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谷。
自从击杀敖胜后,李相鸣被家里安排到谷中修炼。
不止是他,许多参与行动的修士,都得到假期,蛰伏起来。
虽然这样做对家族的运转有一定影响,但考虑到风险,是值得的。
若是有人在外面不小心被人设套,暴露了李家的行动内容,后果不堪设想。
两害取其轻,李相鸣就这样得到了三个月安稳的修炼日子。
期间,他不断研究梦魇神绝阵的阵盘。
待了解后,李相鸣颇为失望。
此物并不像他最初所期望的那样,能在战斗中发挥决定性的作用。
单说它会将自己拉入阵法中,就已经不适合斗法了。
若对上修为相仿,且心志坚毅之辈,底牌瞬间变成烂牌。
但李相鸣同时发现,它或许对历练族人有奇效。
梦魇神绝阵中的怪物,食记忆而生,这些记忆基本都是葬身在阵法中的古老修士,会各种稀奇古怪的法术和手段。
入阵者与怪物作战,能有效提升自己的斗法水平。
当然,入阵者不能留在阵法太久,否则会心神疲惫,有性命之危。
基于这些特性,李相鸣认为,完全可以让筑基,乃至修为更高的修士去操控阵盘,然后对着炼气期的小辈施展梦魇神绝阵。
这样一来,阵盘主人几乎不可能受到反噬,且能在小辈遇到危险的时候将其踢出阵法。
或许这才是这件阵盘的真正作用。
“李大哥,你在吗?”
李相鸣思考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进来!”
迟悠言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下,然后迅速进入屋内,开始熟练地擦拭桌椅。
这三个月来,一直是迟悠言在照顾李相鸣的起居。
虽然李相鸣独自一人也能生活得很好,一個简单的法术就能让房间焕然一新。
但迟悠言依旧坚持手动打扫,因为这代表了迟家的态度。
望着迟悠言忙碌的身影,李相鸣忽然问道:“悠言,你想不想学习炼丹术?”
“炼丹?”
迟悠言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低下头:“我只想跟在李大哥身边。”
这是迟敬春和迟来勇给她的任务,是她身为迟家子弟不可摆脱的宿命。
“在我身边也可以学习炼丹术。”
李相鸣取出一块玉简,正是青羊道人赠与的水法炼丹术。
此物他已经交给家族藏经阁,获取了一大批绩功。
但他还有备份,想着以后跟对此术感兴趣的人做交易。
至于他自己,则不打算涉猎炼丹术。
“你是四灵根主水,又不喜修炼,学点外道总是好的。”
李相鸣看着迟悠言:“此物乃罕有的水法炼丹术,寻常人求之不得,我是信任你,信任迟家才拿出来。你若有所成就,则对你,对迟家,包括对我都大有好处。”
“当然,你若不想学,我亦不会逼你。”
“毕竟炼丹术这玩意靠的是天赋,蹉跎时光之人不知凡几。”
迟悠言闻言,心中犹豫,炼丹师的传闻,她也没少听。
对于她这样的底层修士而言,一旦成功学会炼丹,地位立马就能蹭蹭上涨。
但炼丹一术,易学难精,特别是水法炼丹,想要成为炼丹师,谈何容易?
而且一旦涉猎炼丹,她几乎没有时间留在李相鸣身边。
当然,现在也少。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李相鸣满心都是修炼和家族,从未对她表露过情爱之意。
她留在长阳谷,其实也一直都是蹉跎时光。
所以迟悠言才会在上次跑回迟家。
但迟来勇无法体谅她,或者说即便体谅了也不会改变她的现状。
想到这里,迟悠言咬紧嘴唇,认真地说道:“我愿意学,多谢李大哥赐法!”
“嗯!”
李相鸣将炼丹术交给迟悠言,又道:“我会让人准备一个丹炉给你,水法炼丹不必用地火,所以对法力的要求更高,你钻研炼丹术的同时,也不能放弃修炼。”
“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懈怠。”
“我答应过你爷爷,会庇护迟家二十年,但我之后,迟家还能不能壮大,就看来勇和你了。”
嘱咐迟悠言一番,李相鸣正要安心修炼。
忽然,一道熟悉的法力掠过长阳谷。
“四哥?”
李相鸣出门相迎,顿时看到李相儒,以及他身边的李谦友。
李相儒偷瞄了一眼屋中的迟悠言,忍不住打趣道:“相鸣,你这日子过得倒是潇洒。”
李相鸣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整个长阳谷都知道迟悠言跟他关系密切,解释也没用。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家主有命令示下?”
李相鸣好奇问道。
“确实有命令,不过对你来说可是好消息。族老会已经通过了对你的任免,从今天起,你便是外事堂的副堂主,不用再天天窝在蒲阴山了。”
李相儒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意。
想当初,他当警务堂副堂主的时候,李相鸣还只是堂中一名预备成员。
如今已经跟他平起平坐。
不,他现在伤势渐愈,但还没有职务,地位远不如李相鸣。
“原来如此。”
李相鸣也很开心,新的职位意味着更多的资源和家族决策中的话语权。
他才突破练气九层不久,距离练气大圆满尚有几年时间。
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借助家族的力量,寻找克制邪恶绿袍的天材地宝或灵丹妙药。
“谦友叔也升任为堂主,恭喜恭喜。”
自己开心完,李相鸣马上对着身旁的李谦友道喜。
李谦友哈哈一笑,搂住李相鸣的肩膀:“我们老搭档了,不必如此。”
李谦友曾是外事堂副堂主,而李相鸣先后执掌上计房和捕兽房,两人共事已久。
“以后上计房和捕兽房就交给你,典客房和市锦房还是由我打理,你觉得如何?”
虽然嘴上说着不必如此,但李谦友却对李相鸣这位家族冉冉升起的明星十分客气,甚至提出与他共同分管外事堂。
李相鸣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
堂主才是实权领导,副堂主虽职位比掌事高,但主要职责是辅助堂主,若副堂主直接管理下属机构,难免会分散堂主的权力。
“没事,你能力出众,自然要多做些。”
李谦友却是浑不在意。
他在家中身居高位也许多年了,自然明白李谦雄将李相鸣扶为副堂主的背后含义。
这外事堂,早晚会落到李相鸣手里。
自己仅是他升任堂主的过渡桥板。
对此,李谦友没有不满。
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相鸣有筑基的潜力,家族也会全力培养。
只要李相鸣筑基,他的不满没有任何意义。
还不如卖个人情,让自己将来好过些。