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妖作乱蒲县,本以为恒月门会出手,但恒月门始终按兵不动。
白露门手忙脚乱,亦没心思理会
致使蝗灾持续了将近半年。
好在白露门终于要出手了。
“李家主放心,蝗妖猖狂不了多长时间。”
花纶自信地捋了捋胡须。
闻言,李谦雄目光闪烁。
白露门迟迟没对蝗妖出手,除了精力被牵扯外,也有保全实力的想法。
毕竟如此规模的蝗灾,背后很可能是劫丹期的大妖。
白露门自然不想拿筑基修士的性命去填。
而今如此自信,想必是因为悬灵真人。
自从悬灵真人出关后,白露门对外抗拒恒月门,对内强势镇压牤教......
从白露门的变化来看,悬灵真人绝非易与之人。
倘若白露门顶住恒月门的压力,又没有与恒月门彻底闹翻,这蒲县恐怕真就归白露门所有了。
李家又该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李谦雄不由变得焦虑。
另一边,马厚臣使劲给花纶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太多。
虽然探查蝗妖动静不是秘密,两人只是第一波,后续还有其他筑基修士前来,瞒不住。
但也不该直接告知外人,毕竟如果找到蝗妖,接下来就是除妖。
谁来除?
自然是金丹真人。
如果李家有心的话,仅凭这些,就足以猜到悬灵真人的行踪。
这可是隐患。
花纶自知失言,连忙闭上嘴巴,他本意是想提醒李家不要多心,不想说漏嘴了。
好在白露门没有大敌,悬灵真人也没有蒲县仇家。
见到花纶听话,马厚臣又打量了一下其他李家人。
李诚康自不必说,他没有打过交道,却也听过,是李家上代家主,有筑基后期修为,比自己更胜一筹。
李相裕,李家的天才弟子,年纪轻轻就有练气九层修为,不简单啊。
最后一个李相鸣,没听过,咦,怎么有点眼熟?
“我们见过?”
马厚臣皱了皱眉头。
李相鸣急忙行礼:“昔日在蒲水上遭遇蛇妖,马长老曾救过小子一命,小子尚未当面致谢,实乃罪过。”
当初若不是马厚臣及时出现,李相鸣和青羊道人已经身死道消了。
“蒲水蛇妖?”
马厚臣回忆起往事,缓缓点头,当时的确有这小子在场。
“不必谢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你如今模样,也算不错。”
马厚臣心中自有一把秤,虽然他阴差阳错救下李相鸣,但他不是为了救人而出手,仅是为了维护白露门的尊严。
而且若不是他和文正举逼迫众人留下守船,像李相鸣这样的李家子弟,早跑了,如此一来自然不会遭遇性命之危。
因此,他没有接下这个恩情。
一行人经过两乡,踏入当归山。
“贵家城镇,井井有条,周围村庄,错落有致,看来你们李家有能人啊。”
马厚臣十分在意两乡的格局,看了又看,忍不住赞叹道。
“哪里哪里,马长老过誉了。”
李谦雄听得十分开怀,当初成立上计房只是抱着一试的想法。
结果上计房的工作卓有成效,不但收上来的钱粮多了,连招收的灵根种子都比历年要多。
而这些,都是他这位家主领导有方,目光深远的证明。
“如此一来,我们也放心将人迁来当归山,这些都是宝贵的青壮,望贵家好生运用。”
马厚臣笑着说道。
这么宝贵你们怎么不拿回去?
李相鸣一阵无语,还青壮,吃的更多是吧?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到底还是在当归山落脚了。
李谦雄摆酒宴请两位筑基修士,李相鸣却没空入席,他还要和李相裕亲自监督这些人进入当归山。
由于路途遥远,白露门第一批送过来的只有两万户,远低于李相鸣的预想。
根据花纶所说,第二批两万户将在一個月后抵达,第三批一万户,则在两个月后。
之所以分批,是因为考虑到运力与护送修士分配的问题。
李相鸣倒是很能接受,晚一两个月送人过来,意味着少花点粮食。
经过一番检查后,李相裕确定其中没有修士,带着守御堂的人离开。
上计房则将人指引到难民营地,期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这是个好兆头。
李相鸣借机将营地命名为宿安乡,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这里能够变成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太平乡镇。
宿安乡共有五个大型营地,每个营地又有东、西、南、北、中五个小营。
小营用木板和布条作隔间,可以住3000户左右。
当然,只有东西南北四营住难民,中营则有军队驻守,同时也是吃饭的地方。
李相鸣下达的第一个命令便是实行宵禁,不许晚上走动。
又勒令两乡官署的人过来给这些人造册,登记身份信息。
花纶还算好心,分配了一批较为富裕的百姓过来,李相鸣让人摸底,发现他们的干粮都还有十来天。
除了干粮,他们身上还有不少卖掉田地房宅换来的金银财宝。
这说明他们是较早答应白露门迁居的百姓,所以才得到补偿。
等到后面,白露门财力颓废,百姓放弃田宅也没钱拿了。
不过,即便拿到钱也没用,因为这些金银财宝在当归山,通通作废。
李相鸣宣布的第二个命令就是禁止宿安乡流通商品和货币。
这样做是为了避免粮食与金钱挂钩,只有这样才能保障大部分人不被饿死。
但很多百姓不明所以,无法接受自己手里的钱财变成废物。
甚至有的人得到白露门的承诺,以为只是换个地方落脚,来到当归山就应该有田产房产,不愁吃喝,哪里想到这种局面?
顿时,难民营地怨声一片,不少人闹着要离开。
对于这种状况,上计房早就轻车熟路,派遣军队镇压,混乱很快平息。
李相鸣倒是很希望撇开这些人,但放他们走,不出百里,这些人就要葬身兽腹。
不如留在宿安乡当难民。
李相鸣说他们是难民,就真当难民对待,每天只施两顿粥,又是引发一阵鸡飞狗跳。
而这些,被尚未进入蒲阴山的花纶和马厚臣看在眼里。
“厚臣,李家不肯接纳这些人啊,如此看来,其他地方也差不多。”
马厚臣沉默,半响才开口道:“强行将人迁过来,必然受到抵触,这些都是正常现象。”
正常?
花纶皱了皱眉头,一向温和的马厚臣,居然认为这是正常现象?
不过他也无心争辩,只咧了咧嘴道:“我们尚在,李家都这样做,等我们离开,嘿。”
望着花纶的背影,马厚臣叹息一声:“掌门也没办法啊,如果将人留在蒲城附近,别说两顿粥,树叶都发不起。”
马厚臣摇头,现实所迫,他相信李家不是为了虐待这些百姓才这样做,因为留在白露门治下,这些百姓只会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