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个周末。

通过罗胡口岸，登上巴士前往港城市区时候，刚好遇上一支旅游团，大爷大妈们聊个不停，氛围特别热闹。

作为经纪人的江士熙，还有身为公关的纪巧，再加上正处于实习期的贴身助理蒲嘉静，三個人被挤到大巴车的角落里，跟旅游团的氛围格格不入。

办理工作手续花了点时间。

这是他们入职之后，第一次来到港城报到。

前几天都在瑶妹文化临时帮忙，熟悉批发专辑和网络水军小队的运作方式。

至于这三位员工的五险一金和劳务合同那些，暂时也挂靠在瑶妹文化旗下，一方面可以节省税费，另一方面又能降低用人成本。

在范无眠这个老板的授意下。

经纪人江士熙和公关纪巧，还对蒲嘉静进行了突击培训，教她如何当好一个合格的明星助理。

几天时间显然不够，剩下的范无眠只能亲自调教了。

巴士行驶在路上。

这时候。

身材微胖的纪巧，抬起胳膊推了推眼镜，询问蒲嘉静说：

“你家就住在深城，离港城那么近，以前来玩过吗？”

“我没来过，但我爸以前来过，跟同事一起调研考察，还给我带了洋娃娃玩具和进口的零食。”

作为实习助理的蒲嘉静，过来之前为了显得正式些，昨晚专门买了套职业装，白衬衫搭配短裙，脚上是双低跟的黑皮鞋。

模样长得清秀，灵气十足，因此刚刚还被前排大妈给夸了，问蒲嘉静有没有结婚，想把她介绍给自己侄子。

为了给自己送点工作小福利，范无眠在猎头公司看了一百多份求职者的简历，才把这姑娘给挑出来。

在这个求职照还没普遍过度美颜的年代里，她的照片成功让范无眠眼前一亮，像工作经验那些，几乎等于没有，以后可以慢慢教。

听见调研考察。

经纪人江士熙想着，估计她老爸在体制内工作，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在电视台工作几年，什么样的人都遇到过。

途中聊着哪里好吃，哪里好玩。

很快到达尖沙咀附近，三人都没带行李，准备当天来当天回。

身为公关的纪巧，叹了口气说道：

“本来还以为是在港城的明星工作室上班，可以整天喝喝咖啡，在维港边上散步。谁能想到要什么没什么，单位挂到深城的小公司去了，我们的老板更厉害......居然连高中都还没毕业。”

以为找到好机会，江士熙才把同事兼老乡的纪巧推荐过来，此刻挠挠脸尬笑道：

“小范老板也说了，暂时还顾不上那些嘛。瑶妹文化公司的生意你也看见了，客户带着一扎一扎的钱，登门订购他的专辑，势头比叨哥还要厉害。”

“但是没有大公司捧，热度很不稳定，叨哥的第二张专辑，明显不如第一张。”

纪巧说完，也意识到不该提这些，露出笑容补充道：

“以前背靠湖广电，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像在网上发帖打广告什么的，从没有接触过这种野路子。跳槽过来工资翻倍，不用整天加班，还特别轻松，我很喜欢这份工作，主要是担心没办法长久延续下去。”

说实话。

江士熙也有点担心。

可既然已经选择跳槽，只能尽量往好处想，告诉说：

“应该不会吧，我最近给小范老板，安排了几场活动，那些记者、电视台其实非常感兴趣，不过被他给暂时压住了，把时间拖到半个月以后。”

“其实按照《那个女孩》的销量，只要放出去让外界知道，绝对能吸引来无数媒体跟风报道，我觉得这张专辑里面的歌，质量远超周董的《七里香》。”

“小范老板长得那么帅，别的先不说，靠几千万上亿的年轻姑娘，就能让他大红大紫好几年......”

蒲嘉静听得认真，纳闷问了句：

“那为什么不把销量数据告诉别人？”

江士熙回答道：

“他说怕自己出名太快，销路和产量跟不上，影响到瑶妹文化的收入。”

“打电话时候，小范老板跟我提过，他觉得叨哥《2002年的第一场雪》正版销量两百万多万张，盗版销量上千万张，就是因为一下子火爆全国，产量和销路跟不上。”

“《2002年的第一场雪》专辑，第一个月卖三十几万张，第二个月爆红以后到处宣传，又卖出一百多万张正版，最后库存缺口太大了，压根没有正版货。”

“我觉得很有道理，在价格相差不大的前提下，人们当然更愿意支持歌手，去买正版专辑，CD的质量也更好一点......”

无论电影还是电视剧、专辑，普遍喜欢对外公布好业绩。

因为好的成绩本身，说明质量足够硬，进而能够吸引到更多人的关注，进一步提高票房、收视率或者销量。

范无眠当然清楚这一点。

既然一炮而红，基本上已经没什么问题。

他最近可没真把全部心思，花在补课、备考还有录制手机彩铃上。

发现专辑销量超出预期之后，更多的开始考虑如何将利益最大化，在产量和销路都打开之前，近期尽量保持低调，故意压一压自己的名气，准备跟山寨窝点斗智斗勇，提前做足充分的准备。

一个月来卖专辑挣到的钱，全部又变成定金，疯狂找众多代工厂下单备货。

参考叨哥和周董的近期销量情况，他这次足足一口气又下单了360万张专辑，由于拥有正规的手续，很多拥有流水线的正规工厂，正在加班赶点帮他备货。

这部分专辑的订单生产成本，就需要惊人的七百多万人民币，好在初期只需要支付定金。

范无眠正憋着劲背水一战。

准备拿参加《娱乐大本营》，作为在内地正式推广营销自身的第一站。

面对100%左右的收益率，他已经做好赢了会所嫩模，输了打工还债的心理准备。

考虑到彩铃即将上线，专辑也不可能全都砸在手里，风险显然是有的，倒也不算太大。

毕竟小打小闹没成气候，一个月已经在内地卖出63万张专辑，倘若想办法搞一条席卷全国的热点新闻出来，销量还不直接上天？

只要360万张专辑能卖出五分之二左右，算上之前的一百多万收益，范无眠就不会亏本负债。

到时候万一爆卖，还能继续向工厂追加订单。

十几家合作的代工厂，一天就能爆出二三十万张的产能，有机会将山寨窝点死死压住，靠瑶妹文化就满足市场供需。

暴富的机会，明晃晃在眼前，当然值得豪赌一把。

即使是江士熙这位经纪人，都不清楚范无眠的野心和胃口，到底有多大。

而瑶妹文化的时仲智经理，则特别支持范无眠的计划。

因为他最清楚《那个女孩》专辑凭借超高的质量，到底有多容易卖。

歌手没什么名气时候，靠口口相传和网络小广告都能畅销，等到上了节目增加知名度，推销无疑会变得更容易。

只不过。

跟许多黑心老板一样。

范无眠也给时仲智经理，制定了新的奖励方案，从每卖五万张就给5000块奖金，升成卖十万张给5000块奖金。

理由是代工成本增加了，大量批发的出厂价格，却下降几毛钱。

本来就属于额外的福利，时仲智经理虽然有点不爽，却也满足于现状。

一个月赚到两三年的工资，加起来接近10万块了。

明知道接下来，还有更多捞钱的机会，哪怕脑袋里面进了水，时仲智经理都不会现在选择提桶跑路。

他知道的销售渠道，其他推销员们也知道，一个个都想上位当经理，压根没有讨价还价的底气。

......

找了个地标。

江士熙经纪人给范无眠打电话，告诉说已到了。

十多分钟之后，只见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稳稳停在三人面前，范无眠开门从车里走下来，身后还背着个书包。

透过打开的车门，能看见左子妍坐在车里，正露出甜美笑容摆摆手，朝他们打招呼。

等范无眠关好门，这辆车扬长而去。

江士熙想起之前查到过的一篇新闻，开口问道：

“她是跟你传绯闻的，那位地产商家的大小姐？价值几百万的劳斯莱斯啊，有这么多钱居然买车......港城人真有钱。”

“下次有机会带你们体验一下，她周末帮我补习而已，你们不要想太多，哪有那么多富家千金和穷小子的爱情故事。”

明星刚出道就谈恋爱属于大忌。

特别是范无眠这种，能靠颜值和才华吃饭的。

之前是左校花不希望公开地下恋，如今他自己反倒不想公开了，最起码近期尽量别节外生枝。

自从前几天，跟左子妍说完通过瑶妹文化，对外批发专辑的事情。

这位大小姐，像是找到了有趣的玩具，没少自告奋勇帮范无眠出谋划策，制定如何跟山寨窝点斗智斗勇的计划。

其中包括在正版专辑里加张小卡片，抽奖赠送签名版专辑和海报、线下粉丝见面会门票等等。

以及临时改版，通过发行特别版专辑，再额外增加一两首歌，打忙着备货的山寨窝点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的货卖不出去之类。

像是找到了共同的兴趣，这几天两人关系明显迅速升温。

发现刚刚那辆车，价值好几百万，纪巧和蒲嘉静都咂舌不已，前者还感慨说：“她长得真漂亮，感觉比那些港城女星还要养眼，真适合去当明星。”

“......左小姐在港城的知名度，可能不比我低，长得漂亮，家里还那么富，天生自带流量话题度。”

想到自己面临无数强劲的情敌，范无眠就有点脑壳疼，招手告诉说：

“走吧，请你们去喝咖啡，今天叫你们过来，主要是想互相熟悉一下。待会儿带你们去一趟明容音乐和宝石蓝唱片工作室，以后应该经常打交道。”

蒲嘉静助理小声问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在看我们？”

范无眠语气佛系，说道：

“貌似是在看我，港城遍地都是明星，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笑笑打个招呼，相处很轻松的。”

“哦，对了，最近几家跨国唱片公司，好像正在压我的热度，想逼我低头跟他们签约。昨天有家服装品牌，本来打算请我当代言人，短短几个小时之后，机会就被佰代唱片的签约歌手给抢走了。”

“不过没关系，他们的手伸不了太长，港城区区几万张专辑的销量，还不够支付你们一年的工资。十几万、几十万港币的代言费，也少到可怜，不如再等等其他更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