完。

见左子妍扭头看着自己，范无眠继续开口：

“怎么，我这种桀骜不驯，偏偏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把你给迷住了？”

左校花嘴角上翘，解释道：

“我在想，本来还担心你会不适应那种场合，既然你脸皮这么厚，应该就没问题了。”

“反正你又没吃他们家大米，假如有谁挑你的刺，记得看在我表姐的面子上忍一忍。”

“许多人说话不过脑子，很烦的，有很多次我也被气到，想当场走人。不过我对你说这些，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暂时还不知道今晚有哪些客人......”

范无眠能明白她的意思，比划个OK手势。

她表姐嫁的很好，身边圈子比较高端。

许多有钱人心态飘了，日常当中缺少约束，难免容易嚣张跋扈些。

例如第一次去她表姐的工作室时候。

一帮八婆们，各种查户口。

虽然没说什么难听的话，言行举止间的不以为意，却始终没办法掩盖。

当得知他老爸只在剧组打工，还有富太太直接反问一句——“能让左小姐大动干戈，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说好听点叫做口直心快、性情直爽，说难听点就是不顾他人感受，嘴巴欠抽。

最近媒体疯狂关注和范无眠有关的一切，早已把他的老底，全部翻了出来，包括家里偶尔穷到交不起电费。

普通人可能会觉得，家里能够培养出像他这样的小才子，已经挺优秀。

但在许多二世祖们眼里。

所谓寒门，跟自己压根不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

见左子妍如此体贴，处处为自己着想。

范无眠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姑娘，今天早上刚把这辈子的初吻，送给了别人。

之前总觉得，跟左子妍地下情早晚要掰。

但想到万一这姑娘全力以赴，在出国念书以后，还尝试维系这段异地恋......范无眠瞬间头大，脚踏两条船，想保持住平衡可没那么容易。

暂时没必要杞人忧天。

当车停在游艇俱乐部门口，从下往上打量完左子妍，范无眠衷心夸赞一句：

“这条裙子配你，真的很好看，穿校服时候青春靓丽，换上正装又显得大小姐风范十足，不去参加时装周当模特可惜了。”

“从哪里学来的甜言蜜语，我挑了很久才买到这条裙子。对了，你的山贼王公司，还顺利吗？”

左子妍和他肩并肩往里走。

反正两人之间的八卦消息已经满天飞，各种版本的“岳母探望女婿”都出来了，不差这一点绯闻。

范无眠告诉说：

“稍微有点眉目了，我今天又去一趟深城，就是为了招些员工，提前做准备。”

左子妍笑道：

“还没毕业先创业，提前祝你财源广进，唱歌这种行业很不稳定，开一家公司非常不错。以后遇到麻烦的地方，你可以来找我帮忙，虽然我可能搞不定，不过我家公司里，有很多做了几十年生意的老员工。”

“一定一定，话说，哪艘船是韦姐的？”

“最大的那艘，名字就叫做满天星号，结婚时候我姐夫掏了6500万港币买下这艘游艇，比我老爸的游艇宽敞多了。”

左子妍兴致勃勃说完，很快意识到不对。

又怕自己哪句话没说对，打击到身边的秘密男友，偷偷侧头看了他一眼。

范无眠压根没有察觉，开口说道：

“造型真酷，比周围游艇大出几圈，我看国外的超级富豪，动不动就砸几亿美金定制游艇，港城为什么没人买，是不喜欢吗？”

“......”

左子妍伸手捂住胸口，装作吐血模样，说道：

“几亿美金买一艘船，每年的养护费用恐怕就要上千万美金，你当是去夜市买鱼蛋吗？有些富豪虽然可以轻松负担，也许年纪大了，已经不爱玩这些吧......”

走到满天星号游艇旁，两人一起登上船。

范无眠略微有些意外，因为他从宾客当中，发现不少熟面孔。

左子妍的表姐韦琳媛，这时候热情走来打招呼。

笑容满面说道：

“阿妍、无眠，你们终于来啦！昨晚的校园演唱会可真厉害，本来还以为只是学校演出，早知道我们乐队就一起登台了，假如运气好，还能混到几篇新闻稿。”

左子妍率先开口道：

“表姐你忙嘛，之前也没预料到会来那么多人，早知道应该给你打个电话才对。”

韦琳媛早就安心当个富太太，倒也没真想过要出风头，她压低声音，提醒范无眠说：

“今晚港城第一卫视大股东家的千金也来了，你待会儿打声招呼，说不定还能在电视上露露脸。她家的电视台，在整个东南亚有几十万观众，对你出道成名很有好处。”

顺着左子妍表姐示意的方向看去，范无眠轻“咦”一声。

还记得对方叫做冉若瑜，似乎在私立学校九龙光明书院念书，油尖旺中学歌唱大赛那天，负责担任迎宾接待工作。

本以为只是平平无奇的小美女，没想到家里居然开了电视台。

左子妍跟这位冉小姐貌似比较熟。

见面之后，还互相抱了抱，分别夸赞对方今晚打扮漂亮。

好在没有遇到神经病。

反倒是主动走来跟范无眠打招呼，夸他唱歌好听、写歌厉害的人比较多。

其中就有《寻秦记》的女主角萱萱，以及知名男演员黎耀翔，和山鸡哥的老婆彩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