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认真负责的态度。

亲自在《武林外传》片场里，简单参观完。

吕浩导演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给范无眠回电话汇报说：

“范老板，我朋友恰好认识剧组里的人，我正在《武林外传》的片场这边，刚才仔细替你观察了一下。”

“这个剧组规模不大，总共的拍摄预算好像只有800万左右，就跟舞台剧差不多，场景特别简单，但是演员们演得比较有意思，有点在看国产古装版《老友记》的感觉。”

“而且剧本好像有点无厘头，演员居然穿着燕尾服，还说英文，感觉有必要谨慎些，先看一看样片再做决定。毕竟你给我的投资款只有300万，这可是上千万的生意......”

手机那头。

范无眠回答说：

“你这是在趁机点我吧，拍摄预算不够，难道不能自己想想办法？好歹是去好莱坞露过脸的导演，又是我投资的项目，四处拉一拉植入广告，可以动用的资金不就多了。”

“咦，拉到的植入广告也给我拍电影？”

吕浩导演语气惊喜，补充说：“那就没问题了，可以沾你的光狐假虎威，广告投放商们肯定很感兴趣。”

考虑到吕浩导演有点前科。

范无眠不忘提醒说：

“广告植入很有讲究，到时候记得让我看完方案再拍，这些广告商都是我们的大金主，轻易不能得罪。将来的明星经纪公司项目能不能赚钱，主要就看能找到多少打广告的金主，你千万要小心一点。”

“好的老板，到时候会先问你......”

再次把话题拉回正事上。

吕浩导演的手机里，范无眠的声音继续传来，说道：

“古装情景喜剧里，出现穿燕尾服的角色......勉强也能说得通吧。乾隆和美国国父是一個时期的人物，慈禧甚至看过电灯，乘过奔驰车，还最喜欢摄影和巴黎香水，存在割裂感很正常。”

老板发话了，吕浩导演还有什么好说的。

最终只顺着话题回了句：

“也对，直到现在，内地还有很多人，觉得一些国家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人均收入就有一两万美元，很不可思议。”

“我待会儿找个理由，跟这个剧组的投资人接触一下。”

“假如运气不错，投资方又比较爽快，买下它的价格应该不会太高......”

吕浩导演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国产电视剧的日子不好过。

去年拍摄的电视剧里面，大概有三分之一无法过审拿到放映许可证，剩下的又有一大半，没办法在黄金时间段播出，注定严重亏损。

线上视频网站，才刚刚开始起步。

投资电视剧的那些公司想要赚钱，就只能通过电视台。

去年流行一波投资电视剧的热潮，投资人总共砸进去五六十亿人民币，实际上只收回20亿人民币左右，大多数投资者亏到姥姥家了。

像刘奕菲主演的《天龙八部》，投资三四千万，总利润才一千多万，而且热度还特别高，作为爆款，利润率才30%左右。

拍电视剧真没那么赚钱。

所以吕浩导演才觉得，只要让《武林外传》投资方赚个二三百万人民币，对方就有可能把版权，直接打包卖掉。

挂断电话。

吕浩趁着剧组转场休息，找到《武林外传》的导演尚镜，搭话询问说：

“你好，我叫吕浩，最近上映的《寂静之地》知道吗？我是那部电影的副导演，有点事情想找你聊聊。”

尚镜导演头疼道：

“该不会又要从我这里挖人吧？知道我们剧组的演员比较便宜，一个个的能不能给人留条活路？拍着拍着，主演就没了，跳槽去别的剧组，这还怎么往下拍？”

“......”

吕浩不知道这位导演经历了什么，但看样子，怨念不是一般的大。

东拉西扯好一会儿，才提到想请这部剧的投资人吃顿饭。

找理由说自己老板，给了1000万人民币的预算，希望在内地找一部好剧，有渠道转手卖给港城的电视台，从中间赚点差价。

《武林外传》的风格过于奇特，尚镜导演自己拍得挺开心，但却一直担心电视台不愿意买账。

情景喜剧的劣势，在于一集一个全新的小故事，无法调动观众们追剧的兴趣。

收视率无法得到保障，广告投放商们自然不乐意买账，很难找到广告投放商，电视台当然也不会开出一个大价钱。

刘奕菲的《天龙八部》卖给电视台时候，播放一集的收入才七八万人民币。

便宜点的电视剧，一集才两三万，有些甚至没有电视台愿意要。

乍一听说“1000万人民币”的采购预算，尚镜导演马上来了精神，当着吕浩的面给投资方打个电话，约好今晚在丰泽园碰面，到时候边吃边聊。

......

当晚。

能看出《武林外传》的投资人，比较看重这次的生意，不仅安排包厢点了海参，还带了两瓶陈年五粮液。

交谈期间。

吕浩担心把生意搞砸了，喝了口酒吃着盐水毛豆，告诉说：

“这次真是巧了，我老板的经纪人，跟港城的一家电视台搭上线。对方想采购一部喜剧，到东南亚还有宝岛播出，我们公司有机会从中赚点钱。”

“我以导演身份，签在范无眠旗下的公司，他才18岁，连高中还没毕业，杂事基本上都交给经纪人负责。”

“今晚感谢邵老板热情招待，尚导演拍的《炊事班的故事》很厉害，但这次的生意能不能成还不一定，估计最终要看我们小范总拍板......”

这是在找个理由，企图以底价合理拿下。

范无眠年纪小没错。

可赚钱的本事，那叫一个厉害，让无数同行们仰望。

《武林外传》的投资人邵老板，年纪已经有五十多岁，听完感慨说：

“小范总厉害啊，最近传出花费4000万人民币，再次出手购买燕京四合院的消息，我看网上还出现一句顺口溜，叫做‘星路尽头谁为峰，一见无眠道成空’。”

“第一部《寂静之地》还没下线，又跟好莱坞电影公司签约，估计又能赚个两三亿？”

“之前从没听说，他的公司还做片商生意，不过我这次成本就投了不少钱，你们这个预算稍微低了点......”

满嘴跑火车。

吕浩看向邵老板，笑道：

“小范总是港城人，经纪人却来自于内地，以前在湖广电上班，比较懂这些。”

“挑选电视剧的任务，这次就交给我负责，你们项目的情况我都清楚，同行之间就不要讲那些虚的了，直接给个准确的价格，我带几集样片回去，让小范总他们看一下......”

吕浩导演的照片，很多新闻上都有。

邵老板和尚镜导演，倒不担心上当受骗。

无非是没想过，电视剧还没拍完，居然先遇到了希望打包买断的买家，不太清楚应该怎么出价。

想着价格喊高一点，留出议价的空间。

邵老板继续说道：

“低于......1200万我不会卖，你们在外面吃肉，莪只要求喝口汤。”

一部非传统形式的武侠喜剧，谁也说不清成绩是好是坏。

总拍摄成本800万左右，喊这个价钱，直接就有50%的利润，胜在比较稳妥。

其实。

邵老板跟央妈关系不错，已经找熟人打探过消息，得到的答复是《武林外传》剧本内容太不正经，不适合在央妈的渠道上播放。

这番回复，已经吓得邵老板不敢继续追加投资，患得患失很长时间了。

听到这句话，吕浩导演悄悄把心放回肚子里，脑袋里想着愿意卖就行。

脸上却露出苦笑表情，说道：

“港城电视剧的制作成本也不多，要是成本太高，我们不一定会有多少利润。不过这事我拿不了主意，到时候我转告小范总的经纪人，让他跟你们详谈。”

邵老板摇着头说：

“我们公司没那个实力，把电视剧卖到港澳台还有东南亚，以小范总的名气却可以试一试。不是我吹牛，武侠剧、谍战剧那些一抓一大把，放眼全国都找不到跟《武林外传》差不多的电视剧。”

“最近开始剪辑，我和家里人看过几集样品，都觉得很有意思。”尚镜导演说道。

实际上吕浩导演同样有点摸不着头脑，直到现在也没搞懂，范无眠为什么会看上《武林外传》这部电视剧。

吃吃喝喝，直到晚上10点多钟才结束。

吕浩再次给范无眠回了个电话，把一些关键信息告诉他......

————————————

远在港城。

范无眠还在码字，忙着抽空给《汇文报》写稿子。

好不容易凑足了一册书的内容，报社那边正尝试通过自己的渠道，发行第一册《荒天帝》实体书。

得知《武林外传》的投资方喊价1200万人民币，范无眠已经做好了买下它的准备。

当然。

自掏腰包太不划算，从银行贷款才实惠。

一方面是因为有机会靠这部剧，捡漏赚一票快钱，顺便拿下数字版权。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武林外传》只拍了上八十回，下八十回随着演员们各奔东西，身价暴涨而难产。

只要接下这个项目，他立马就会重新跟摄制组签约，接着多拍一部分。

如果凑足150集，可以拆成四五季慢慢播出，争取将利润最大化。

以范无眠现在的名气，以及《武林外传》的口碑和质量，说不定只靠第一季，多授权给几家电视台播出，就有机会将成本赚回来。

前世《武林外传》以20万一集的买断价格，打包授权给了央妈，范无眠可不会做这种蠢生意。

他记得2014年播出的《爱情公寓4》，仅靠数字版权，成功赚到1个亿。

如今的影视公司，还无法想象将来的好剧，到底能有多挣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